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為盟主 一明扉一加更)
喝著沒什么度數(shù)的渾酒,吃著樊噲家里的狗rou。 王霄說說笑笑之間,就把自己和劉家的事情,還有芒碭山上和劉季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呂雉和劉太公不時補(bǔ)充,算是完完整整的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蕭何。 “這么說起來的話。”蕭何想了想“劉家之事還是因你而起了?” 王霄有些詫異“怎么這么說?!?/br> “如果不是你給了他們上幣,他們又怎會引來賊人?!?/br> 面對蕭何的說辭,王霄不屑一笑,或者說是懶得辯解。 他不說話,卻是有人幫他說話。 劉太公首先發(fā)聲“蕭大人,話不能這么說。項義士看在小四的面子上資助吾家,此乃大恩德。何來招引禍患之說。” 呂雉也是冷冷開口“若是因為有賊人貪財就心懷不安,那天下人干脆就連耕種也別做了。反正只要有點錢糧不是引來賊寇,就是引來朝廷稅賦。” 她這是在諷刺蕭何。 蕭何身為衙門里的人,賊寇沒抓到?jīng)]掃清,反倒是催收賦稅用心的很。 而且之前劉季走的時候,把劉家人托付給蕭何照看??烧湛吹慕Y(jié)果是什么,如果不是王霄突然出現(xiàn)。那她肯定是已經(jīng)被強(qiáng)行吃了大米,再被割了喉嚨。 王霄對于她來說,那就是救命之恩。 當(dāng)然了,以古時候的傳統(tǒng)來說。如果是英俊少年郎如王霄這般,那就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愿意以身相許。 若是面容丑陋如武大郎那樣,自然就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世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恩情。 呂雉做個最簡單的對比。 王霄年輕英俊,身材魁梧有力。 而劉季則是年過四旬,又黑又土。 古時因為醫(yī)療食物習(xí)慣等等方面的原因,壽命沒有現(xiàn)代的長。 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在現(xiàn)代正是銳意進(jìn)取,想要出人頭地的好時機(jī)。可在這里,那真的是小老頭了。 王霄出手闊綽,豪氣無雙。 一出手就是黃金,說話又好聽對不對。 劉季的話,那真的是一個窮吶。而且你能指望一個地痞二流子能有什么氣概可言。 最后說能力和名聲。 王霄刺王殺駕,天下為之震動?;蛟S此時天下不少地方的人還不知道新的皇帝是誰,可絕對是知道王霄的大名。 至于劉季,一輩子到頭了就是個小小的亭長,送個民夫還把自己給送上了芒碭山去。名聲什么的,出了這沛縣誰知道劉小四啊。 用這個時代女人最直觀的觀念來說,王霄就是年輕的頂級高富帥,而劉季就是個老痞子。 對于呂雉來說,她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我聽說你有大才?!蓖跸鼋舆^呂雉倒?jié)M酒水的平底碗“咱們聊聊?” 蕭何楞了下,隨即失笑“我只是一區(qū)區(qū)縣衙主吏掾,何來大才一說。不過一小吏爾?!?/br> “有才無才,聊一聊便知。你說說你對法家的看法?!?/br> 大秦一直用的法家,也是憑借著法家的耕戰(zhàn)之策積蓄國力,最終成功打垮了六國一統(tǒng)天下。 所以此時此刻,諸子百家之中,法家的聲勢是最為顯赫的。 雖然嘴里說著不要,可實際上能被王霄這樣名滿天下的豪杰稱為大才,蕭何心中還是暗喜的。 他推辭了一二,就與王霄不停的攀談起來。 從諸子百家到軍略謀劃,從民政戶籍到軍功授田。 兩人聊的話題很多,時間也很長。 生生的從午飯一直聊到了晚飯。 “都這么晚了。”王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晃著脖子伸展懶腰。 “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晚飯了?!睆奈聪脒^自己會成為皇后,更加沒想過自己會權(quán)傾天下的呂雉,小聲的過來告知。 “哦?!?/br> 王霄點點頭說“我還有事情,得先走了。蕭大人倒是可以留下用飯?!?/br> 蕭何深吸口氣,搖頭起身“衙門里公務(wù)繁忙,在下先行告辭了?!?/br> 走出劉家的院子,蕭何回頭深深的看了眼身后的屋子。 下午聊天的時候,王霄問他“若是天下群雄并起,以抗暴秦的話,他是否愿意為大秦殉葬?” 蕭何的回答很簡單“不會。” 之后王霄再問“當(dāng)此亂世,蕭大人是自己起事呢,還是擇一明君輔助?” 蕭何回應(yīng)“自然是擇一明君輔佐?!?/br> 之后王霄不在說這方面的事情,轉(zhuǎn)而談起了民生。 至于這番對話的意義,蕭何自然是很清楚的。 可領(lǐng)! 可他也是有些疑惑,以王霄此時名滿天下的威望。為何會看重小小的泗水亭長劉季,看重自己這么一個毫不起眼的沛縣小吏。 一旦群雄并起,王霄打出旗號的話,愿意投奔他的天下英才必然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當(dāng)然了,還有一種一看就就知道絕對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王霄是為了劉季家的婆娘來的。 不過蕭何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畢竟王霄的名氣如此之大,說是當(dāng)世第一豪杰也不為過。 那劉季的婆娘雖然有些姿色,可王霄身邊難道會缺少絕色不成? 所以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之中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 搖了搖頭,蕭何轉(zhuǎn)身離開。 而屋子里,坐在王霄身邊的呂雉,卻是在劉家人都在外忙活的時候,神色激動的一把握住了王霄的手。 “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王霄大驚失色,奮力掙扎想要掙脫雙手“嫂嫂,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br> 眼看著自己無論如何掙扎都沒能掙脫,而忙碌著的劉家人隨時會進(jìn)來。 王霄也是急切了,急忙壓低聲音小聲的說“嫂嫂,你聽我說?,F(xiàn)在真的不合適,再等等,等等好嗎?” 呂雉之前是一時激動,現(xiàn)在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的確是不合適。 別的不說,這里是劉家。王霄又總是說自己和劉季是兄弟。哪怕只是為了名聲,也不好從劉家把嫂嫂帶走吧。 呂雉平緩了一下心神“那你說,等到什么時候?!?/br> “不用多久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是被握著雙手的王霄,此時已經(jīng)反過來握著呂雉的雙手“等我蕩平天下,再來接你回家?!?/br> 現(xiàn)在的呂雉還不是久經(jīng)考驗的呂后,面對著王霄的霸氣,心神為之一顫,緩緩靠近了王霄的懷中。 “嫂嫂。”王霄嘆息一聲,面露悲苦之色“我們這樣是不對的?!?/br> “我不管,我只仰慕英雄。” 王霄終究還是沒在劉家吃晚飯。 有了這次的救援,再加上蕭何必然的多加看護(hù),劉家的安危自然是有了更多的保障。 王霄騎上烏騅馬,連夜趕往了韓信他們所在之處。 半夜回家,沒驚醒眾人,只是在虞姬的房間門上輕輕的敲了三下。 至于虞姬會不會三更時分去王霄的房間相會,學(xué)習(xí)道家法術(shù)什么的,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王霄被呂雉撩撥起來的火氣,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消散無蹤。 之后的路程就沒什么可說的,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幕氐搅藚侵小?/br> 而此時的吳中,與王霄離開之前已經(jīng)是截然不同。 大街上佩劍執(zhí)戈的門客私兵到處都是,而城內(nèi)的守軍卻是視而不見。 街道上的人都在談?wù)撝实垡阉?,楚國?dāng)復(fù)國的話題。 等他來到會館這里,項梁親自出迎,滿是褶皺的老臉上全是無法掩飾的笑容。 “羽兒,做的太好了!楚國的仇,父親的仇終于報了?!?/br> 王霄倒是挺平靜的,緩緩點頭,就在四周眾多門客熾熱的仰慕目光下走入會館。 “羽兒。”剛剛坐下,項梁就急不可耐的說“我已經(jīng)把事情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就等著你回來?!?/br> “什么事情。” “你與我一起去見郡守,然后殺了他奪取全郡作為根基,光復(fù)楚國?!?/br> 項梁的確是非常興奮。 因為吳中這里,距離沙丘那邊早已經(jīng)超過了一千里的路程。 按照流言距離越遠(yuǎn),內(nèi)容也就愈發(fā)夸張的慣性來說。王霄在吳中城內(nèi)已經(jīng)是被神化了。 城內(nèi)都在流傳他腳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手持擎天之柱,一棍子就把沙丘行宮給砸進(jìn)了地底下去了。 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是項梁卻明白,王霄的威望與名聲實在是太有用了。 而且王霄的武勇無需多說,去解決郡守奪取權(quán)利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個時候,王霄并沒有像是項梁想象之中的那樣當(dāng)即點頭答應(yīng)。而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 “羽兒,你在等什么呢。” 面對項梁的催促,王霄平靜的看著他“等秦二世自己作孽,等全天下烽火燎原。” “你...”項梁當(dāng)即不滿的站起身來,抬手就準(zhǔn)備呵斥王霄。 王霄放下酒碗,默不作聲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就讓項梁把自己的話全都給咽了回去。 歷經(jīng)眾多世界,什么樣的身份都有過。各式各樣的戰(zhàn)場與殺場,經(jīng)歷過的甚至比在座眾人聽過的還要多。 他的氣勢收斂起來的時候自然沒什么。可一旦宣泄而出,哪怕是項梁這樣上過戰(zhàn)場的,也是下意識的被驚到。 項梁慢慢的坐了回去,壓低了聲量“羽兒,如此大好機(jī)會,不能錯過啊?!?/br> “大好機(jī)會?!蓖跸鑫⑽⒁恍Α澳睦飦淼氖裁创蠛脵C(jī)會。百萬秦軍銳士還在,能征善戰(zhàn)的勛貴還在。這個時候起事,你能拉起來多少人,可否擋住大秦軍團(tuán)狂暴一擊?” “這些人。”王霄指著眾多的門客“他們cao練不足,也沒怎么上過戰(zhàn)場。你憑什么指望他們能打贏百萬大秦虎狼?!?/br> 項梁面色陣紅陣白“那什么時候才能復(fù)國?!?/br> “等?!?/br> “等到什么時候?!?/br> “等到大秦自己瓦解,等到秦二世自己玩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