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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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guān)心她,他甚至意識到了她的禮服很沉!凱瑟琳既驚且喜,她的勇氣因此更加豐裕:“我不累,或者說,此刻的渴望令我忘記疲累?!彼鹕?,面紗滑落在亞瑟的胸膛上,她光潔的皮膚亦抵上他同樣暴露在外的手臂,她感到一層微妙的熱氣,他并非毫無反應(yīng),“我的jiejie們都結(jié)婚了,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br> 她的哥哥胡安比亞瑟還要沉悶和病弱,父親和母親一度擔(dān)心他無法履行丈夫的責(zé)任,可見到他那美麗的妻子,奧地利的瑪格麗特后,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沉湎于與妻子的歡愛,瑪格麗特說取悅丈夫是她在巴黎宮廷中所接受的教育的一部分,她很高興她學(xué)到的技巧能夠讓胡安哥哥快樂,而胡安娜jiejie則駁斥,一臉甜蜜地宣稱她壓根不用取悅丈夫:“腓力什么都會,是他來取悅我,我們因此一同升入天堂。” 她的丈夫,勃艮第公爵“美男子”腓力是如此的熱情且欲求旺盛,在見到胡安娜后,他立刻愛上了她,等不及原定的婚期便要和她結(jié)婚,只是這樣的愛并不是只對胡安娜一人的?!拔乙仓??!眮喩獦O快地回答道,他似乎在不安地擺動,但最后他選擇離她更遠一些,“但夫人,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應(yīng)該休息。” 他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砸在她臉上,她原本那些悸動的情懷一下子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屈辱和難堪,如果不是尊嚴和驕傲及時占據(jù)了她的心緒,她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 長期以來,對于履行妻子的職責(zé),她既有忐忑畏懼,卻也不乏期待,但現(xiàn)在,她的新婚之夜,她既沒有感受到胡安娜所說的熱情似火,而在她試圖求歡后,她的丈夫雖然有所反應(yīng),卻并沒有像胡安哥哥一樣點燃枯槁的心。 再一次的,她想起亨利王子的比喻,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亨利王子對兄長不滿的原因:如果你試圖親近和討好他的行為換來的卻是疏離與冷待,那你只要稍有自尊心,都顯然無法再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逢迎和討好,哪怕是弟弟對哥哥,或者妻子對丈夫。 , “王子宣稱他昨夜深入西班牙腹地?!?/br> 第二天,當唐娜和瑪利亞(1)前來替她清洗身體和更換衣服時,她們告訴了她亞瑟在被問及圓房問題時如此回答?!芭?,像熙德騎士的利劍一樣?!眲P瑟琳面無表情道,察覺到她態(tài)度冷淡,她們也沒有再追問,轉(zhuǎn)而向她提及其他事情,“大使希望您婚后能夠留在倫敦?!眲P瑟琳睫毛動了動,她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獙λ岢鲞@樣一個要求,“并且盡可能地和民眾接觸,展現(xiàn)您的魅力,俘獲他們的喜愛,您需要盡快在英格蘭的宮廷中確立自己的地位,當然,不必像您在普利茅斯灣一樣分發(fā)錢幣,這會令您蒙受鋪張浪費的批評?!?/br> “我明白?!眲P瑟琳回答道,她不明白大使為何會提出如此細致的要求,但他所說的內(nèi)容確實有可取之處,她決意照做。梳洗完畢后,她和亞瑟王子一起前往里士滿宮,這是一座新近建成的美麗宮殿,盡管見到這座宮殿時凱瑟琳的心情遠沒有童年時第一次見到阿爾罕布拉宮時的震撼和激動,她仍然表示出了得體的驚嘆,并用優(yōu)美的辭藻贊美。 她察覺到亞瑟看了她一眼,他在想什么,他發(fā)覺了她熱情表象下的敷衍嗎?不論他在想什么,至少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因此凱瑟琳也可以佯若無事地同他一起面見都鐸家族的其他成員。 亨利七世的母親博福特夫人是一個蒼老至干癟的老婦,而他本人也顯得蒼白乃至文弱,若非他身著禮服、頭頂王冠,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大國的君主,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后和她孩子們,她知道伊麗莎白王后的母親“白王后”曾被譽為不列顛最美的女人,她已不可得見這位絕代佳人的美麗,但她的女兒也無愧傳聞。 她有著雪白的肌膚、耀眼的金發(fā)和溫柔的藍眼睛,即便她已不再年輕,并因生育了六個孩子體態(tài)豐滿,她仍是一個令人驚嘆的美人,而她的孩子們,不論是十二歲的瑪格麗特公主、十歲的亨利王子還是五歲的瑪麗公主,以及她身邊的亞瑟王子,都或多或少繼承了她的美貌,并且?guī)еc生俱來的高貴氣質(zhì),與這華麗的宮殿互相映襯,而亨利七世與他的母親反而像突兀的外來者。 “不知英格蘭的生活是否令你習(xí)慣,我的女兒?!焙嗬呤缆氏劝l(fā)問道,“感謝您的關(guān)心,此前的人生中,我一直在準備著成為英格蘭人,來到英格蘭不過是回家罷了?!?/br> 她其實有諸多不適,譬如英格蘭沒有每天洗澡的習(xí)慣,因此也不像阿爾罕布拉宮一樣有著完善的沐浴設(shè)備,導(dǎo)致她沐浴時不得不一次次添水,但她知道她不能在言語和神態(tài)上表現(xiàn)出這一點,這會讓她留下驕橫的印象。 她認為她的回答足夠得體,但亨利七世并沒有立刻回答她,直到伊麗莎白王后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我很高興你能如此快地適應(yīng)英格蘭的生活?!焙嗬呤赖?,他咬字很慢,并且他的拉丁語口音很重,凱瑟琳需要非常專注才能聽懂他的話,“你將來會成為英格蘭王后,而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威爾士王妃了?!?/br> 我還不是,但問題不在我,在你的兒子。凱瑟琳不可避免地再次想到了那不愉快的新婚之夜,她的臉上短暫浮現(xiàn)出憤怒和難堪,但她及時意識到這一點并加以克制:“是的,我已成為威爾士王妃,我一定會履行好王妃的職責(z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