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三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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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br> 隨著那鬼神邪兵出世,一掌抓來,天地之間,似乎都多了些絕望氣息。 神玄城內,所有平民修士,皆傻傻抬頭,看向了那龐然巨物! 在這等層次的力量面前,是修士還是平民,甚至是北域百姓又或是尊府血脈,差距都已經不大了,那本身就是一種狂暴而邪戾的力量,無法想象被那力量擊中會是什么樣的感覺,他們只知道,僅憑著這力量引動的余波,便已足以將他們連rou身帶神魂統統碾碎…… 在這力量面前,逃都沒用! 只能傻傻的站在了原地,會被掃中或是不會,都只憑了運氣! “汪汪汪……” 感應到這種力量的威脅,就連小黑龍都急急竄了過來,蹲在了方貴的肩膀上大叫。 “這小兒怕了,任他再兇橫,也絕無可能同時對付這些鬼神邪兵……” 地底之下,蒼日非涼天心間大叫,癲狂之余,卻也有些壓抑:“不過,如今被迫提前動用了這等邪兵,以后就很難在戰(zhàn)場之上收到奇效了,但也沒有關系,雖然這些邪兵尚只是半成之物,但也足以將那龍帝奪來,只消將它獻往霧島,那對我來說,仍是大功一件……” 只是出乎蒼日非涼天的意料,方貴面對著那一只手掌,居然只是漸漸皺起了眉頭。 他的神色,像是在緩緩扭曲,露出了罕見的陰沉。 牙關已咬緊,雙頜肌rou線索在這時候顯得異常的明顯! 似乎,有一個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的決定,在這時候終于做了下來。 “師伯說,這世間最大的慈悲便是超渡!” 他聲音低低的響起:“這句話如今我終于明白了……” “嗖!” 眼看著那一掌快要拍到他的身上,他忽然之間動了。 身形如鬼魅,傾刻之間消失在了天地之間,像是一個恍惚的影子左右挪移。 “逃了?” 蒼日非涼天都不由得一怔,但旋及便雙眼充血:“你敢……” 方貴沒有逃,他只是憑著強橫到了極致的rou身,于刻不容發(fā)之際躲過了這一掌,但他沒有試著遠遁,逃離這片戰(zhàn)場,而是沖向了這半空里的一道身影,那是一位尊府的元嬰,他本來急急沖到跟前來,要對抗方貴,好幫著地底之下的蒼日非涼天避開方貴的追殺…… 但在這一刻,他忽然眼前一花,出現了方貴的身影。 這一驚非小,大叫聲中,他渾身法力盤旋升騰,便要化作神通打將出來…… 但是沒有! 在他法力還未提起來之前,方貴已經一掌抓到了他額心頭上。 然后,還不等他說出一句話來,方貴便已手掌收縮。 “啪!” 這位元嬰長老的腦袋直接被捏爆,一團血漿之中,隱約可見一道流光急要遁走,那是這長老的元神,可是根本不待這靈光飛出三丈,便已有道真意盤旋而來,將其網住! 噗! 一聲些微響起,靈光破滅。 一位尊府元嬰長老,便這么連rou身帶元神,皆被毀滅! 再下一刻,方貴身形陡轉,繞過了那鬼神邪兵緊跟著抓過來的一掌,身形于半空之中跳動,來到了另外一位手持妖刀的長老身前,那長老驚惶大叫,揮刀疾斬,刀影于空中化作了一排排,一道道的幻影,便如一片凄美的云彩,鋪展在了整片昏暗的虛空之中,只是…… 還不等那整片云彩徹底展開,他手里的刀已經沒了。 方貴奪過了他的刀,反手斬下,這元嬰長老大好頭顱飛起,元神撕裂。 又一位尊府元嬰長老,徹底殞落。 “速走……” 距離稍近些的三位元嬰長老,忽見不妙,急急大喊著要遠離。 只是還不等他們的聲音落下,方貴的身形,便已出現在了他們身邊,雙手左右探出,已洞穿了這兩位尊府元嬰長老的心臟,同時抓住了他的元神,旋及向外一扯,居然拉出了兩道神華也似的光芒,于雙掌之間,重重一撞,一道流光竄去,又將第三位長老斬滅…… 三、四、五位元嬰長老殞落! 有一位來自南十境仙門的太上長老靠近了觀察,忽然身前黑影一閃,性命全無。 一位氣機深沉的尊府金甲將守正在急聲大喝,命人布起大陣,刀光襲來,身首異處…… …… …… “你敢……你怎么敢……” 天地似乎變得一片血紅,天上有磅礴血雨嘩嘩流落。 地底之下,響起了蒼日非涼天的大喝聲,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鬼兵邪兵現身之后,那太白宗弟子居然還沒有逃走,反而下起了狠手,這狠辣,連他都開始心疼,那一只只鬼神,一位位元嬰長老,死的太容易了,那都是尊府可以獨擋一面的大人物啊,那可不是大西瓜! 這隨手一個,揮刀一片的,海州尊府能撐得幾時? 他咬緊了牙關,只求著那鬼神邪兵快些將方貴抓住,可是鬼神邪兵力量雖強,但卻身軀巨大,動作之間,便定然有空隙,任他滿天里抓撓,方貴居然都只是在他的動作空隙之間穿差,身形游走四方,同時將一個又一個進入了這片戰(zhàn)場之中的元嬰或是大鬼神斬殺! 這感覺便像是,一個人用力的抓著一只馬蜂,只要抓到,便可以捏死。 可這一只馬蜂,非但不逃,反而一次次躲過了它的抓擊,反而不停的蟄向了他。 “快……快摧動所有的鬼神邪兵……” 蒼日非涼天不要命也似的大叫了起來,傳遞出了一道道心意敕令。 “催動所有鬼神邪兵的話,便超出了我們的掌御之力,有可能會導致魔山爆發(fā)……” 有仙軍之中的神將大驚失色,急聲回答。 “爆發(fā)便爆發(fā),總不能讓這小兒離開這里……” 蒼日非涼天已然氣瘋,絲毫不猶豫的便下了命令。 于是,軍中又有道道邪氣滾蕩,其他兩尊鬼神邪兵,也猛然在這時候被喚醒,然后震碎一身的鐵鏈,猶如三個巨人,一步一地震,邁開了大步向神凡城走來,與最初的那一只邪兵,分三面圍住了神凡城,然后同時凝聚一身詭邪之力,大手狠狠的向著城中方貴抓來! 天沉地暗,日月無光! 它們的力量,甚至交織而成了法則,如同大網,從天罩落。 在這大網之下,別說是方貴,就連城中百姓,都要一瞬間不知被滅殺多少! 便是方貴,也在這時被三道氣機懾住,不能再繼續(xù)追殺其他人,而是凝神而立,準備全力應對這將自己夾雜在了中間的三尊鬼神邪兵,不過,這種準備也只是一瞬之間…… 再下一刻,他便忽然感應到了什么,頓時哈哈大笑,抽身而走。 心神爆發(fā),直向地面俯沖了過去! 轟?。?/br> 三尊鬼神邪兵,聯手抓向了城中的方貴,像是要將這座神城一下子撕碎。 錚! 但也就在這一刻,忽然一聲琴音響起。 若說琴音,也不準確,應該說,那只是弦被撩動的聲音。 而在這聲音響起的一刻,天地似乎都寂靜了許多,像是聲音一下子消失。 所有人都只看到,眼前景物,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模糊。 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出現在了此方那尊鬼神邪兵面前,他的身軀修長瘦削,比起那近百丈高的鬼神邪兵來,直顯得微小可憐,不足一物,但就是這么輕松的擋住了邪兵去路。 鬼神邪兵呼號,大手抓來,僅是余波,似乎就可以將他撕碎。 而他卻只是微微皺眉:“原來尊府連這等奇詭玩意兒都給煉出來了……” 說著話時,他已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拂。 本無一物的虛空,在這時候卻忽然間出現了道道“琴弦”,隨波蕩開。 那鬼神邪兵的大手,頓時被道道分裂的虛空法則所纏繞,像是手掌探入了魚網之中。 動作漸止,手掌像是凝在了虛空之中。 再下一刻,那巨大無比的手掌,便忽然被法則分成了一塊一塊,整整齊齊。 而這分裂的勢頭,還在隨著他的手掌,向著魔軀沿動了過去,一塊一塊,一截一截,像是被鋒利至極的神兵切開,那切面平整光滑,甚至可以看到玄金零件的切面與鬼神脈絡,一切都顯得如此輕而易舉,就好像這鬼神本來就是拼湊起來的,如今只是在還原而已…… …… …… 而在西方,則是出現了一個黑點! 他就像是從天掉落下來的一塊殞石,漫過天際,直直的砸向了西首的鬼神邪兵。 若仔細看去,便會發(fā)現,那居然是一個人。 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可是從遠方跳到了空中,然后沒有任何多余動作,只是這么直直的向著西首的那一尊鬼神砸了過去,像塊石頭般砸在了那一尊府鬼神的腦袋上,然后就見他與鬼神接觸之處,一下子出現了一個洞,而個整個人,居然這么砸進了鬼神邪兵里面去。 噼哩啪啦…… 一陣混亂至極的響聲! 他以rou身當兵器,居然直接將鬼神砸穿,然后落在了尊府仙軍匯聚的地面上。 也不知他那是rou身,還是別的什么,居然沉重到可怕,直接將地面也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身形止不住般的向下沉去,掉進土里,倒像是掉進了水里,大地根本承受不住他那超越了常理的重量,只會使得他不停往下陷,直到以某種秘法牽引身形,才重來到地面之上。 饒是如此,隨著真身的走動,也是每走一步,地面便陷了一個深坑。 就連身邊的虛空,也似乎被他這有著無盡重量的rou身引動,化出了一個又一個漩渦。 也不知有多少尊府神衛(wèi)軍,皆被他身周引動的漩渦,撕成了碎片。 …… …… “道一!” 而在東方出現的,則是一位紅裳的女子,她身形飄緲,如同一團紅色的云氣,居然就這么直直的從那鬼神邪兵體內穿了過來,便好像那鬼神邪兵是虛無的,又或者說她是虛無的,徑直穿過了鬼神邪兵,然后她回過頭去,纖指微搖,低聲道:“煉西方金,化大??!” 隨著她這幾不可察的聲音響起,西方天上,有白光閃過。 那白光如同實質,傾刻之間,交匯在了一起,居然化作了一方古樸巍峨的銅印,雖是神通所化,卻與真實無異,旋轉著自西方天空落了下來,結結實實砸在了鬼神邪兵上。 嘩! 誰也不知道這鬼神邪兵是不是紙糊的。 那鬼神邪兵已第一時間,察覺不對,抬手擋去,但從它擋住了銅印的地方開始,手臂開始被壓垮,寸寸爆碎,再之后,從手臂鎮(zhèn)壓到了頭頂,然后上半身,然后是全身,就像是空間被折疊了起來一樣,整個接近百丈高的鬼神邪兵,徹底被她一印壓成了一團破爛! 硝煙里面,銅印消散,重化作金氣,消失于天地之間,仿佛沒有出現過。 …… …… “那是什么?” 天地在這時候似乎都變得安靜了。 不管是這海州尊府殘活了下來的元嬰長老也好,城中瑟瑟發(fā)抖的百姓與普通修士也好,聚集在了城外,團團圍住了神凡城的尊府神衛(wèi)軍也好,看著這一幕,氣都喘不過來了。 天地間所有的景色飛快退出,惟有那三道人影。 在他們出現的一霎,天地之間便仿佛只剩了他們三人。 一個身周氣機迎風而動,化成了一只碧色巨蟒身影,攪動風云,似與天地勾連。 一個rou身不動,凝實無比,仿佛天地都是瓷器,惟他是真鐵。 一個虛實不定,一團紅裳,若隱若現,就好像已經離開這天地,于世外看向人間。 …… …… “那是吾尊府千年心血,鬼神邪兵,不是大西瓜……” 所有人看到了那一幕,都會被震懾,大氣也不敢出,而越說心神最為激蕩的,卻是躲在了地底下的海州尊主蒼日非涼天,他看著那一步,簡直心神都要被撕裂,他幾乎一口血吐了出來:“那是堪比化神的鬼神邪兵,怎么會這般容易,怎么就這么輕易的被爾等打破……” “是吧,他們這些半步上路的人,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身后忽然響起了有些感慨的聲音,蒼日非涼天猛得轉身,便看到了一臉認同的方貴。 “你……” 他這一驚非小,失聲大叫。 只是一聲大叫還沒叫完,便已被方貴逮著領子抓住,破土而出,身形倒似變成了一條閃電,急急將小黑龍與嬰啼攬在了懷里,撒開腿便竄到了半空,向著南方急遁而去,同時口中大喝:“小黑小紅小綠,干的漂亮,你們三個替我把這座城池給滅了,我先去南方看看……” “唰!” 半空里,三道目光急急向著方貴交織而去,皆已滿含殺意。 不知死的家伙,這是把我們當成了仆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