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爸因為被人打斷雙腿，只能在床上躺著。

    出租屋里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廉價外賣和藥水混合的味道。昔日那張俊美的臉如今長滿了胡茬，顯得頹廢又狼狽。

    張盞給他寬限兩年時間，等到兩個孩子畢業(yè)，他們不是同學(xué)了，他就要盡快還清一千七百三十一萬貸款。

    同學(xué)友情價，抹掉三十一萬零頭。

    他當(dāng)初只借了一千萬，三年時間就翻了將近兩倍。

    黑心！他在心里狠狠啐罵張盞。

    門口突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宋嶼背著書包打開門。

    看到宋嶼到這個點才回來，宋爸隨手拿起吃剩的蘋果核砸了過去，聲音嘶啞而惡毒：“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你們學(xué)校不是九點半就放學(xué)了？”

    蘋果核砸在胸口，在干凈的白襯衣上留下一道淺黃色的污漬。宋嶼放下書包，沒有搭理他。

    “你姑沒給你零花錢嗎？臭小子，你是不是藏起來不給老子花？”

    他脫下校服拿去清洗，淡淡道：“替你還債了?！?/br>
    宋爸恨鐵不成鋼瞪了他一眼，“還什么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彼f得十分硬氣，完全忘了自己當(dāng)時狼狽的模樣。

    宋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那你怎么還活著回來了？”

    “哼，我就知道你盼著我去死，”宋爸環(huán)視一圈破舊的出租屋，他從小到大何曾住過這種地方，這讓他對張盞的怨恨又深了一層。

    宋嶼不理他，他主動問起來：“喂，你有沒有好好踐行我給你的筆記？”

    他眼里閃著算計的光，“那上面可全是我追你媽的心得。我能成功，你肯定也能攀上張漫麗那條高枝。到時候，我們家還用還什么錢？”

    “這么多天了，有沒有什么進(jìn)展？”他追問道。

    “沒有。”

    宋嶼根本不想攀什么高枝，他只想好好教導(dǎo)張漫麗學(xué)習(xí)，不論她能進(jìn)步多少名。

    “嘶——”宋爸情緒一激動，不小心碰到了傷腿。

    “我總結(jié)了那么多有用的經(jīng)驗，只傳授給了你，你居然不好好學(xué)……”

    宋嶼關(guān)上浴室的門，將宋爸的聲音關(guān)在外面，冰冷的自來水沖刷著校服上的污漬，也試圖沖掉他心里的煩躁。

    宋爸的那些手段，在他看來卑劣又下作。

    他一直不屑使用。

    只是……他意外發(fā)現(xiàn)，那些他看不起的方法，對張漫麗卻出奇地有效，至少，能哄著她好好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