江城沒有暖氣供應(yīng), 所以林南語家里是開著暖風(fēng), “嗚嗚”的送風(fēng)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

    葉笙之前是真的困了, 不過現(xiàn)在睡了會，她的精神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她睜開眼，認(rèn)真地看著林南語。

    安靜睡著的她，看上去比平日少了很多攻擊性。

    旁人都說，林南語長著張讓人不好接觸的臉, 可葉笙知道，冷酷的外表是她的保護(hù)色，只要她一說話指定露餡。

    但……

    葉笙伸手輕輕戳著她的臉。

    她還是挺喜歡她這種，只對她露餡的感覺。

    長這么大, 她從來沒有想要得到什么，唯有林南語……她是第一次順從本心的想要。

    “真好。”

    葉笙往林南語懷里蹭了蹭, 貼近了幾分。

    林南語說, 遇見自己是她的幸運(yùn)。

    她何嘗不是如此呢？

    遇見了她, 她的人生似乎才有了實(shí)質(zhì)性的記憶。

    葉笙秉著不想吵醒林南語的想法, 淺淺闔著眼。

    幸福感總是會讓人催生睡意，哪怕她剛睡醒不久，如今聽著耳邊人輕穩(wěn)的呼吸聲, 她好似也被林南語拉入了夢境里。

    又睡了過去。

    ……

    叮咚。

    電梯門開了。

    馮婧一手推著個(gè)行李箱, 上面托運(yùn)的標(biāo)簽還沒來得及撕開，另一只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紅袋子, 里面裝滿了年貨。

    林南語高中之后就沒回過臨城，過年也是一個(gè)人在外地解決。

    她不是沒想過和林南語一起過年，只是林南語不待見她，如今她想著她們母女關(guān)系改善了些，或許能一起過年了吧……

    正想著，馮婧走到了2101的門前。

    房間的鑰匙她沒有，但門上的密碼她之前猜出來了，是林南語一貫用的密碼。

    馮婧抬手猶豫了幾分，最后還是按著門上的門鈴。

    叮咚——

    安靜的走廊里，門鈴聲顯得格外突兀。

    一聲后，里面毫無動靜，馮婧又按了一次。

    幾聲響完，依舊安靜。

    “沒人？”

    馮婧眼中閃過分疑惑，她剛想要按密碼時(shí)，對門的鄰居忽然開了門。

    看著陌生的面孔，鄰居愣了愣。

    “你是？”

    她只知道里頭住著的是兩個(gè)年輕女生，眼前這阿姨……她還是頭一次見。

    馮婧疲憊一笑：“我是她mama，回來陪她過年?！?/br>
    “哦……”

    女人打量著馮婧。

    誰家mama年三十不回來，大年初一才回來。

    過年？

    對面那小姑娘好像不過年的，來這幾年，她沒見過對面家貼過對聯(lián)，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她一個(gè)外人說不了什么，主要是剛剛她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覺得奇怪才開了門。

    大家都是女生，那小姑娘的看上去比她小一點(diǎn)，出門在外的，她們互相照顧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既然是她mama……女人想著，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回家時(shí)，馮婧叫住了她。

    “我想問問，你知道她在家嗎？”

    女人神情復(fù)雜地看著馮婧，她到底是真媽還是假媽，連自己女兒在不在家都不知道嗎？

    她心中是這般想著，嘴上還是回答：“應(yīng)該在的吧，昨天聽到動靜了?！?/br>
    “謝謝你?！?/br>
    馮婧從包里翻出了一個(gè)小盒子。

    “祝你新年快樂?！?/br>
    “不用……”

    女人想要推辭，但耐不住馮婧的硬塞。

    “沒事，我買了很多，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么，我都買了?！?/br>
    女人低頭看著手中寫滿外文盲盒，又抬頭看了眼馮婧。

    馮婧已經(jīng)著手開始按著密碼。

    “……謝謝。”

    馮婧笑道：“沒事，你們是鄰居，要是有什么事情還得麻煩你幫襯一下了?！?/br>
    “不，不麻煩。”

    【?！?/br>
    【已解鎖】

    馮婧打開門時(shí)，女人還站在外面。

    她朝她招了招手：“回去吧，外面怪涼的，剛剛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阿姨不是故意的?！?/br>
    “沒事?！?/br>
    她本以為馮婧是騙子，就想著萬一有出什么事情了，她可以幫忙報(bào)警。在看到馮婧解鎖門成功后，她才相信了馮婧的話。

    唉。

    她還是別多管閑事吧。

    女人關(guān)上了門，馮婧也關(guān)上了門。

    她先把行李放在了玄關(guān)處，隨后拎著紅袋子走進(jìn)了客廳。

    為了能和林南語過個(gè)年，她加班加點(diǎn)地趕。

    雖然有點(diǎn)可惜，年三十那天還是空不出來，但起碼今天開始，她有五天的空閑時(shí)間，可以好好陪林南語過個(gè)年。

    上一次過年，還是在高一的時(shí)候，眨眼的時(shí)間，居然過去了七八年。

    馮婧想著想著，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這……

    看著滿地散落的衣服，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馮婧先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把地上的衣服給收了起來。

    一件，兩件……從外衣到內(nèi)里。

    馮婧的手在顫抖。

    她處理完客廳的衣服后，便往林南語的房間走了過去。

    理智告訴她要冷靜。

    馮婧深呼吸了幾次，透過半開的門往里窺看了一番。

    房間內(nèi)的旖旎風(fēng)光，讓春光更盛。

    她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