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勤王之師(月底最后一天,月票不要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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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法是真的死了,死在了這沙場之上,大概心中走得也是安心,并無多少牽掛。含笑九泉大概也就是說的這種死法,唯一遺憾的大概是死之前沒有好好跟自己的兒子交代一番。 北邊的黨項大營起了熊熊大火,十萬大軍而來,四萬多人而回,終究還是沒有破開這座堅城。 嵬名仁明心如死灰,卻是又焦急如火。那兩千多里之外的瓜州,還不知是個什么情況,但愿老天保佑,瓜州一切如初。 只要瓜州不出問題,即便靈州城守不住,嵬名仁明帶著幾萬士卒再入沙漠,回到瓜州,至少這大夏還能茍延殘喘一段日子,再請遼國從中斡旋一番,幸運的話,大宋不起兵遠(yuǎn)征,大夏之國得保,百十年內(nèi)再也不往沙漠之東來了。 一切的愿望都是好的,但是世間總有一條定律,越是擔(dān)心的事情,往往越會發(fā)生。 瓜州城內(nèi),徹夜慟哭,便是月入三更,四處還是嚶嚶悲泣之聲。 街道兩旁,院內(nèi)角落,到處都是慘死的黨項男人,多是老人,也有孺童,偶爾還有幾個女子。 活著的自然更多,卻都被綁縛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這座不大的城池,已然被翻了個底朝天。金銀銅鐵玉,皆被裝入城內(nèi)的車架之上,馬匹也再不斷往城內(nèi)進(jìn)入,套在一個一個的車架之上。車架馬匹有多,一些貴重的絲綢都往馬背上裝。 瓜州四門緊閉,這座城池,只有悲傷。 大殿之內(nèi),鄭智與一眾軍將皆未睡去,殿內(nèi)還有一些葡萄酒。 葡萄酒在中原是少見的,便是趙佶也喝不到也難得品嘗一次。淡黃色透明的酒液,與鄭智印象中的紅酒并不一樣。鄭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顏色的葡萄酒。其實葡萄釀酒,顏色的差別與葡萄的皮與葡萄籽有關(guān),也就是與葡萄的品種有關(guān)。黃色的葡萄酒其中的顏色自然也就來自于黃色的葡萄。 葡萄美酒夜光杯,便是《涼州詞》,這首詩今夜倒是極為應(yīng)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手上的葡萄美酒,所處的地點,所干的事情。似乎都在這首詩中。 再往西去,幾千里西域,此處便是起點。 鄭智并未多飲,葡萄酒入口稍顯酸澀,回甘帶甜。世人都說葡萄酒高大上,鄭智卻是喝不出高大上在何處。一切文化的優(yōu)勢地位,都是實力帶來的影響。不論人們怎么說葡萄酒對身體有好處,但是葡萄酒的所謂高大上地位,本質(zhì)上自然也是西方實力所帶來的影響。 茅臺酒近來地位也越來越高,并非國人自己到處吹捧的結(jié)果,而是隨著實力增強(qiáng)之后自然而然的變化。文化的競爭力,歸根結(jié)底也就是文化背后實力的競爭力。 就如漢唐時期,此處西去幾千里,只要是漢人的東西都是被人追捧的。鄭智明白這些道理,心中也有悸動,便是此去幾千里,再現(xiàn)漢人之威武。 鄭智放下酒杯,開口說道:“去把李乾順提過來?!?/br> 牛大就在身旁,鄭智吩咐下來的大小事,大多都是牛大需要下去安排的。 不得多久,李乾順被提到了大殿之中。此時的李乾順顯然不如初見時候威風(fēng),被綁了許久,全身都已麻木,只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舒服的地方,自然也就是一臉痛苦的模樣。這份痛苦,大概是這位皇帝陛下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鄭智揮了揮手,左右軍漢上前松綁。 李乾順一語不發(fā),勉強(qiáng)撐起身體坐在地上。目光多是疲憊,疲憊之中略帶一些恨意與怒火。 “李乾順,明日帶你回汴京去見大宋皇帝,你若是配合著些,這一路也能舒服一點,不需如此綁縛著,還能有架馬車伺候。你看如何?”鄭智也未多想,這么一個黨項西夏皇帝,到了東京,便是蓋世之功勛。若是這個皇帝路上配合,當(dāng)真少了許多麻煩,即便碰上了大批的黨項人,也能輕易處置。 李乾順聞言,抬頭看著鄭智,開口道:“去汴京去見兄長,自然無甚不可,宋夏乃兄弟之國,知禮知義,想來不會為難。土地馬羊,皆可割讓,只要保朕再回大夏,鄭相公的好處也少不了,朕必然舉國之力以報鄭相公大恩?!?/br> 李乾順潛意識中,并未有階下囚的想法,心中還把自己當(dāng)做一國之主,坐擁黨項幾千里江山。話語之中也在收買鄭智一般,皇帝的手段,習(xí)慣性對人以利誘之。 此話聽到鄭智耳中,卻是有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一到鄭智腦海,鄭智雙眼兇光大作。 那東京大宋皇帝趙佶,似乎真不能常理論之。便是遼國皇帝耶律延禧,被追得草原大漠四處奔逃的時候,這趙佶竟然還能派使者去請耶律延禧帶人入大宋了,以親王之禮待著,地位只在趙佶一人之下。雖然耶律延禧南下之時被女真人截住了,并未成行。 但是此事已然把趙佶這個人的思維邏輯顯示得一清二楚。鄭智不禁多想,這李乾順若是到了東京,是否也會是這個待遇? 若是趙佶一時高興,再把這耶律延禧又放回去了,割讓些土地,收些馬羊。鄭智這一趟便是無用之功。 鄭智想到這里,眼神凌厲非常,往李乾順看得許久??吹美钋樅姑钾Q了起來。 “哈哈。。。此事好說,便請陛下先去休息吧。”鄭智忽然收了眼神,開口笑道。然后又轉(zhuǎn)頭吩咐牛大道:“把西夏皇帝請到后面歇息,多派些人手貼身保護(hù)著,不得有失。” 牛大自然又上前來押李乾順到后面去。這皇帝還真不能跟那些大臣關(guān)在一處,分開來關(guān),也能防備許多事情。 李乾順一走,鄭智面色立馬嚴(yán)肅起來,開口道:“小乙,速去把黨項皇族所有男丁都清查出來,關(guān)在旁處?!?/br> 鄭智似乎起了殺意,只是一切還待回到大宋再說。殺與不殺,什么時候殺,這些問題只有回到秦鳳才能決定,嵬名仁明麾下,還有無數(shù)黨項士卒,這個皇帝自然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天色大早,瓜州城外隊伍綿延兩三里。前后皆是鐵甲騎士,中間綁了幾千人。最頭前隊列之中,黨項皇族皆在鄭智身后跟隨。 再看瓜州城,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一座上萬人口的城池,忽然沒有了一個人煙,似乎也有些駭人。 東回之路,再也不像頭前那般急趕。這些幫串綁在一起的達(dá)官貴族,行路的速度也快不起來。 這一趟回程,按照這個速度,一月不止。 再入玉門關(guān),鄭智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一下這個地方,關(guān)口已然成了土丘,綿延到天際盡頭的城墻脈絡(luò)還清晰可見,只是城墻也成了一道土坎。 從土坎而上,并不費力,輕松已過。這個地方曾經(jīng)是華夷的分界線,如今再也不復(fù)當(dāng)初的作用了。 燕青讀了不少詩書,此時愜意之下,開口調(diào)笑道:“相公,聽說這玉門關(guān)原先叫做小方盤城,是有一個走商感謝上天大雁指路,便把寶石放在了城頭之上,所以才叫玉門關(guān)的,也不知有沒有此事?!?/br> 傳說中玉門關(guān)的由來,也就是這兒一個小小的傳說故事,一個行商迷路了,得了上天大雁的指點,大雁叫他把手中的寶石放在了玉門關(guān)的城頭之上,以此得名。 “民間傳說而已,且信且不信,玉門之名,許是關(guān)外昆侖山下出產(chǎn)美玉,由此地入得中原,所以得名玉門。”鄭智答道,新疆玉乃玉中極品,多由此處進(jìn)關(guān)。 “相公,這個地方好啊,大漠孤煙總在詩詞之中,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燕青是文藝青年,自然多了文青的心思,感性所在。 鄭智聞言笑了笑道:“你既然喜歡這個地方,以后便派你到此處來筑城?!?/br> “好,一言為定,若是有這一天,相公一定要多派些兵馬,且讓我再往西去看看,聽聞西域大小國家無數(shù),到時候抓他幾十上百個皇帝回來。”燕青倒是相信鄭智的話語,心中大概也有憧憬。 鄭智笑而不答,感覺拉著韁繩的手背忽然一冷,抬頭看了看道:“終于下雪了,不知靈州那邊是不是也在下雪?!?/br> 寒冬終于來了,雪一下便是彌漫整個大地,嵬名仁明也將陷入絕境。 楊可世上前來道:“相公,這邊下雪了,沙漠以東必然也要下雪的,黨項人的好日子到頭了。” 鄭智點了點頭,回頭去望了望綿延無數(shù)里的漢堂長城遺跡,邁步往前而去。 頭前幾員斥候騎馬相向奔來。 “報。。。前方發(fā)現(xiàn)黨項騎兵,五千左右?!?/br> 鄭智聽言也不慌張,回頭看得一眼不遠(yuǎn)處的一架車廂,里面正是李乾順。 李乾順聽得話語,也探出頭來。 鄭智轉(zhuǎn)頭,淡淡說道:“嵬名仁明倒是心思堅硬啊,瓜州告急,只派了五千人來救,這西夏的皇帝陛下在嵬名仁明心中原來這般不值錢。倒是忘記了,這嵬名仁明豈不也是姓李。” 這一句話語自然是說給后面李乾順聽的。嵬名也就是李,李便是皇族。李就能當(dāng)皇帝。此乃誅心之語,陷嵬名仁明于不義之中。 李乾順聞言,又把頭收了回去。 鄭智也不再回頭去看李乾順的反應(yīng),只道:“往前去,且看看是誰這么忠心,不遠(yuǎn)兩千里路途回來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