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血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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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鵬聽了半海道人的話,神情波瀾不驚:“你所言的尊先生,即便不與幽冥神為難,但會同幽冥神多接觸嗎?” “不確定?!卑牒5廊颂谷淮鸬溃骸暗么蹩梢栽囋嚕瑢埻跄銇碚f是一個機(jī)會,對那尊先生來說,又何嘗不是機(jī)會?” 他笑了笑:“這尊先生居心叵測之輩,然而他想要亂至尊的紅塵,又怎會容易?除了紅塵外的人,幽冥神未嘗不可能被他當(dāng)做助力。” 邋遢道人說著,看向徐鵬:“當(dāng)然,這只是貧道的猜測,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如果那尊先生不肯接納龍王,那對龍王來說,最好的選擇,便是隨貧道求見至尊,由至尊決定你接下來的命運(yùn)?!?/br> 徐鵬仍然淡漠:“那我們什么時候去見你口中的尊先生?” “這要尊先生來決定。”半海道人嘆息一聲:“實不相瞞,截至目前為止,都是尊先生主動聯(lián)絡(luò)貧道的朋友,貧道還沒能找到直接接觸尊先生的辦法,如果龍王真的能去往那‘樹屋’,這方面還請重點查證?!?/br> 徐鵬也不失望:“那等他找我的時候再說吧?!?/br> 半海道人笑笑:“隨時都有可能,屆時龍王怕是來不及聯(lián)絡(luò)貧道,只能等你從尊先生那里回來再說。” “嗯?”徐鵬聞言,看向半海道人。 半海道人臉上笑容不減:“尊先生會自己邀客相見,至于客人都有誰,眼下不得而知,不過有一個例外,身份是公開的,那便是‘瘋皇’別東來?!?/br> 徐鵬看了半海道人一眼,若有所思。 “瘋皇”別東來,魔道十大強(qiáng)者中最年輕的存在,但一身實力之強(qiáng),超越蒼龍島主等許多前輩,在紅塵諸巨頭中也名列前茅。 今天同東周女皇一戰(zhàn),結(jié)果已經(jīng)表明,雖然徐鵬本人天資卓絕,且身懷幽冥神“白骨”之力,但一日不突破到武尊,都仍不是女皇對手。 “瘋皇”別東來,是可以跟東周女皇還有北冥劍主扳手腕的存在。 半海道人言下之意,分明是尊先生強(qiáng)邀別東來做客,別東來竟拒絕不得。 “拭目以待?!毙禊i淡然道。 半海道人微笑著遞上一只玉符:“龍王稍后如有需要,可憑此符聯(lián)絡(luò)貧道?!?/br> 徐鵬隨手接過,然后當(dāng)先出了海底洞府:“既如此,我們就此別過,道長保重。” 半海道人隨他出了洞府,微笑告辭,兩人分道揚(yáng)鑣。 看著徐鵬消失的身影,半海道人微微一笑。 對方甚至都沒有要求他證實同魔尊的關(guān)系,顯然心底里并未信任他。 這座海底洞府,徐鵬肯定也是不會再回來。 不過沒關(guān)系,眼下無需cao之過急,以后可以徐徐圖之。 倒是對方的行蹤想要確認(rèn),還需費(fèi)一番功夫。 目前來看,蒼龍島那邊仍然可以盯著點。 話說回來,蒼龍島這次可是被坑得有點慘,簡直飛來橫禍。 最杰出的傳人,甚至可以說是實質(zhì)上的蒼龍島第一高手,就這么飛了。 東周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xù)為難蒼龍島,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正常來講,徐鵬已經(jīng)遠(yuǎn)走,沒弄清北冥劍主突然插手的原因前,東周不會進(jìn)一步進(jìn)逼蒼龍島。 蒼龍島主、北冥劍主、北海燕然山山主,再加上可能的蠻荒族王,東周與天河的強(qiáng)敵已經(jīng)很多。 說來東周也算飛來橫禍,本來已經(jīng)掌控局勢,突然就添了兩大巨頭為敵。 這還沒算跟東周內(nèi)部跟自家不對盤的青牛觀。 雖有鶴仙助陣,但老劍仙重傷未愈,東周與天河一方的壓力仍然巨大。 說到這里,就要看老劍仙同沈天昭那邊了…… 陳洛陽心中暗自沉吟,讓分身半海道人朝沈天昭、王地所在之處尋過去。 有白玉瓶相助,他想要找沈天昭、王地,就輕松太多了,雖然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具體位置,但大致行蹤一目了然,尤其對方還在不停搞事的情況下。 半海道人趕到一片海域附近,忽然就見眼前海平面上,漫天血光升起,將周遭天空仿佛都染成一片血色。 海天交界處,一輪血紅大日,冉冉升起! 血色的日光,仿佛無數(shù)根針,向四面八方照射,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難以直視。 每一道光線,都是一道兇惡至極的凌厲劍氣,狂放而又陰狠。 血紅的大日不僅沒有給人帶來溫暖光明,反而令人感到森寒刺骨,晦暗陰沉。 陳洛陽的分身半海道人瞇縫著眼睛,凝神望去,就見血紅大日周圍,有滔滔血河橫過天際流淌,直通宇宙。 其中狠毒凌厲至極的劍意,肆無忌憚,大鳴大放,令眾生顫栗。 沈天昭,登峰造極,突破至第十八境了。 天河的小劍仙,正式成為血河的小劍仙。 血日中天,血天昭? 陳洛陽通過分身半海道人的視角看去,暗自揣摩其中劍意。 對方劍道天賦之強(qiáng),眼下紅塵武圣中,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可能只有燕明空堪與之一比。 論綜合實力,他能否勝過程應(yīng)天,尚不好說。 但論血河劍道,眼下的沈天昭就是當(dāng)中無愧的武圣第一人。 不枉血河老祖當(dāng)年處心積慮,想要將之引入血河。 如今,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也能算是得償所愿? 才怪。 他如今是血日中天不假。 但去他么的血天昭! 血紅大日中,劍意涌動間,充滿了仿佛要自毀的憤恨。 去年那一戰(zhàn),被陳洛陽捅破血河老祖的計劃后,沈天昭就注定不可能繼承血河衣缽了。 此前雖然劍道入魔,但并未失去神智。 一身血河劍道強(qiáng)橫,可他對血河的憤恨也前所未有強(qiáng)烈,勢要以血河之劍毀滅血河。 不過此刻,本就變得嗜血?dú)埍┑乃?,怒火之下最后的理智同克制都消失?/br> 他同樣也不可能回歸天河了。 狂暴的血紅大日照耀下,遠(yuǎn)方一輪月光,顯得如此單薄。 天河“幻月”一脈之長的秦長老,此刻第一時間面對血紅大日的瘋狂氣勢。 秦長老,苦苦護(hù)住其他天河弟子,卻在血紅大日的滔天劍勢下,顯得風(fēng)雨飄搖。 沈天昭劍勢恣意暴虐,已經(jīng)不區(qū)分對手,仿佛要將在場所有天河武者全部斬殺。 不過,仔細(xì)分辨,仍能看出,他目標(biāo)主要針對另一位天河長老。 雖有秦長老相護(hù),但他仍很快死在沈天昭劍下! 而除他之外,其他天河武者,也遭到波及,除了第十八境的秦長老還能勉強(qiáng)支撐,余者成片倒下,死傷慘重。 整片碧海,化作血海。 血海遠(yuǎn)方,似有一方凈土。 在那里,卻見一個老嫗懸浮在半空里。 身上一道劍痕,不再出血,但觸目驚心。 老嫗已經(jīng)不再有生命的氣息。 往日里她眉目間的兇惡陰鷙此時消失不見,雙目閉合,少有的安詳。 其身上劍痕,堂皇正大,卻是源自天河。 毒龍夫人,到底還是隕落于天河劍下。 天河眾人對于斬殺如此老魔頭,心中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 但誰都不希望是當(dāng)下這個節(jié)骨眼。 說到這里,所有人就都痛罵王地。 逆幻石,兩兩成對,交織幻化,明明是早已在紅塵界里絕跡的寶物,結(jié)果這廝不知從哪里得到兩枚。 趁沈天昭同秦長老等天河武者還有一群燕然山武者交手,一片混亂之際,王地暗中將自己變作毒龍夫人模樣,將毒龍夫人變作他的模樣。 對沈天昭,完全塵埃落定以前,天河眾人尚可暫時忍耐。 也因為這個原因,對著毒龍夫人,天河只先爭取將人拿下,后續(xù)且看沈天昭如何決斷。 而對于王地這個徹底淪入魔道的叛徒,天河中人就毫不客氣了。 “王地”一現(xiàn)身,當(dāng)場革殺。 然而逆幻石絕跡多年,讓大家漏算這一點。 當(dāng)一個天河長老將“王地”斬殺,第一時間察覺對方修為實力不對時,想收手卻為時已晚。 “王地”變作毒龍夫人,已然死在這天河長老劍下。 于是一切都變得再難挽回。 沈天昭徹底發(fā)狂了。 無盡的憤恨,既針對王地,也針對眼前天河武者。 不論是以何種方式,最后束縛他的心結(jié)枷鎖被斬斷,沈天昭突破一直以來的瓶頸,當(dāng)場踏足第十八境。 結(jié)果便是血日中天,無差別屠殺降臨。 王地早有準(zhǔn)備。 借助蠻荒相贈的寶物,他為自己造了假身,并成功把血河老祖留在他身上手段轉(zhuǎn)移過去。 借助北海燕然山秘傳的逆幻石,布下方才的陷阱。 此刻則借助一個邋遢道人所贈的寶物,遠(yuǎn)遠(yuǎn)遁逃脫身,留天河的人獨(dú)自迎接沈天昭的怒火。 陳洛陽看著白玉瓶里更新王地同沈天昭的最新生平經(jīng)歷,思索不語。 他的分身半海道人,則去尋潛逃的王地。 剛離開,尚未走遠(yuǎn),身后便有凜冽浩大的劍意涌現(xiàn)。 陳洛陽無需讓半海道人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老劍仙趕來了。 可惜,他來遲一步。 浩蕩天河降臨,面對的是血日當(dāng)空,血河滔天。 除了重傷的秦長老外,其余天河武者幾乎死傷殆盡。 沈天昭再回不了頭,也徹底不打算回頭。 一場師徒大戰(zhàn)當(dāng)即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