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九十四 不速之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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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貫面色淡然的伸手夾了一塊rou送入了駱?biāo)脊У耐雰?nèi)。 “聽說駱指揮使好食鹿rou,這是老夫特意囑咐酒家細心烹調(diào)的小鹿rou,鮮嫩無比,還請嘗嘗?!?/br> 沈一貫笑瞇瞇的,像個慈祥和藹的老者對待自己的后輩一般,但是這樣的態(tài)度,卻讓駱?biāo)脊Ц械矫倾と弧?/br> 尋常官員見了錦衣衛(wèi)上門,連魂都要嚇沒了一半,當(dāng)然這都是中低級的官員,高級官員掌握的權(quán)力不太一樣,在錦衣衛(wèi)權(quán)勢遠遠不如當(dāng)初的情況下,正常時節(jié),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威風(fēng)在高級官僚面前還真算不上什么。 更別說現(xiàn)在沈一貫手上有皇帝的諭令,可酌情調(diào)遣錦衣衛(wèi)做事,眼下,駱?biāo)脊г谀撤N程度上需要聽從沈一貫一個人的命令。 “不知沈閣老此來有何要事,還請沈閣老明言,否則如此豐盛的一餐,下官不敢受用。” 駱?biāo)脊О炎约旱囊巫油笈擦伺?,表示自己不敢受用這桌豐盛的飯菜。 “呵呵呵,你們年輕人不是應(yīng)該風(fēng)風(fēng)火火,少有顧慮嗎?錦衣衛(wèi)就更當(dāng)如此,這也顧慮那也顧慮,是老夫這種人才會做的事情,你們不一樣?!?/br> 沈一貫呵呵一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這一頓是老夫私人安排,入你我之口,出你我之魄門,不會有第三人知道,絕對不會有,呵呵呵,來來來,這可是特意為駱指揮使準(zhǔn)備的,駱指揮使若是不吃,可就浪費了?!?/br> 駱?biāo)脊娦邪茨妥⌒闹械慕箲]。 “還請沈閣老明示,否則,食不甘味?!?/br> 沈一貫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搖了搖頭。 “也罷,也罷,這事情不說出來,駱指揮使想必是不會放心的,其實,老夫此來,還真是有問題要向駱指揮使討教?!?/br> 駱?biāo)脊闹幸粍C,開口道:“不知沈閣老所言討教是什么意思?” “就是老夫的一些私人疑惑?!?/br> 沈一貫微微笑道:“老夫不是很清楚那些被抄家的官員,他們的家產(chǎn)都是多少數(shù)目?可夠邊關(guān)犒軍?蕭鎮(zhèn)南麾下十萬軍兵,所需要的犒軍費用和日常支出可不是一筆小的數(shù)目。” 駱?biāo)脊闹幸呀?jīng)猜到了沈一貫來到這里的部分用意。 “不瞞沈閣老,這幾日抄家二十一名官員,一次十五人,一次六人,所得現(xiàn)銀、黃金、古玩玉器、金銀珠寶以及家中田畝房屋和經(jīng)營商業(yè)所得合計,保守預(yù)估,約一千萬。” 駱?biāo)脊Ю侠蠈崒崍蟪隽苏鎸崝?shù)據(jù)。 沈一貫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眼神忽明忽暗,沉默了一會兒。 “一千萬?這不對吧?” 沈一貫忽然如此說道。 “不對?” 駱?biāo)脊О櫭嫉溃骸斑@是專人統(tǒng)計得出,不會有錯,這個數(shù)目是保守估計,可能會更多也不一定,畢竟今人藏匿銀兩的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br> 沈一貫聞言,笑了出來,然后不停的搖頭。 “不對,不對,這個數(shù)目絕對不對?!?/br> 駱?biāo)脊в悬c不太明白沈一貫的意思。 “沈閣老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說,大明朝官員的俸祿何曾如此豐厚,居然可以讓一二貪官得到那么多的銀子?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否則,如此這般的一餐飯,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到?” 沈一貫笑瞇瞇的指了指一桌子菜。 駱?biāo)脊Ш鋈幻魑蛄耍鋈幻靼咨蛞回瀬淼竭@里的根本目的了。 一瞬間內(nèi),駱?biāo)脊У乃季w百轉(zhuǎn)千回,可即是如此,也不足以讓他在短時間內(nèi)作出自己的決定,等他最終下定決心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會兒了。 駱?biāo)脊钌畹目聪蛄松蛞回?,看著他帶著慈祥笑意的面容?/br> 又想了想其他令他感覺不太愉快的事情。 他做出了決定。 “呵呵,沈閣老教訓(xùn)的是,這個數(shù)目的確是太夸張了一點,下官剛才想了想,或許是弄錯了,不是一千萬,而是八百萬?!?/br> 沈一貫又笑了,然后又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大明朝的官員就算喪盡天良,也不會貪墨掉那么多的銀子,對不對?再者說了,也根本沒有那么多銀子可貪墨,是也不是?” 還不夠? 駱?biāo)脊Ъ毤氉聊チ艘幌?,試探著問道:“那五百萬?” 沈一貫又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這一兩銀子就能買好幾百斤米糧,五百萬白銀,那得是多少米糧???大明朝可沒有那么多的米糧,駱指揮使,這明顯是錯了?!?/br> 駱?biāo)脊蛄嗣蜃齑健?/br> “是也是也,這些時日下官勞累過度了,一定是算錯了,分明只有三百萬而已。” 沈一貫還是一樣的笑容一樣的搖頭。 “大明朝一年國庫收入才三百萬,駱指揮使又說笑了不是?若這二十余人便能貪墨掉國庫一年的收入,那陛下萬一誤以為每二十個官員便能貪墨掉國庫一年的收入,那可如何是好?” 駱?biāo)脊钗艘豢跉?,想想皇帝,想想蕭如薰,想想張鯨,想想自己的處境。 “那沈閣老以為,這二十多人,究竟貪墨掉了多少銀兩呢?” 沈一貫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不能讓陛下產(chǎn)生錯誤的想法,誤以為滿朝官員沒有一個是忠于陛下的,我等忠君體國之人,有必要幫助陛下將危言聳聽的消息摒除出去,駱指揮使以為呢?” 駱?biāo)脊Э粗歉种福従忺c了點頭。 “沈閣老所言,言之有理,我等為人臣子者,當(dāng)為陛下分憂,不使陛下過于cao勞,這才是忠君體國之臣應(yīng)盡的本分?!?/br> 說罷,駱?biāo)脊П銓⑹种械哪且环菰敱M報告取出,遞給了沈一貫。 “下官手下的人學(xué)藝不精,明明只查抄出了一百萬兩,卻算作一千萬兩,這可真是貽笑大方了!下官管理屬下不力,還請沈閣老責(zé)罰?!?/br> 沈一貫接過那份報告,拿出來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又從自己的懷里掏出另外一個信封遞給了駱?biāo)脊А?/br> “駱指揮使深明大義,忠君體國,實乃國朝不可多得的忠良之臣,何錯之有?再者說了,錦衣衛(wèi)乃是陛下親軍,除了陛下之外,還有何人可以懲戒呢?老夫是萬萬不敢如此的?!?/br> 駱?biāo)脊Ы舆^那個信封,打開,從里面抽出了一疊紙張,一看之下,頓時瞳孔一縮,手一抖,差點沒有將這疊紙給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