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歐陽修很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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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基敗得很慘,近兩萬的損失,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極限,作為一個喊著金湯匙出生的太子爺,不到十歲,耶律洪基就開始被冠以各種頭銜,做官,掌權(quán)……人們往往忽視了,今年的耶律洪基才只有24歲,王寧安只有一個,少掌大權(quán),非是幸運,耶律洪基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最不能接受失敗,卻遭到了最慘重的迎頭一棒! 逃回了遼國,耶律洪基就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什么人都不見,一度,他想到了死亡,或許只有死,才能洗刷恥辱……他不知道怎么面對自己的父皇,怎么面對耶律重元,怎么面對臣民部下,耶律洪基十分痛苦糾結(jié)。 就這樣,昏天黑地,糾結(jié)地活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被推開了,一束陽光照了進(jìn)來。 “混賬!誰讓你們進(jìn)……” 他猛地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憔悴的面孔,耶律宗真,他的父皇,站在那里,甚至有些搖搖欲墜,耶律洪基偷偷抹了把眼淚。立刻跑過來,攙扶住父皇,把他請到了位置上。 耶律宗真坐下去,喘了半天氣,才抬起頭,他的眼睛已經(jīng)渾濁了,看兒子的輪廓已經(jīng)很模糊。 “坐下來吧,陪著爹說說話?!?/br> 耶律洪基僵住了,沒有什么動作,耶律宗真自顧自說下去。 “為父15歲繼承大統(tǒng),至今已經(jīng)二十五載,為父沒有乃祖的福氣,他繼位的時候,有太后輔政,手下能臣輩出,我大遼鼎盛,四方來朝?!?/br> 提到了蕭太后,還有他的父親遼圣宗,耶律宗真一臉的孺慕,的確那時候的遼國強(qiáng)盛無比,兩次打敗趙二,澶淵之盟,逼迫大宋納歲幣,各個部族,土渾、吐蕃、黨項、高麗……全都臣服在遼國之下,什么叫萬國來朝,什么叫上國氣象,彼時的遼國,當(dāng)真是讓人高山仰止。 只是耶律宗真繼位之后,遼國開始衰敗,他也努力過,兩次帥兵攻打西夏,結(jié)果都被李元昊打得慘敗……到了這幾年,大宋不斷出現(xiàn)新的變化,耶律宗真很擔(dān)憂,卻又無能為力。 此次大戰(zhàn),更是遭逢慘敗,讓耶律宗真惶恐不安。 他沒有把罪責(zé)推給兒子,更沒有暴怒,只是像一個普通的父親那樣,諄諄教導(dǎo)犯錯的孩子。 “漢人道家信奉太極,不是長盛不衰,而是生生不息。你是未來大遼的主人,要拿出狼一樣的韌性,狐貍一樣的狡猾,鷹一般的敏銳……為父才能放心把江山交給你!” 聽到了老爹掏心掏肺的話,耶律洪基再也抑制不住,他撲倒在父親的面前,痛哭流涕。 “孩兒不孝,敗給了大宋,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孩兒只怕無福繼承大遼的皇位了?!?/br> “傻孩子!你是爹的孩子,除了你誰能繼承皇位?” 耶律宗真苦笑連聲,“這些年我大遼不斷學(xué)習(xí)宋人,從穿衣戴帽,到詩詞歌賦……把骨子里的血勇都給學(xué)沒了,不過有一點學(xué)宋人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父死子繼,宗法大若天!皇位父子傳承,誰也扭轉(zhuǎn)不了!” 耶律洪基抬起頭,癡癡道:“父皇,叔父他……” “別怕!”耶律宗真愛惜地摸了摸兒子的頭。 “為父會想辦法讓他打消野心的。” 有老爹在就是好! 耶律洪基幾乎滿血復(fù)活了,可還有一件心腹之患,那就是和大宋的戰(zhàn)事要怎么了結(jié)? 見兒子滿臉疑問,耶律宗真笑道:“敗了就是敗了,要知道認(rèn)輸。漢人文官常說要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變……什么意思?就是說,要知道眼前的危險,要學(xué)會躲過危險,然后仔細(xì)看著,好好琢磨,找到打敗對付的辦法,這就叫思變!” 只怕這是耶律洪基長這么大最聽話的一次,老爹說的每個字都刻在了心頭,不敢忘懷。 耶律宗真的確是太疲憊了,他講了一刻鐘,就有些喘不上氣。 “為父已經(jīng)派人去和大宋講和,很快就會有宋使前來議和?!币勺谡娴溃骸按耸聻楦敢呀?jīng)讓你叔叔處置了,你好好看著吧!” …… 耶律洪基很不甘心,他還想和大宋繼續(xù)斗下去,洗刷恥辱,可是耶律宗真斷然拒絕,面對一場不利的賭局,只有盡快停下來,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 耶律宗真熟悉漢家文化,歷來中原王朝都是寬厚的,和他們議和不會吃虧太多……只是耶律宗真忘了,這一次他的對手可不一樣了。 歐陽修和章敦在200名騎兵的保護(hù)之下,出現(xiàn)在了遼國的土地上……踏著廣闊的原野,望著蒼涼曠遠(yuǎn)的大地,章敦的心突然一陣緊縮。 多么雄渾的大地,多么壯美的疆土! 他仿佛入迷了一般,盯著每一座山峰,看著每一條河流……歐陽修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抓著胡須,笑瞇瞇問道:“喜歡嗎?” “嗯!孫子才不喜歡!” 章敦狠狠啐了一口,“今生必復(fù)燕云!” “好志向!”歐陽修朗聲道:“老夫當(dāng)年出使遼國,也是這般念頭,回去之后,老夫和范希文,還有富彥國他們一起推動慶歷新政,就想著富國強(qiáng)兵,只可惜功虧一簣……昔年的老友也分道揚(yáng)鑣。” “不會的,我們不會!”章敦突然得意道:“醉翁,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光復(fù)燕云的鑰匙,我們不會重蹈覆轍!” “當(dāng)真?那鑰匙是什么?”歐陽修含笑道。 章敦志得意滿,吐出了四個字,“知行合一!” 光是念叨著恢復(fù)燕云沒有用,還要有辦法,有行動,這么多年,從王先生落下第一顆棋子算起,為了這塊寶地,無數(shù)人付出了心血。 雖然距離真正拿回來,還有太遠(yuǎn)的路要走,但是章敦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的光! 他們策馬奔騰,一路趕到了幽州。 為了迎接宋使的到來,耶律重元派遣自己的兒子涅魯古出城迎接。 面對歡迎的隊伍,章敦非常不滿意!他搶在歐陽修的前面,攔住了涅魯古。 “大宋欽差大臣,右諫議大夫御史中丞歐陽修,奉皇命前來,燕趙國王耶律重元何在?”章敦身材高大,中氣十足,每個字對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涅魯古的臉色很不好,他強(qiáng)忍著憤怒,催馬過來,陪笑道:“父王已經(jīng)擺宴了,對了,貴國的劉大人和呂大人也都在城里等候,請歐陽大人盡快過去吧!” “哼!歐陽老大人為大宋皇帝欽差使臣,遠(yuǎn)路而來,耶律重元身為遼主欽命的和談大員,理應(yīng)出來迎接,難道他當(dāng)大爺當(dāng)慣了,竟然不知道誰勝誰負(fù)嗎?” “你!” 涅魯古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 天可憐見,他一個小王爺親自出迎,已經(jīng)給宋使天大面子了,上次趙宗景身為郡王,來到了遼國,也不過是他出迎而已。 這次來一個歐陽修,居然讓老爹出迎,這大宋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見遼國人一個個怒氣填胸,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章敦別提多舒坦了,這就是強(qiáng)國的感覺! 老子就喜歡你們看我不順眼,又拿我沒轍的小表情! 章敦太感謝王寧安了,給自己安排的活兒太合適了!看在這次遼國之行的面子上,上次去倭國的事情,就煙消云散,原諒?fù)鯇幇擦耍?/br> “怎么,連迎接都不愿意了?告訴你們,不迎接天使,就等著天兵吧!” 章敦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走到了一半,他又掉頭回來了。 “告訴你們啊,只等一個時辰,過期不候,我們立刻打道回府!” 章敦說完,撥馬就走。 等到回到隊伍之中,歐陽修笑得肆無忌憚,爽快,真是太爽快了! 以往宋使去遼國,都被百般刁難,反過頭,遼使去了大宋,卻要好好招待,生怕出一點差錯……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終于到了大宋揚(yáng)眉吐氣的時候。 歐陽修的玩心居然也上來了,讓人搬出一張?zhí)梢?,他靠在上面,搖著扇子,指點乾坤,看起來詩興大發(fā),居然索要紙筆,當(dāng)場揮毫潑墨。一轉(zhuǎn)眼,寫好了三首詩。 章敦站在旁邊,拍手叫好。 “醉翁寶刀不老,真是可喜可賀!” 歐陽修不高興了,“老夫老了嗎?” “不老,一點都不老!”章敦笑道:“醉翁的這幾篇大作可要送給學(xué)生,我準(zhǔn)備回去掛在家里,讓他們都羨慕去!” 歐陽修抓著胡子,笑道:“老夫再送你一篇《出使遼國賦》。” “學(xué)生求之不得?!?/br> 他們玩的高興,卻忘了有人臉都黑了,涅魯古派人,把耶律重元請了出來,這位皇太弟,燕趙國王,竟然被晾在了一邊。 天可憐見,遼國的二號人物,幾時收到過這種待遇! 耶律重元氣得發(fā)瘋,他心里只剩下罵,耶律洪基這個小王八蛋,你要是打贏了,老子何至于如此沒臉……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耶律重元又暗暗慶幸,也多虧了耶律洪基打敗了,他才有了奪嫡的希望,只有能夠順利議和,他就是遼朝的功臣,為了爭奪皇位,又增加了一個重重的籌碼。 想到這里,耶律重元配笑著迎上來。 “小王恭候宋使大駕?!?/br> 連喊了三遍,歐陽修才把筆扔給了手下,笑呵呵上了戰(zhàn)馬,來到了耶律重元對面,沖他拱了拱手。 “王爺,你許是心里不忿,可老夫要請教,假如你們打贏了,會如老夫一般客氣嗎?隨所以說,這文明和野蠻還是有差別的,你不會否認(rè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