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東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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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方貴忽然想到了那個可能時,場間已是異變陡生。 沒人想到霧海龍主一個人,便有著如此可怖的力量,但也沒想到,就在霧海龍主一鼓作氣,便要先將這三位妖王鎮(zhèn)殺時,身后卻忽然傳來了轟隆隆陣力瘋運轉(zhuǎn)的聲音…… 龍宮本來就布滿了大陣,而這一方洞府,則又因為小來寶的緣故,布下來的大陣更多,不過,這些大陣已經(jīng)隨著三位妖王出其不意的攻襲而破破爛爛,節(jié)節(jié)崩潰,可也就在這時候,那所有都已近乎崩潰的陣光,卻在這時候被一種神妙的力量勾連了起來,然后瞬間爆發(fā)出了強大的力量,但這力量卻不是像之前那般守著龍宮,而是被引導著,向霧海龍主沖來。 霧海龍主本來便面對著三大妖王,不敢大意,忽然心生感應,立時猛得轉(zhuǎn)過身來,迎著那無窮陣力,他想也不想,便抬手按去,浩浩蕩蕩的陣力,立時狂涌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被他那一掌之力強行壓住,向著下方海底涌來,直擊得大地碎裂,無盡巖漿翻滾出來。 而那三大妖王見此一變,則皆是大驚,急急搶來出手,霧海龍主前后遭擊,卻也是一時不察,被這兩相疊加之力擠壓,孩童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鮮紅之色,而后一口鮮血噴出。 “賊子敢爾……” 見到這一幕,那三位正急急驅(qū)逐著體內(nèi)妖血的龍主,皆沉聲大喝,急急搶來。 不過他們卻不是搶上前去幫助霧海龍主,而是向著下方的洞府撲了過去,從龍宮陣力被傾刻間引動,而且一反常態(tài),向著霧海龍主攻了過來的勢頭,他們便已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在這世間,若論起對陣道的參研,對天地之力的借用,世間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東土? “轟!” 哪怕是被妖血纏身的情況下,他們也一式神通便破去了眼前那崩亂的陣力,掃清了眼前狂涌的泥沙,可是這一眼看了下去,他們頓時眼前大驚,那一方洞府,居然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 如今正在洞府之中的方貴等人,如今也皆是大驚失色,剛才從龍宮陣力忽然凝聚一處,向著霧海龍主涌去時,他們便感覺到周圍忽然轟隆作響,這整個洞府,似乎在被什么力量包裹,然后便如修行中人遁地也似,飛快的沉入了地底,然后急急向前穿行著…… 這種感覺,尤其是以魔山怪眼看著的方貴,心里最為震驚。 若是人施展遁地之術,倒也罷了,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整個洞府一起遁地的情景? “呵呵,螳螂撲蟬,黃雀在后,沒想到南疆那幾只妖王如此按捺不住,這么快動手!” 而在洞府整個遁走,龍主大驚失色時,遠處的一方海面上,也正有數(shù)道人影靜靜的站在了海面之上,隨著波濤起伏,一上一下,卻穩(wěn)的異常,他們遠遠看去,便見龍宮方向,這時候已是血浪滔天,東南方向,有身長數(shù)百丈,渾身裹滿黑色氣息的淵底巨妖,揮舞起了巨大的觸手,向著龍宮沖將過去,三位龍主化出龍身,正在不顧一切的阻止那淵底巨妖。 而在龍宮上空,則是妖氣滾滾,大亂頻出,三位妖王,以及那些妖族隨著他們一起前來赴宴的小圣,皆已經(jīng)與龍宮殺在了一起,不但他們出手了,甚至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還從南疆召集來了不少高手,看那拼命的架勢,竟似真要與龍宮拼個你死我活一般…… “呵呵,只是一群無腦兇悍之徒罷了,若不是他們忽然動手,我們也找不到更好的機會,這一個月里四處布陣,功夫沒有白費,龍宮自詡聰慧,但在陣道運用,差太遠了……” 這幾個年青人皆面露淡笑,而后緩緩沉入了海之中,蹤跡全無。 嘭! 正在隨著整個洞府急速運轉(zhuǎn)的方貴等人,忽然感覺去勢急停,勢頭太急,敖心與龍宮三傻,都差點一個跟頭跌倒,惟有方貴根基結實,身形只是一晃,然后冷冷轉(zhuǎn)身,向著洞府外面看了過去,然后便見得層層海水與陣紋消失,幾道人影,輕飄飄來到了洞府門前。 以魔山怪眼看去,便赫然發(fā)現(xiàn),如今他們已不在龍宮,而是出現(xiàn)在了某處海淵。 而在海淵深處,早就有一個枯瘦的老者盤坐于海水之中,居然氣機全無,便如同海底的一塊頑石一般,見到這洞府出現(xiàn),老者也是一聲不吭,只是急急抬手,向前一揮,立時便有一道灰色的披風向前迎了出來,呼喇一聲,便將方圓百丈之內(nèi),盡數(shù)罩住,不露分毫。 若有人一直以為神識看著這里,便會發(fā)現(xiàn),這個洞府以及這百里之地,忽然間便消失了,無論從哪里看來,這里只有一片幽幽海淵,無盡頑石,卻感受不到分毫生人氣機。 “拜見刑長老……” 在方貴的魔眼之中,可以看到從周圍海水之中,幾道身影飄然而入,為首一個,正是秦家的甲公子,而在他身邊,則是與他一同來赴宴的東土幾位天驕,三男兩女,皆是長身玉立,一身氣度,如今形勢危急至此,他們卻皆滿面淡然,徑直向著那灰袍老者行禮。 “那條小龍在哪里?” 那位灰袍老者悄無聲息的起身,十分簡短的說了一句。 “便在洞府之中!” 秦甲輕聲笑著,率先向洞府內(nèi)走來,迎著看到了方貴,笑了一笑,似有些得色。 “你們……就連你們也要對我龍宮不利?” 從這場龍宮異變開始,龍女敖心與龍宮三傻幾個,便一直被裹挾其中。 無論是南疆妖王,還是后來大陣挪移,他們都身不由已,只能糊里糊涂被帶著走。 直到如今,敖心他們才看到了對手的影子,立時大怒,仗劍去斬。 “叮!” 走在了最前的東土秦甲公子,只是屈指一彈,便將敖心手里的長劍彈飛了出去,斜斜釘在了洞府墻壁上,而后他身上氣機陡然間一震,便將跟在敖心沖了上來的龍宮三傻也給震得噔噔后退,在此過程中,他連眼神都沒有歪一下,只是看著方貴,道:“我早就說過了!” 方貴知道他指什么,哼哼了一聲,不肯回答。 如今形勢變化太快,就連他的心里,也正亂成了一團。 沒想到借著南疆作亂,倒是東土占了便宜,真?zhèn)€把自己從龍宮引了過來。 只是事到如今,自己真就跟東土走了? 他看了一眼肩頭上的小來寶,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著他,竟一時做不下決定來。 雖然小來寶在龍宮里,也是天天遭罪,但幾位龍主畢竟不會害它,可是東土也想帶了小來寶走,那么帶了過去是做什么,總不能東土也想養(yǎng)出一條有滅世之威的龍帝來吧? 這么一想,小來寶定然處境堪憂。 當然,方貴也知道這時候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 去了東土,小來寶固然不知什么下場,但自己的小命,卻是多半可以保住…… “休要啰嗦……” 而不待方貴心里一個念頭閃過,那幾位東土天驕身后,沉默寡言的灰袍老者忽然低聲說道:“七海龍主的本領,不可小覷,哪怕這時候北海龍宮正被那幾只妖王鬧得翻天地覆,又有淵底巨妖攻向龍宮,恐怕也拖不了太久,我這欺天之袍,也過不多久便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其他幾人,皆是臉色一凝,顯然也都有些擔心。 “既然如此……” 那位秦家甲公子低低嘆了口氣,瞥了方貴一眼,笑道:“那就不留他了!” “嗯?” 方貴忽然覺得不妙,身形微退,但也就在此時,那位秦家甲公子,忽然便祭起了一道金色的符篆,那道符篆出現(xiàn)的一霎,便忽然間有絲絲縷縷的金光,猶如實質(zhì),垂落了下來。 最為可怖的是,那金符一現(xiàn),方貴便忽然已被束住。 他甚至完全沒有反應與躲避的時間,完全毫無征兆,便已被束住。 因為那種束縛他rou身的力量,居然是從他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他自己的力量束縛了他自己。 “額……” 方貴表情變得有些點生硬,勉強笑道:“這是做什么啊,大……” “你若將那個稱呼說出口來,我便立時殺了你!” 秦甲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方貴表情微僵,笑道:“別別別,大公子,有話好好說,我這個人很容易屈服的……” “呵呵,你不會真以為我要將你帶回東土吧?” 秦甲似乎有些滿意方貴的態(tài)度,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向方貴看了過來,指間捏著一個法印,輕笑道:“將你這個乞丐一樣的家伙帶回東土,眼睜睜看著你繼續(xù)敗壞我秦家的名聲?” 方貴心間一凜,凝神向他看了過來。 看著方貴的眼睛,秦甲輕聲笑道:“我記得幾年之前,我在安州初見你時,曾經(jīng)想過帶你回秦家做個小廝兒,你拒絕了,還說過什么不給人做奴才的話,真是可笑啊,一個鄉(xiāng)下野小子,居然也會說出這等笑話來,只是大概你也沒想過吧,其實,那次便是你此生惟一有希望進入我秦家大門的機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方貴走了過來,臉上現(xiàn)出了一抹讓人心寒的陰鷙之意,森然道:“今天,我倒不一定殺你,但你身上那本屬于我們秦家的東西,我卻一定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