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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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含笑戳了戳司微的臉頰: “北疆一役打了那么久,絕戶的不知幾許,左右為娘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至于剩下的,便是你爹哪一日想不開,作鬼顯形來見,找的也是你這么個小兒子,關我什么事?” “嗯?” 第112章 秦崢一行人,自臨邑至縈州城的時候,恰巧便是小年。 時下人對年節(jié)看得極重,二十三這一日一大清早,便有孩童穿街走巷,手里拿著彩紙糊就的風車,嘻嘻哈哈追逐打鬧著,人跑出去的遠了,卻還遙遙能聽到他們嘴里唱著的歌謠: “二十三,祭罷灶,小孩拍手哈哈笑,再過六七天,便是大年到?!?/br> “辟邪盒,耍核桃,噼里啪啦爆竹燒,五子登科乒乓響,焰火升的比天高。” “好日子,終來到,打發(fā)老爺上了天,一路順風平安到,咱們再把那糖瓜兒——塞到嘴里繞!” 孩童們歡欣著,雀躍著,一陣風似的擦著秦崢的馬匹邊兒上過去了。 手里拿著的彩色風車呼啦啦地轉(zhuǎn)著,連帶著還有女娃兒頭上綁著的一看便知是嶄新的紅頭繩,隨著蹦跳在人眼底晃蕩著也過去了。 到底都還是些孩子,唱到糖瓜兒的時候,那本該短促捎帶著一點點的尾音,竟被他們拖了長腔,聽著幾乎像是“官兒”了。 孩童臉上的笑容,總是最有渲染力的,秦崢目送著那些孩子一窩蜂一般跑遠,眼底不知何時便被帶起了些許笑意。 他偏過臉看向落后自己半步的玄霄:“你瞧,如今的縈州,竟已能瞧見孩童這般在街上打鬧了?!?/br> 秦崢還記得,當初紅顏初在縈州扎根的時候,自街道巷陌走過,街上見著的,多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漢子,饒是身有殘缺,卻也要咬著牙出來掙那一份辛苦錢。 就連那些個半大的少年,也都教家里人拘在身邊,不敢輕易放出去——興發(fā)的徭役,還有那一眼看不著,便要被拐子拐去鹽場再見不著人的事,在南地層出不窮。 牙市上根本見不著活人的買賣,便是那些個身材健壯些的婦人,都有被買賣去鹽場做工的。 就連街上半大不小的乞兒,便也都緊緊抱團混在一處,對著外人滿心的警惕。 而作為南地最靠北的縈州,當時的氛圍已然沉悶至此,再往南些靠近井鹽鹽場的地方,可謂是民不聊生。 誰敢想,一地上繳的賦稅,就靠著壓榨那些個商戶。 本該是魚米之鄉(xiāng)的地方,一地的糧稅,竟還要花銀子從外地采買,補繳在賬上遞上去,描補太平。 好歹,隨著朝廷文武進士下及地方,一場徹徹底底的清洗下來,僅僅只是止住瘡面繼續(xù)潰爛,這南地的風貌,便已經(jīng)改換得這般明顯。 至少,百姓敢把孩子撒出來任由他們在街上亂跑,就已經(jīng)說明一地治安到底如何。 而方才跑過去的一群孩子里,秦崢打眼一看,便能瞧出多半便是小子打扮的男孩,有頭發(fā)梳的齊整,只在頭上拿布包了兩個總角的,也有頭發(fā)剃的干凈,只留了額前劉海和頭上兩側小揪揪的。 ——自將南地官場掀了個底朝天之后,連帶著南地的戶籍冊、魚鱗冊等也都隨之重造,該是不課戶的,當批便批,該是福女之流,只消在貌閱之時,捎帶將戶籍冊上的性別給改過來,早先種種,既往不咎。 如此這般,南地諸多州府縣衙,竟是借著重建戶籍冊又自民間翻出來許多福女,皆是被隱匿起來的孩童。 一波清洗,一波敲打,一波新任官員,都是要卯著勁,想借著這個機會干出些實事,創(chuàng)下一番實打?qū)嵉恼儊淼摹?/br> 如今瞧著,卻也頗具成效。 一大清早,臨街的鋪子便已經(jīng)開了門,棚子里砌在墻根的土灶上,底部是一口大鍋,上頭卻是拿足有雙臂一展之距的蒸籠,蒸籠的蒸屜每一層的高度瞧著要比尋常蒸屜更高出許多,摞得將要頂著棚頂。 隨著伙計踩著梯子將上頭的蒸籠蓋子取下,端了一籠屜下來擺在臺面上,緊接著便有吆喝聲在街上傳開了: “李記花饃——出籠嘞!” 隨著這伙計的一聲喊,當即便有一大清早出門采買的婦人上前圍了上去,顯然是一早便候著的。 而隨著氤氳的水蒸氣升騰著四散開來,原先擱在蒸籠里的花饃也跟著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偌大的蒸籠里擺著的,竟是一捧一捧的花,荷花芍藥月季并著大麗花擠擠挨挨地簇擁在棗山上,配成花器花簇,色澤艷麗而又張揚,打眼看去,一時竟是真假難辨。 這便是縈州的風俗,臘月二十三這一日,家家戶戶要蒸花饃,一部分要拿來祭灶君,一部分則是要拿來走親戚送人——當然,這蒸花饃的手藝,任是誰,卻也比不過縈州城城東的李記花饃。 一個伙計在棚子前攔著維持秩序:“等等等等啊,這出鍋的第一件兒,得先祭灶君!” 說著,先前把蒸籠搬下來的伙計便拿手沾了冷水擦干,赤手穿過燙手的煙霧,端起那擺在蒸籠正中,造型最大、模樣最是漂亮規(guī)整的棗山花饃,迅速地擺在了灶臺后頭特意空出來的臺面上。 臺面朝上,熱氣蒸騰中,是一張略帶暗紅的灶神像,久經(jīng)熱氣蒸騰,如今雖還依舊貼在墻上,卻被熏蒸的隱約褪了色。 將那一籃子花造型的花饃敬在神前,案上卻還有寶馬、金銀財寶造型的花饃,連帶著一碗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