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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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她的名字,問她的年齡,樂恩就是這么認識他的。 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小團子,周瑯行笑他,行啊林端,你也算是小小年紀當?shù)恕?/br> 樂恩那時年紀小,將這句話當真,以為這是組織里的規(guī)矩,當天就在眾人面前喊他“爸”。 他受了滿腦袋嘲笑,抓著她的衣領將人扔進禁閉室里,警告她,“你要是再叫我一聲爸,我就打死你?!?/br> 樂恩嚇哭了。 因為他真能干出來。 哭個不停,眾人聽見了,又說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爹”,礙于臉面,林端開了門,樂恩眼睛哭腫了,紅彤彤的兩塊桃子。 他忍不住笑,怎么,你是怕我把你扔在這不要了? 樂恩點頭。 那你以后不準叫我爸。 叫哥哥呢? 也不行。 樂恩不知道應該叫他什么,他抓著她的胳膊將人從禁閉室里拖出來,迎面是眭燃。 眭燃瞄了林端一眼,好奇這個新來的姑娘,與自己相仿的年紀。 “師兄?” 樂恩下意識抬起頭,終于學會了怎么稱呼他,極小聲的叫了一次“師兄”。 林端松開她,“叫什么?” 樂恩學著眭燃的語氣,叫他師兄。 聲音依舊小小的,周圍若是再吵鬧些,他怕是會聽不見,林端點頭,走在前面。 眭燃跟上去,只有兩人腳步聲,她轉身,見樂恩還站在原地不動,趁林端沒有發(fā)現(xiàn),匆匆忙忙拉著她的手往前沖。 “我們要去哪?” “訓練?!?/br> 樂恩不知道要訓練什么,她猜自己現(xiàn)在的腦袋上一定冒著明晃晃的傻氣。 訓練場里的人不算很多,據眭燃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淘汰一部分人。 她不忘提醒樂恩,“叫他師兄就好啦,雖然說他這個人訓練的時候沒什么感情,不過也沒比我們大幾歲……我叫眭燃,我知道你,你叫樂恩?!?/br> 被林端撿回來兩天,她隨口叫爹的事跡已經傳遍整個組織,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扔在她腦袋上,身邊的眭燃也有一個。 “穿上。” 衣服不像衣服,被子不像被子,摸起來還硬邦邦。 眭燃剛想說什么,被林端一句話打發(fā)走了。 “過來?!?/br> 她跑過去,林端撐開黑色的布料,套在自己身上,布料的上層有兩個洞,他手臂穿過,整理下擺。 “看清楚了?以后每次訓練都別忘了穿,不然你會疼死?!?/br> 他走遠了,擺弄著機器,樂恩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件黑乎乎的衣裳套好——簡直不能稱之為衣裳,像是鋼板被卷成人體的形狀,套在身上。 穿好了,她試著往前走一步,幾十米身上就沒了力氣,實在是身上的鐵皮太重。 “過來?!?/br> 樂恩盡了最大力氣靠近他,這時發(fā)現(xiàn)身邊與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不少,甚至有的還沒有她年紀大。 林端拿起槍放在她手里,左手托著槍柄,右手控制扳機,林端托著她的手。 槍或許不重,但是身上的這塊鐵皮壓著她的身子,胳膊居然比腿酸的更快。 林端瞇著眼往前看,手掌連續(xù)幾次抬高她的手臂,“掉一次槍,加練一小時?!?/br> 樂恩下意識咬舌頭,他捏著她的臉—— “別咬牙,想象你的嘴里含著一顆糖?!?/br> 她嘴里漸漸起了血腥味,眼神亂飄,身旁沒有腳步聲了,大概林端不在身旁了。 “手抬高?!?/br> 樂恩下意識回頭,林端走近她,彎腰道,“看見你前面的靶心了嗎?射中,今天就可以不練了,如果你一次都射不中的話,那今晚就別吃飯了?!?/br> 靶心?小的根本看不清,她不明白這人究竟是師兄還是師傅,說話還擺著譜。 最后一次很靠近靶心了,樂恩頭發(fā)濕透,她沒有任何力氣了,偏偏每次都差一點。 不過此刻她倒不是很討厭他,至少這個人讓自己穿的這層鐵皮還有點效果,不然槍的后坐力足夠讓她后背撞在器材上無數(shù)次。 “起來?!?/br> 樂恩搖頭,她沒有一點力氣,胳膊沉甸甸,舉槍時甚至會rou眼可見的發(fā)抖。 林端沒說什么,抓著她的衣領一把將人提起來,沒想到人還挺輕。 她抬手擦眼角的汗,甚至有些汗水滴進眼里,酸出不少眼淚來,在林端看來,是哭了。 “哭什么,繼續(xù)。” 折騰到天黑,樂恩最后一槍打在靶心與周邊的交界上。 林端離開,她脫下身上的鐵皮,整個人靠著墻,一點點滑向地面,現(xiàn)在,只想在這里閉上眼睛睡一覺,吃不吃飯的,已經不重要了。 況且她現(xiàn)在也沒力氣咀嚼。 身旁掠過腳步,眭燃拍拍她的臉,往她嘴里塞了塊糖,“是不是很累?” 樂恩抿著一口甜,眼前逐漸清晰,眭燃陪著她靠墻坐下,“我剛來那會,也是他帶的,他真的超級嚴格,那時候我還不如你呢,一槍都打不中?!?/br> “后來呢?” “不過他說,不吃飯的話,可以吃一塊糖,這個辦法還挺有用的,你下次試試?!?/br> 眭燃扶著她站起來,“習慣就好了,慢慢的你就不會覺得累?!?/br> 樂恩回了房間,一腦袋栽進被子里。 早晨,再被他拎著衣領扔到訓練場上。 她一睜眼,已經八點多了,樂恩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推開門往訓練場上跑。 她能想象到林端會用什么手段懲罰自己,比如讓她穿三層鐵皮聯(lián)系射擊,或是握著燙手的金屬匕首吃飯。 眭燃握著槍,站在墻邊躲太陽。 “出來干嘛?他今天不在……說是接任務了,”她從衣袋里掏出紅色的橡皮糖,“草莓味的,要不要試試?” 不等她說話,眭燃快速將糖果貼上她嘴唇,“吃吧,反正他不在,管我的那個人也不在,咱們也能輕松一會了,多好啊?!?/br> 眭燃倚著墻慢慢坐下,看她握著槍射擊,這些日子她進步飛快,子彈基本上不會遠離靶心。 “他們都接什么任務?” “殺人唄,”眭燃用匕首插了一個煎蛋——訓練手穩(wěn)的基本功,“放心吧,你那個師兄不會死的,聽說一次任務成功能賺好多錢?!?/br> 樂恩好奇,“能賺多少?” 她說不知道,少說幾十萬吧。 那林端還不得發(fā)財? 午飯后眭燃回房睡覺,樂恩握著槍站在訓練場上,沒穿鐵皮的后果就是,她被槍的后坐力掀翻。 抱著滿肚子的怨氣,樂恩回房里翻出一盒彩筆,把槍畫成了彩虹色。 笑嘻嘻的拿著彩虹槍打中了幾十次,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是因為自己的成績有多么好,而是因為這把彩虹槍看起來太耀眼。 “這么高興?” 樂恩笑容凝固,林端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走上前調整了靶子,紅色的小點居然在遠處上下左右的不斷移動。 “移動靶,練吧。” 她乖乖穿上鐵皮,接連幾次當眾出丑,意想中的笑聲并沒有出現(xiàn),林端倚著墻,平靜地欣賞她的焦躁。 “看清你的目標,假如你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她脫靶,林端從衣袋里掏出一顆荔枝,放在她腦袋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給我做靶子?” 樂恩不明所以,直到看著林端拔出匕首,眼看著就要揮向她的頭頂—— “不不不——我練我練,”她嚇得縮了脖子,速度遠不及他,頭頂一涼,那塊荔枝碎成兩半,汁水浸透頭發(fā)。 林端收了匕首,“那就繼續(xù)?!?/br> 她轉過身,瞇眼,努力回憶他所說的要領,假如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一個正在跑動的,鮮活的生命。 越是這么想,食指反而僵直,林端靠近她,彎下腰,握著她的手腕—— “不敢下手嗎?” 樂恩不說話。 “不敢下手,死的就是你?!?/br> 摁著她的手指,槍響,樂恩回了神, 林端彎腰,“來這這么久,可別一點長進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