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媽來了。

    她要怎么說啊。

    “我沒事?！鳖D了頓，她擠著牙說道：“你是不是多拿了一件外套？”

    “是拿了一件，你冷？”遲瑜眼神狐疑地盯著她。

    顧鳶點(diǎn)了下腦袋，“是，能借我穿……”她話還沒說完，衣服就被丟進(jìn)懷里。

    男生的衣服很大，可以遮到大腿的位置。

    顧鳶松了口氣，應(yīng)該可以遮住了。

    剛才她覺得肚子不舒服去了趟衛(wèi)生間，沒想到大姨媽提前造訪了。好在書包里有備用的衛(wèi)生巾，可裙子還是弄臟了，雖然是黑色的，但還是有點(diǎn)明顯。

    遲瑜拎著顧鳶的書包，出校門的時候看到有家粥店正要關(guān)門，忽地想起什么，他抬腳走了進(jìn)去。

    顧鳶正雙手插在兜里走著，突然眼前晃過一個塑料袋子。

    “你買粥干什么？”

    遲瑜凝眸看著她，語氣自然，“給你暖手?！?/br>
    “暖手？”

    大夏天？

    雖然不理解，但顧鳶還是接過來，粥還是熱的，她低頭喝了一口，味道一般。

    還真是暖手的。

    公交車站，遲瑜倚靠著站牌，一條腿伸直，另一條曲起，姿態(tài)懶散肆意。

    昏昧的光線將少年的輪廓勾勒出來，明明是硬朗分明的下頜線，鋒利的眉眼，此刻卻讓人覺得很溫柔。

    顧鳶發(fā)現(xiàn)他這段時間特別認(rèn)真，兜里隨時揣著一個小本子，上面寫滿了英語單詞和各科公式。

    顧鳶扒著他的胳膊瞅了眼，嘖了一聲，打趣，“不得了，我這第一怕是要讓給你了?！?/br>
    遲瑜收起本子，撩起眼皮懶懶地看她一眼，散漫拖長音調(diào)，“那你可要小心了，我要是搶了你的第一，到時候可別哭?！?/br>
    顧鳶抿唇笑了聲，幽幽看他一眼，氣定神閑道：“這種事情永遠(yuǎn)不可能發(fā)生?！?/br>
    遲瑜站直了身體，壓下眉看她，視線灼灼地湊近，“要是發(fā)生了呢？”

    “我就答應(yīng)你一件事?！鳖欨S直言道。

    “好。”遲瑜不緊不慢地點(diǎn)頭，而后伸出兩根手指，“兩件了。”

    顧鳶正要出聲，他又說道：“上次答應(yīng)我的，考進(jìn)全級前一百名，還有這次的，一共兩件，可千萬別忘記了。”

    顧鳶壓下他的一根手指，委婉道：“一百名的獎勵是答應(yīng)教你圍棋，已經(jīng)確定好的事不能變。”

    遲瑜視線垂落在她臉上，過了幾秒鐘，散漫地嗯了聲，緊接著又翻開小本子。

    看著男生認(rèn)真的眉眼，顧鳶發(fā)現(xiàn)他好像變了，具體哪里變了又看不出來。

    “要不這樣，你寫個字據(jù)吧?！边t瑜把本子和筆遞過來，他低斂下眼，黑眸壓低，語氣有些玩味，不緊不慢地拖長音調(diào)：“主要我怕你賴賬。”

    顧鳶怔了怔，沒想到他還有這一出，無奈拿起筆就著站牌寫下來，最后簽上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吧。”

    遲瑜低眸看著女生清雋的字跡，滿意地點(diǎn)了下腦袋，嗓音帶著幾分明顯的雀躍，“可以了?！?/br>
    燈光下她一雙鹿眸漂亮又澄澈，睫毛卷翹而長，遲瑜按著她的肩膀轉(zhuǎn)了個身，極為不要臉地說道：“不要影響我，我要學(xué)習(xí)?！?/br>
    顧鳶：“？”

    “遲瑜，你還答應(yīng)了我一件事?！?/br>
    在他說話前顧鳶提醒他，“運(yùn)動會我跑完三千米?！?/br>
    遲瑜盯著她看了半晌，拿起筆在后面繼續(xù)寫，“成，給你加上?！?/br>
    賀明接到顧鳶之后，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熱牛奶遞給她，隨口問道：“遲同學(xué)每天都送小姐呀?！?/br>
    顧鳶吸了口牛奶，眼眸微動，語氣嚴(yán)肅道：“賀叔叔，不是送，是我們正好順路?！?/br>
    這慌撒的沒有一點(diǎn)負(fù)擔(dān)，反正賀明也不知道遲瑜住在哪里。

    果然賀明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是這樣?！?/br>
    -

    半夜顧鳶被肚子疼醒，忍著痛找了顆布洛芬吞下。

    第二天到教室的時候還沒幾個人，她人都是軟的，索性趴在桌子上緩了緩。

    這一趴就到早讀下了，顧鳶猛地驚醒，祁蓉忙說道：“剛才曹老師進(jìn)來，遲瑜說你不舒服，就讓你繼續(xù)趴著休息了。你還好吧，要不要去校醫(yī)室看看？”

    顧鳶搖了搖腦袋，“沒事了?！?/br>
    “那個，我有暖寶寶你要不要？”祁蓉趴在桌子上小聲說道。

    “好啊，謝謝。”

    兩人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言酥正好來教室找徐百川，看到這一幕，氣的把手里的資料扔徐百川懷里就跑了。

    遲瑜眄他一眼，語氣有些幸災(zāi)樂禍，“你們吵架了？”

    “沒有啊?！毙彀俅ú幻魉?。

    幸災(zāi)樂禍的遲瑜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顧鳶這一整天都蔫蔫的，一點(diǎn)兒精氣神都沒有。

    晚讀的時候，顧鳶在教室寫題，遲瑜懷里抱著一件外套，坐下的時候把衣服丟到她腿上。

    顧鳶愣了下，“我這會兒不冷?！闭f著她打開衣服，里面的止疼藥和暖寶寶露了出來。

    顧鳶側(cè)眸看向男生，心里漏跳了一拍，須臾，她傾身湊近他，勾著唇嗓音輕軟地說道：“謝謝。”

    遲瑜握著筆，面色淡定輕輕嗯了一聲。

    練習(xí)本上寫下e=2，翻了下答案，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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