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正好，不冷不熱，還有這帶著咸味的海風(fēng)拂過，滄州境內(nèi)，越往東北，這海風(fēng)越發(fā)帶咸腥。

    卻是這種咸腥并不使人難受，對于內(nèi)地生長的鄭智，大海與美景是能劃上等號的，地勢越來越平坦，極遠(yuǎn)處的村寨也能映入眼簾。

    鄭智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馬車。

    此時馬車的車窗也被掀了起來，車窗內(nèi)的少女與車外的漢子眼神對視一番，旋即慢慢低下面頰，少女的羞澀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師師，想不想騎馬？”鄭智淺笑道，目光直看李師師，遍看潁川花，不似師師好。如此佳人能入懷中，鄭智也知是自己的福氣。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不是古人用來說笑的。

    李師師聞言頷首點(diǎn)頭，慢慢放下車窗的簾子。

    鄭智大笑幾聲，打馬飛奔起來，坐下麒麟獸，實(shí)在不凡，幾步便把速度沖了起來，瞬間已到遠(yuǎn)處兩三百步之外。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一個丫鬟從馬車下來，隨即把李師師從馬車上迎下。

    李師師目光看著遠(yuǎn)處的鄭智，看著自己心中的這個英雄，健馬高大，身形挺拔。

    遠(yuǎn)處那一騎士，在李師師眼中似乎愈加偉岸起來。

    只見那騎士打馬往回狂奔而起，直沖站在原處不動的李師師飛馳而去。

    李師師站著紋絲不動，目光只隨這高大騎士由遠(yuǎn)而近。

    卻是在這愣神之間，那騎士已然到了面前，李師師看得視線中的騎士就到身前，猛的一驚，似要感覺這健馬就要撞到自己身上。

    再看那騎士，端坐馬上，彎腰伸手往空中一撈。

    地上的少女隨風(fēng)而起，飛馳在了空中，嚇得雙目緊閉，連驚嚇的喊叫都來不及發(fā)出。

    等到少女雙目再睜開，已然是風(fēng)馳電掣，狂風(fēng)吹得少女發(fā)絲狂亂，此時少女才發(fā)出話語大喊：“官人，慢些，快慢些?！?/br>
    “哈哈。。。師師不要怕，官人帶你領(lǐng)略一番天地寬廣！”騎士一手?jǐn)堊∶媲暗纳倥?，一手更加用力打馬。

    少女心神稍定，慢慢感受到腰腹間緊握的大手，感受到背后緊貼的胸膛，心中已然不是羞澀，是一種滿足，是一種幸福。

    “駕！”

    麒麟獸似乎許久沒有過如此暢快的狂奔，背上雖然坐著兩人，也擋不住四蹄騰空，便是這馬也如人一般，撒開了性子要往世界盡頭而去。

    少女漸漸適應(yīng)了這狂奔的感覺，雖然心臟依舊瘋狂跳動，卻是這心思已然在想其他。

    少女慢慢伸開雙臂，去感受這風(fēng)帶來的舒爽，去感受這一刻的愜意與幸福。馬上的兩人，雖然有夫妻之名，卻是第一次如此親密。

    鄭智見懷中少女張開的雙臂，心中也起了豪情，開口大喊：“男兒當(dāng)如是，縱馬行天下！”

    李師師聽言，回頭看了一眼鄭智面龐，身形往鄭智懷中縮了一下，感受這策馬奔騰，感受這風(fēng)馳電掣，如此氣氛，李師師輕道：“官人，你說人能不能飛起來？”

    鄭智笑道：“我要同風(fēng)起，扶搖九萬里！帶你看盡這天地寬廣、世間繁華！”

    此話雖然是說與李師師去聽，卻更多是鄭智心中的感慨，在這亂世，已經(jīng)上了舞臺，那便攪他一個天翻地覆。

    李師師聽言面露微笑，就像少女聽到愛人的表白，心中都是甜蜜。

    魯達(dá)看著遠(yuǎn)去的兩人，隱隱聽得遠(yuǎn)處鄭智那句縱馬行天下、扶搖九萬里，口中大喊一聲，打馬便走，再道：“灑家隨哥哥去了！”

    “我也去！”史進(jìn)緊隨魯達(dá)打馬而起。

    平原廣闊，百騎飛馳。

    橫刀立馬時，再看殘陽，依然美好！還有那琴音慢起，婉轉(zhuǎn)如鶯!

    草木有心，也隨樂音而動。

    夜晚安營，士卒遠(yuǎn)去百步環(huán)繞扎帳，只留中軍大帳在中。

    雖是秋日，也有春風(fēng)。芙蓉帳內(nèi)春宵短，大地有歌秋風(fēng)鳴。

    再看河北西路德州官道，也有七八騎狂奔不止，這七八騎從滄州而來，南下德州，便往山東而去，過了齊州，就到鄆州，鄆州之地，就是那八百里水泊梁山。一路三五百里，縱馬不過幾日。

    羌人的營寨還是那個樣子。鄭智打馬近前，似乎有一種錯覺，看得四處草原，看得面前營寨，直把這滄州作了橫山以北的西夏。

    “魯達(dá)，你說這里像不像靈州？”鄭智問道。

    魯達(dá)左右看了看道：“哥哥，不像不像，味道都不像。靈州那個鬼地方，氣味里都是馬糞味與風(fēng)沙的土味，此處的氣味咸咸濕濕，好聞多了。”

    鄭智笑道：“咸味那是大海！”

    “大海？哥哥，大海還有多遠(yuǎn)？”魯達(dá)聽得大海，面目滿是憧憬，這些西北漢子何曾見過大海。

    “幾十里地吧，往東幾十里就是大海了。”鄭智答道。

    眾人皆是憧憬，魯達(dá)再道：“哥哥，我們?nèi)タ纯创蠛Ｈ绾?？?/br>
    鄭智點(diǎn)點(diǎn)頭回應(yīng)魯達(dá)話語，便是鄭智自己，也是想去看看大海的。海洋總能讓人更有胸懷。

    “哥哥，大海里面有什么？”魯達(dá)又問。

    鄭智聽言也不知如何去答，總共不能說大海全是水，只得說一句：“大海那邊，便是東瀛扶桑，是倭人的地方了?！?/br>
    “扶桑有多遠(yuǎn)？”魯達(dá)再問，似乎在這個西北漢子心中，今日鄭智話語，完全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大海是魯達(dá)這輩子也沒有想過的東西，今日卻是近在咫尺，自然一問再問。

    “從滄州去，三千里水道。”鄭智回答。

    “哥哥懂得真多，我們都在秦鳳生長，卻是哥哥就比灑家懂得多。”魯達(dá)止住了問話，生起了內(nèi)心中的感慨。

    史進(jìn)聽言插話道：“哥哥自然比你懂得多?！?/br>
    眾人繼續(xù)打馬往前方不遠(yuǎn)的羌人營寨而去，只是眾人聽得鄭智一番言語，目光皆往東邊看去，盡管還看不到滄海，卻是都有了一份希冀。

    再看羌人營寨，早已列隊(duì)在營外站好，頭前五百米擒騎兵，后面聚集了幾千羌人，若是不知一年多前的那場大戰(zhàn)，此時這個營寨，還真有一種安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