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驀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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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思量了許久, 還是決定將夏秋瀲的信收起來, 原本她還想所幸燒毀算了, 可最后心思一動, 還是留了下來, 不過她也沒敢拆開看, 就藏在了房間梳妝臺的暗格里。 燕挽亭有興致帶眾人去參加花燈會, 眾人自然是高興的很,她們都是陪在燕挽亭身旁, 看著她這一年多是怎么熬過來的。 就連葉昭音葉昭袖這兩個覆國之人,對燕挽亭也沒了恨,只有憐。 對她們來說, 故土本就無可牽掛之人,在姜國的過往只有煎熬折磨。 她們也算不上是薄情,一年多過去,姜國的百姓似乎過的日子比以往還要好些了, 最后那么一點(diǎn)恨自然也就消散殆盡了。 若是站在燕挽亭的立場,她們未必不會這么做,所以又何必再去為難記恨她。 人生在世幾十年,就如同白駒過隙, 若是一心想著那些已經(jīng)過去了的煩擾事,那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時光。 眼看著天就快黑了, 宮墻外也跟著熱鬧了起來,眾人梳洗打扮了一番,這才到了宮門口等著燕挽亭出現(xiàn)。 好在燕挽亭也沒讓她們好等, 不一會便出現(xiàn)了,她身穿一件對襟白衫,腳踩銀絲長靴,青絲以玉冠束起,手持一把折扇。 咋一眼看去,她身形高挑修長,氣質(zhì)儒雅模樣俊秀,好似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翩翩郎君。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燕挽亭比起以往要瘦弱不少,看上去好似大病初愈,臉色也蒼白的有些病態(tài)。 一身紅衣美艷似火的葉昭音捂唇輕笑著上前一步,嘴好似抹了蜜似的,嬌笑道。 “咱們殿下這般打扮出門可是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吶?!?/br> 燕挽亭看著她輕笑著在掌心敲了兩下折扇,無奈又好笑道。 “難怪你現(xiàn)在就想挑商鋪?zhàn)錾猓铱茨氵@張嘴,的確適合做老板娘?!?/br> 葉昭音拉了一旁的李鳳游,頗有些得意的瞥了她一眼道。 “殿下這話可說錯了,我是老板,這位才是老板娘?!?/br> 燕挽亭一挑眉,看了眼有些局促茫然的李鳳游,嘆道。 ”我倒也不驚奇?!?/br> 別看鳳游武功高,可性子就像個受氣的悶葫蘆,被葉昭音欺負(fù)著實(shí)在燕挽亭的意料之中。 和葉昭音扯皮了幾句,一直心不在焉被外頭熱鬧吸引,心神早就不在的福安突然嘟囔了幾聲,像是要催她們早些出去。 燕挽亭便如了她的愿,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揮袖道。 ”有些急性子心都快飛出去了,咱們就別耽擱時間了趕緊出發(fā)吧?!?/br> 帶著幾個換上便裝的侍衛(wèi),眾人便踏出宮門一路往外走去。 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掛著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花燈,還有不少攤販擺出了燈謎,只要猜了出來,便能一文錢不花隨意挑選一個漂亮的花燈。 街上的百姓笑逐顏開喜氣洋洋,穿著新衣帶著家人,一邊看著花燈一邊吃著買來的小食。 燕挽亭環(huán)顧四周,了然的笑了笑,看來她當(dāng)年任命的那個新知府,的確沒選錯。 說來,現(xiàn)任的青州知府還是當(dāng)初燕挽亭一手提拔上來的,兩年前現(xiàn)任知府還不過是青州的一個小小的都水監(jiān)丞。 上任知府被燕挽亭流放后,燕挽亭便相中了這個年紀(jì)輕輕性子沉穩(wěn)不卑不亢一身正氣的小職官,力排眾議將他提上了知府的位置。 如今的青州城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百姓安居樂業(yè),府衙的大牢空無一人,也再無那些囂張跋扈的貴門子弟當(dāng)街逞兇,看來她當(dāng)初的選擇的確沒錯。 且這新任的知府還對她甚是敬重,逢年過節(jié)便會修一封書信給燕挽亭,上頭并無阿諛奉承,只寫著他在青州施行的政法管制,有時遇到上頭有人為難,也會寫信央燕挽亭幫襯。 路上行人擁擠,阿素盡力小心的護(hù)著燕挽亭不被人擠著。 一轉(zhuǎn)眼,福安就拉著了辭去了一個賣糖栗子的攤子前蹦蹦跳跳的要吃糖栗子,而李鳳游也被葉詔音拉去看胭脂水粉了,只余下幾個護(hù)衛(wèi)阿素,還有葉詔袖跟在燕挽亭身側(cè)。 葉詔袖一直跟在燕挽亭身旁一言不發(fā)神色冷凝,燕挽亭瞥了她一眼,當(dāng)她是還為了自己把她關(guān)進(jìn)天牢的事生氣,便輕嘆了口氣。 沒走多遠(yuǎn),葉詔袖便被路邊賣的花燈吸引了目光,雖她只是步子一頓,可燕挽亭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正在看一個小兔子模樣的花燈。 那兔子花燈,支棱著兩只耳朵,模樣靈動可愛栩栩如生,兩只眼睛處被散發(fā)著淡紅色的燭光。 葉詔袖只是看了一眼,便抬步準(zhǔn)備跟著燕挽亭繼續(xù)往前走,可燕挽亭卻停下了,徑直走向了那賣花燈的小攤販。 她伸手捏了捏那兔子花燈的耳朵,眼角余光看到葉詔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便挑唇一笑將那花燈拿了下來,看著那忙的不亦樂乎的攤販,高聲道。 “店家,這花燈怎么賣?” 攤販正收了幾文錢給一個小童子遞了個花燈,招呼了一聲便抬頭看來,愣了愣。 眼前的這幾人,相貌不俗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特別是站在前頭拿著花燈的那位瘦弱公子,雖看上去清瘦,可模樣卻俊美清秀,莫說是女子,就連男子看了都忍不住暗嘆一聲。 他輕咳一聲,朗聲笑道。 “這位公子,這花燈可不賣。不過只要猜中了這上頭的燈謎,花燈便一文不收贈與公子了?!?/br> “哦?” 燕挽亭定睛一看,手中的兔子花燈額心,果真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頭寫著一行蠅頭小字。 阿素湊過去看了一眼,默念出聲。 “文遠(yuǎn)不識文長知?!?/br> 燕挽亭只是掃了一眼,便挑唇一笑,她轉(zhuǎn)頭看著葉詔袖,輕聲問道。 “可想要?” 葉詔袖看著燕挽亭那在昏紅的燭火下,明媚又傲然的笑意,怔了怔,沉悶的胸口竟是涌上了一股電流,她心口微微一顫,她瞥了那兔子花燈一眼,當(dāng)即轉(zhuǎn)開了頭,卻還是倔脾氣啟唇道。 “你若是喜歡,你自己猜。” 燕挽亭是看出了她在逞強(qiáng),也不戳破,只是轉(zhuǎn)頭對攤販問道。 “可是打四字” 攤販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臉笑意道。 “正是正是,打四字一成語?!?/br> 燕挽亭一拂袖,一手負(fù)在身后,另一手卻已將花燈遞給了葉詔袖,眉頭輕揚(yáng),朗聲吐出是個字。 “生張熟魏?!?/br> 攤販笑了一聲,撫掌道。 “這位公子好文采,正是生張熟魏,這花燈便贈予公子了。” “多謝店家?!?/br> 燕挽亭點(diǎn)點(diǎn)頭道了聲謝,卻不見葉詔袖接過花燈,轉(zhuǎn)頭一看,葉詔袖卻愣愣的盯著自己看,動也不動。 燕挽亭挑眉微微側(cè)頭看著她,狹長幽深的鳳眸中浸滿了朦朧溫和的笑意,她將花燈往葉詔袖手中一塞笑道。 “怎么?不想要了?” 葉詔袖下意識的接過了花燈,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花燈,抓著花燈挑桿的手卻不自覺的收緊,她似乎能感覺的到她手握的地方有一絲還未消散的暖意。 許是錯覺,許是花燈里頭燭火的暖意,可她卻緊握著不想放手,那股暖意好似從指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蔓延到了胸口。 沒管站在原地不動的葉詔袖,燕挽亭帶著阿素走到了前頭。 阿素?fù)现^,滿頭霧水還在想著剛剛那個燈謎,想了好一會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所幸就問起了燕挽亭。 “殿.....” 差些沒注意順口將殿下喊出了口,好在燕挽亭及時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吞了回去,咳了咳又問道。 “公子,那花燈是何意思?。俊?/br> 燕挽亭伸手在她頭上敲了敲,無奈笑道。 “叫你平日里多看些書你不看,這文遠(yuǎn),文長,是三國時期名將張遼,魏延的字號?!?/br> 阿素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br> 走了好遠(yuǎn),阿素才發(fā)現(xiàn)葉詔袖沒跟上來,這才轉(zhuǎn)頭看著那還提著花燈,站在攤販前低著頭一動不動的葉詔袖,高聲喊道。 “葉姑娘,快些過來啊,這里人多,小心被擠散了。” 葉詔袖身子一顫緊握著花燈,應(yīng)了一聲,快步跟了過去。 正當(dāng)燕挽亭帶著阿素葉詔袖在燈市里四處亂逛時,不遠(yuǎn)處的一個閣樓敞開的窗臺前,卻站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面上掩著輕紗,只露出了一雙瀲滟著秋水清冽深邃的眸子,她的目光緊隨著燕挽亭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神光黯然的垂下了眸子。 青鳶提著茶壺推門進(jìn)來,看到站在窗邊的夏秋瀲,輕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小姐,叫您下去您又不下去,開著窗風(fēng)多大啊?!?/br> 夏秋瀲輕輕搖了搖頭,遙望著燕挽亭消失的方向,許久都沒回過神。 過了好一會,她才轉(zhuǎn)頭看著青鳶,柔聲問道。 “青鳶,玥兒呢?” 青鳶倒了杯熱茶,端到了夏秋瀲面前,撅著嘴道。 “玥兒想要出去玩,綠阮就帶她出去玩了,說了只在附近走走一會就回來,就留著我照顧小姐。” 夏秋瀲知道青鳶喜歡湊熱鬧,此時她也只想一人待一會,便讓她去出去玩。 “你若是想去,便去吧,我無需你留下照顧,早些回來便是了?!?/br> 青鳶聞言連連搖頭,一屁股坐在桌邊,賴著不走了。 “不了不了,我不出去,我留著照顧小姐?!?/br> 夏秋瀲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倦怠的閉上了眼,她無心再管青鳶是不是想出去了,被輕紗掩住的唇角有些自嘲的挑起。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安鴨,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