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十分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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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悶了一個多月,終于熱鬧起來啦……” 興高采烈的方貴這時候已經(jīng)爬上了一處高地,看起來像是之前的藏經(jīng)殿隨著山峰傾塌,滾落下來之后留下的殘址。抬頭看去,便見半空之中,龍宮、東土、尊府三方的人正翻翻滾滾大戰(zhàn)了起來,你來我往痛下殺手,甚至像是因為這遺地里的禁忌已經(jīng)被人打破過,所以他們這時候不用擔心催動太強的力量而引發(fā)什么變故了,居然都是盡全力出了手…… “哈哈,打吧,打吧,你們打完了我們也好出去……” 足足憋了一個月,終于守得遺地云霧被燈光驅(qū)散,可以看看遠方的風景,透一透氣,而且剛一出來,便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一幕,方貴這時候的心情,可謂歡喜至極! 在他身后,紫面女孩也跟著爬了上來,一看到半空之中正與尊府鬼神惡戰(zhàn)的姜清,心里便松了口氣,然后目光著急的四下里逡巡,似在尋找自己的同伴,更后面一些,明月小姐也被丫鬟楊柳扶著走了上來,被半空里明晃晃的燈光一照,居然都覺得有些暈?!?/br> 空中那場大戰(zhàn),正激烈之時,所有人看到了都心情復雜。 那些神通法寶之間的光芒,簡直就像是希望…… “這幾個人打起架來好像還挺有勁啊,看樣子沒有餓著……” 方貴伸了幾個懶腰,才坐在了巖石之上往天上瞅著,心里暗暗嘀咕。 正想著時,忽見北方數(shù)道人影閃過,而后幾道人影飄然而至,旁邊的紫面女孩微一猶豫,將斗笠戴在了頭上,然后直向著他們迎了上去,卻見來的正是她之前的幾位同伴,二女一男一個未少,更驚人的是,在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赫然便是一個月沒見的阿苦師兄。 “青師妹……” “秦……” 幾個人一見,雙方都有命在,頓時欣喜不已,說著這一個月的遭遇。 而阿苦師兄一見方貴,也是滿面欣喜,剛要迎上來,忽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一變,便要躲到一邊去。 可是方貴早就瞧見了他,立時大叫了一聲:“阿苦師兄你站下,躲我干什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那幾個東土的少年少女見了面,都顯得有些慶幸,上下打量著戴斗笠的女孩,見她身材沒有太過消瘦,人也似乎沒餓到身體發(fā)虛,這才松了口氣,那個養(yǎng)了白毛錦鼠的青師妹這時候正興奮的向她說著:“你可不知道,這一個月里困得人太難受了,鬼地方?jīng)]有靈氣,甚至草也不見一根,幸虧我們遇到了這位太白宗的阿苦哥哥,他人特別好,分給我們吃的……” 這一邊方貴也三兩步追上了阿苦,低頭一看,自己之前分給他的乾坤袋都已癟了,恰好耳邊又飄來了那邊東土少女的話,頓時大吃一驚:“這么多寶貝你全給她們吃了?” 阿苦師兄心里叫苦,就知道方貴得訓自己,忙小聲道:“你先聽我說……” 方貴不聽,直接發(fā)問:“要了她們多少錢?” 阿苦師兄頓時臉色通紅,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敗家子啊你阿苦師兄……” 方貴恨的直跺腳,又有些得意,道:“你知道我賺了多少嗎?” 阿苦師兄眨著眼睛,看著方貴伸出了一個手指,吃驚的道:“一萬兩?” “哼!” 方貴雙手往身后一背:“我賺了一個丹火宗!” 阿苦師兄一下子就愣了神了,看著方貴的眼色滿是崇拜。 “宮師兄……宮師兄……” 還不等方貴好好批評阿苦師兄的敗家行為,便又聽得身后一陣驚喜叫聲,轉(zhuǎn)頭看去,便見一直餓的走路都輕飄飄的明月小姐,這時候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邊揮著手,一邊向著一個方向迎了過去,而在那里,宮商羽單手拖了天邪龍槍,正垂著頭慢慢走了過來。 在他身邊,還游著一條怪蛇,遠遠就看到了方貴,一邊狂吠,一邊搖著尾巴。 “宮師兄,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明月小姐迎了上去,便已滿面淚水,急急的說著:“你不知道,這一個月來,我……” 但她話還沒有說完,便已察覺這時候的宮商羽似乎有些不對勁,聽著明月小姐的話,他只是無力的擺了擺手,強撐著自己來到了此處之后,便忽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手里的天邪龍槍,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擦出了幾點火星。 “宮……宮師兄你怎么了?” 明月小姐看著他這模樣,心里一陣擔憂:“其他的師兄們呢……” 不僅是她,就連方貴以及東土一行人,這時候也都好奇的向他看了過來。 而宮商羽久不回答,半晌之后,忽然雙手捧住了臉,號陶大哭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諸人都愣住了,久久不敢作聲。 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但聽著宮商羽的哭聲,心里也覺得莫名沉重。 “發(fā)生什么事啦?” 一邊的方貴,都下意識制止了嬰啼,不許它再叫,然后好奇的詢問著它。 自家這個嬰啼之前身上也是有不少靈果的,滿滿一網(wǎng)兜的靈藥靈果都在它背上,如今宮商羽既然和它一起現(xiàn)身,便說明它們早在一起,那宮商羽應(yīng)該還不至于餓著才是…… 那一個男人,怎么剛一現(xiàn)身,還哭了起來? 如今失聲痛哭的他,與之前不可一世,敢與天下群雄爭鋒的蒼龍大弟子,差別太大了吧? “嚶嚶嚶……” 嬰啼聽了方貴發(fā)問,側(cè)著大腦袋想了半晌,小聲叫了一句。 “唉……” 方貴無奈的一巴掌拍在了它腦袋上,心想自家這旺財,果然不如會說話的龍好…… 再看看,嬰啼背上的網(wǎng)兜早不見了,可見當初存在了它身上的靈藥寶材也都沒起到什么好作用,與阿苦師兄那個敗家子差不多,只可憐自己三個當初入了遺地,采下那么多靈藥寶果,本想借著這些東西出去了發(fā)個大財,最后卻只落了一個小小丹火宗,虧了! 不過,好在阿苦師兄與旺財都沒事,也總算能囫圇個出去,只是白跑一趟罷了…… 心里這么想著時,方貴忽然微微一怔。 抬頭看去,只見半空明亮一片,那一盞照破了遺地無盡迷霧的銅燈,仍然在半空之中亮著,方貴仔細一看,便認出了那盞銅燈正是之前在靈寶閣時分給了蒼龍一脈的那一盞,倒是沒想到這盞燈如此神奇,僅僅是燈光,便可以將彌漫在若大遺地里的迷霧給驅(qū)散。 而想到這點之后,他也記了起來,自己好像也不算白跑一趟…… 好像還有盞破燈在自己乾坤袋里呢! …… …… “爾小小一州尊府,也敢奪我龍宮造化,猖狂!” 而在此時的半空之中,三方人馬都已斗出了氣焰,神通法寶漫天飛舞,如今在這遺地,靈氣匱乏,幾近于無,所以他們也不敢拖得太久,都想著短時間內(nèi)便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 西海龍宮九太子敖狂身邊的龜甲中年男子,這時候已然化作了一只巨獸,搖頭擺尾,與尊府兩大鬼神戰(zhàn)在一處。另一側(cè)里,東土姜清一人惡斗那只豬首人身的鬼神,也是翻翻滾滾,一時難分勝敗,而龍宮九太子敖狂,卻手持龍紋爛銀槍,狠狠的追殺著那少尊主青云現(xiàn)。 “寶歸有緣人,憑什么就是你龍宮的?” 少尊主青云現(xiàn)論起修為,乃是筑基巔峰,半步金丹的存在,比九太子敖狂還強了一點,但他并非仙道筑基,而敖狂則是真龍之軀,根基不輸仙道筑基,這時候倒成了他被敖狂追著斬殺,聽著他猖狂的話語,想到了這一個月里的迷??鄲灒残纳?,厲聲大喝。 “本太子看上的,便是我龍宮的……” 而他一還嘴,敖狂卻更憤怒,槍影如虹,幾步趕上前來,身邊海浪襲卷,將青云現(xiàn)逼在了死角,青云現(xiàn)見狀大驚,揮手招出一片星輝抵御,卻被敖狂一槍攪醒,順勢槍尾搠來,直將青云現(xiàn)擊得口噴鮮血,倒跌了出去,敖狂已趁勢搶上,狠狠向他腦門擊落下來。 也就在此時,忽然高空里一道勁風掃來,倒是逼退了敖狂。 敖狂猛然抬頭,便見是姜清,正在更高處與那一尊實力最強,豬首人身的鬼神大戰(zhàn),一時間難分勝敗,但他也明顯關(guān)注著下面,一看自己占了上風,便立時出手阻攔。 他不想讓青云現(xiàn)先落在自己的手里。 “東土的人,都是如此陰險……” 心間憤恨,敖狂還是挺槍沖了上去,再度與青云現(xiàn)戰(zhàn)在一處,同時呼喝妖兵妖將來幫忙。 那些妖兵妖將一個個餓的頭暈眼花,力氣不佳,但見龍子呼喚,也只能強撐起來,不要命般沖到了半空之中,好在平時演練精熟,雖然虛弱,還是布下了道道大陣,在陣法相助之下,空中那化作了巨龜?shù)闹心昴凶拥故怯鷳?zhàn)愈兇,忽然間張口,撕下了一個鬼神的臂膀。 兩位鬼神頓時又驚又怒,大聲嘶吼,而那巨龜卻在半空中呵呵大笑,搖頭擺尾,兇殘至極,他趁勝追擊,又一爪子拍碎了一個鬼神的后背,大口吞下半空中的無盡魔云。 見了這一幕,半空中的姜清也是一驚,忽然加快了殺伐,此前他總是擔心自己受傷,不敢太過拼命,這時候心一橫,將雜念拋在一旁,出手一重,豬首人身的鬼神登時阻攔不住,憤怒咆哮之間,已接連被搶近身來的姜清在身上拍了三掌,直擊得眼冒金星,鮮血狂噴。 “罷了,罷了……” 青云現(xiàn)見得這一幕,便知道大勢已去,心間悲憤莫名,大叫道:“給你,給你!” 急急后退間,將那黑色書匣捧了出來,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向龍宮太子擲去。 “好……” 龍宮太子大喜,伸手將書匣接在了手中,而半空里的龜甲男子,也立刻放松了追殺,半空之中的姜清見到了這一幕,同樣也是心間一驚,便要舍了那豬首鬼神沖下來爭奪,卻沒想到,龍宮太子下一秒便臉色大變,將書匣丟開,然后殺氣騰騰的向青云現(xiàn)再殺了過來。 “好個狗膽,拿空匣子騙我……” 隨手扔了匣子,便繼續(xù)向青云現(xiàn)追殺了過來。 “什么?” 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青云現(xiàn)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哀嚎道:“那匣子本來就是空的!” “這等言語,也敢欺瞞我等?” “我發(fā)誓啊……” “休作這等伎倆,不交此機緣,你鏡州尊府不?!?/br> “……” “……” 聲聲喝罵里,再次被人圍住了瘋狂追殺的青云現(xiàn)也已氣的瘋了,披頭散發(fā),滿身是嘴卻又解釋不清,只覺滿腹委曲,忽然間厲聲嘶吼:“他媽的,就算你們是龍宮又如何,東土又如何?” “敢訛我,當我尊府男兒沒有血性的嗎?” “……” “……” “對,打打打,統(tǒng)統(tǒng)打死,一個別留……” 而在半空之中愈戰(zhàn)愈是兇狂,殺氣凜凜,鮮血如雨落下的模樣,方貴頭也不抬的給他們加油助威,手里拿著那盞黑色的殘破油燈,研究了半天,還在石頭上用力磕了兩下。 “這破玩意兒怎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