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救駕!救駕!
“這藥材不對!你乃御藥房的管事宦官!不可能嘗不出來這味藥材已經(jīng)失去了藥效!” “你在此時仍是端上此種藥材,若不是我莊二筆心細,向來在煎藥前都要細細查驗,否則這催產(chǎn)的湯藥,就算是送進與娘娘服用,也是毫無用處的?!?/br> “說!我莊太醫(yī)與你無冤無仇,何苦如此害我!” 得!這臉打的,啪啪的。 趙匡胤的狠話剛放出來,有人就敢在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別說這慌亂的情況之下了,就是平日中悠悠哉哉的看著點小病,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們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一樣一樣檢查藥材的習(xí)慣啊。 聽到偏殿內(nèi)的話語,趙匡胤太陽xue旁的血管是被氣的突突直跳,他直接將手朝著偏殿一指,朝著一旁靠自己的最近的顧崢吩咐道:“小顧子,你去,將那莊太醫(yī)帶到朕的面前,讓他將剛才情形仔細的分說!” “喏!” 得了令的顧崢,腳下麻利,須臾的功夫,就將這個莊太醫(yī)給從里邊請了出來。 待到這眾人一看,原本因為一次次的變故而有些驚怒的趙匡胤,都不禁的笑了出來。 因為這宋朝的后宮里人口本就不多,平日中的頭疼腦熱的小病,御藥房與當(dāng)值的御醫(yī)也就給解決了。 可是偏偏這莊太醫(yī)家中所學(xué),是祖上傳下來的婦科妙手,專治女人科的各種疾病。 但是懷胎的王娘娘還算是安穩(wěn),未曾到生產(chǎn)的當(dāng)口,平安脈也都是用的綜合科的老太醫(yī),平日中用不到他。 其他各個宮的娘娘們,因為近來趙匡胤四處征戰(zhàn),竟是連后宮都很少進,更是體態(tài)康健,沒啥毛病找他。 一下子莊太醫(yī)就沉寂了下來,也難怪趙匡胤壓根沒見過他的模樣,這第一次見就忍不住的笑出來了。 這并不是嘲笑啊,真的是發(fā)自肺腑的會心一笑。 因為這莊太醫(yī)長得一張萬分討喜的臉。 如同笑彌勒一般的,雙眉垂掃,笑眼宛若彎月。 再加上頗有福氣的rou鼻頭,再加上總是上翹的嘴角。 讓再哀愁不堪的人,看到了他的模樣,也心升三分的歡喜。 可是就長得如此的喜慶的莊二筆,現(xiàn)在也難得的怒了。 他被帶到趙匡胤的面前的時候,手中還提拽著一個年紀頗老的瘦干兒的太監(jiān)。 若是顧崢能仔細的打量這個人一番,與他來一個眼神的碰撞的話,一定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就是在上一次趴在房梁后仔細的替李神福觀察他的老太監(jiān)。 只是這時候的他,偽裝成了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被莊二筆太醫(yī)拎著領(lǐng)子,不費功夫的就拖了出來。 這個最不容許醫(yī)藥沾染上后宮的陰謀與人命的莊太醫(yī),竟是一個難得的耿直仔細的人。 也多虧了他們家的組訓(xùn),知曉這婦科生產(chǎn)的重要性,這個莊家子子孫孫,但凡是從醫(yī)的人,從一開始背讀著的金科婦方的時候,第一條就是,入得孕婦口中之要,要親眼驗證,親手下鍋,最不濟也要貼身的藥童處理。 若不是莊太醫(yī)一脈,從不敢忘記,那么今天,產(chǎn)房內(nèi)的王娘娘,很可能就是兇多吉少了。 所以,暴怒的莊二筆,拉拽著老宦官就一起跪趴在了地上,一五一十的將這個鬼祟的畜生所干的好事給抖摟了出來。 “圣上明鑒,這人甚為可疑,將我藥方中所開的一位主藥,換成了已經(jīng)內(nèi)里喪失了藥性,但是外表毫無缺憾的,經(jīng)過人特殊炮制的藥材?!?/br> “這般藥材要是碰到了不清楚其中門道的大夫,是根本無法察覺的?!?/br> “若不是我莊家的辨藥說上對這種特例有過明確的記載,就是小老兒一時間也是分辨不出的。” “居我們的先祖筆跡記載,此乃前朝大唐內(nèi)宮密藥制法?!?/br> “我以為隨著連年的征戰(zhàn),此方法早已經(jīng)失傳了?!?/br> “沒想到這個不大的皇宮內(nèi),竟是藏龍臥虎,存有了這般的人才?!?/br> 聽到了莊太醫(yī)的稟報,趙匡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想到如此鬼祟之人,真的可以做到殺人于無形了,不是毒藥,太醫(yī)也檢驗不出。 只不過是沒有了藥效,治不了的小病也能變成要人命的大病罷了。 如此的惡毒,卻又讓人看不出破綻,光是想,就心驚上三分了。 想到這里的趙匡胤給張德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對方將這個一直被莊太醫(yī)拽在手中的瘦干的宦官給帶走,帶到能讓他吐出實話的地方去,才能安心。 誰知道這張德開領(lǐng)會到了趙匡胤的用意之后,剛準備過去拽住那宦官的衣領(lǐng)和莊太醫(yī)換上一個班呢。 那個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宦官,卻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打算朝著趙匡胤的方向湊過去,口中還高呼著冤枉:“陛下,冤枉啊,我只是聽命行事?!?/br> “陛下,這關(guān)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只能跟陛下一個人說??!” 這話音還未曾落下呢,這老宦官就是一個一晃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甩開了莊太醫(yī)的拖拽,以一種從未曾有過的爆發(fā)力朝著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的趙匡胤的方向沖了過來。 在他的鎖著手的大袍子當(dāng)中,一晃而過的寒光,讓曾經(jīng)當(dāng)了刺客多年的顧崢,秒懂對面的人想要做什么了。 鋌而走險。 這場中,距離趙匡胤最近的人除了一臉茫然的莊太醫(yī)之外,也只剩下顧崢一個人了。 這時候的他竟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徑直的插進了老宦官與趙匡胤的中間,完美的阻隔住了這一次突兀的刺殺。 “噗呲!” 利刃劃破衣物的悶響,在這個還算是空曠的殿外空場內(nèi),響的分明。 距離這一切發(fā)生的不遠處的王繼恩,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惶恐,大聲的朝著顧崢嚎叫了起來:“小心!顧崢!” “小心陛下!” 一聲聲的驚怒聲從旁邊跟著喊了起來,當(dāng)這位老太監(jiān)被顧崢阻擋之后,一擊未曾得手之時,他竟是想再一次的抽刀刺出一刺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手中捅出去的刀,竟是怎么拔都拔不出去了。 待到他剛剛低頭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他整個人的身軀就被一旁反映過來的莊太醫(yī),給一肚皮的……撲在了身子之下。 “放肆!混蛋!” 趙匡胤在這一亂局中迅速的站起了身子,竟是一下子從平日中他腰間綁縛著的最不起眼的綁帶中,抽出來了一把巴掌大小的短劍,一下子就點在了那個老宦官的眉間。 此時的張德開也一個跨步跟上了節(jié)奏,三兩下的將老宦官的手臂給卸了下來,反捆著不再讓其掙扎。 待到這場內(nèi)的亂局都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那些受到了驚嚇的娘娘宮女們的尖叫也被安撫了下來的時候。 那收起短劍的趙匡胤才抽出心神,來看到了他眼下的這位年紀不大的救命恩人。 自己的貼身小宦官,正扶在顧崢的左右,慌里慌張的想要看看顧崢傷到了哪里。 而大家原以為這個最年輕的內(nèi)飾黃門必定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的時候,卻只看這個黃門朝著趙匡胤嘿嘿一笑,將他腹部被利刃捅露的地方,給掀了起來。 從當(dāng)中掏出來一本厚厚的文書匯總集錄,隨后,顧錚就用因為阻擋利刃拔出而血淋漓的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回給了趙匡胤,并說道:“感謝皇帝陛下福運齊天,庇佑小子逃過一劫?!?/br> “特將沾染了龍氣的福運之書,還于皇帝陛下,只是萬望我主,莫要怪罪書籍損毀才是?!?/br> 無時無刻不在忘記拍馬屁。 卻是將自己的救駕之功,說的是輕描淡寫。 但是看到顧崢如此的知情識趣,在場內(nèi)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小宦官的青云路,自此之后必是通暢無阻了。 果不其然,原本還驚怒不已的趙匡胤,在看到了顧崢無礙之后就先柔了三分,更是在聽到了顧崢的這番話之后,反倒是哈哈大樂了起來。 他先是指了指恭敬遞書的顧崢,又指了指剛從地上爬起來,悍不畏死的莊太醫(yī),十分滿意的吩咐道:“莊二筆。” “臣在!” “命你速回娘娘偏殿,負責(zé)生產(chǎn)事宜?!?/br> “王娘娘無論康順與否,朕都不會怪你失職之罪!” “謝陛下隆恩。” 這就好,不遷怒就是最大的獎賞。 “不過,有過要罰,有獎卻是要賞,娘娘生產(chǎn)過后,你若是能將顧崢這小子手上的傷口治好了?!?/br> “我就讓你連升兩級,當(dāng)我新宋朝的太醫(yī)院右院判,你可是有信心?” 聽到了這話,莊二筆那是眉毛胡子全都抖了起來,他直接一個行禮,欣喜若狂的就接了下來:“謝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望?!?/br> 看到莊太醫(yī)一溜小跑的就返回了產(chǎn)房的偏堂,而趙匡胤又再一次的在一旁的小凳子坐了下來,他剛準備斟酌開口說一下讓顧崢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待到王娘娘的事情了解了之后,再另行獎賞的時候,那王娘娘已經(jīng)進去多時的產(chǎn)房中,突然就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之聲。 “哇哇哇”的……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