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田村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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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隔天一出門,就遇到了從天而降的雨師,她一個人徹夜調(diào)查,總算發(fā)現(xiàn)了些奇怪的事。 「玄武,終于找到你了!我知道……」話才說到一半,看到跟在他身后的紀柳石后,雨師又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哎呀,我打擾到你們了?」她掩著嘴,話中有話地夸張道。 至于紀柳石當(dāng)然是不認得她,心里反倒好奇起眼前這位大美人和武佑楠的關(guān)係,他忍不住開口問:「請問你是?」 「你想知道?」雨師笑得刻意。 紀柳石鼓著臉頰,莫名的競爭意識油然而生。 要是時間允許,眼下又沒有什么急事要處理,武佑楠非常樂意多享受些他吃醋的表情,但現(xiàn)在確實沒那個馀韻。 「她是雨師,也是地府的神官之一?!刮溆娱S即打斷,然后將話題帶回正事,「雨師,你急匆匆找我有什么事嗎?」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雨師這才板起臉,嚴肅地說:「關(guān)于山上那個未知的祭壇,我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其實和雨師廟沒什么關(guān)係,反倒跟玉田祭有關(guān)?!?/br> 「怎么說?」武佑楠問。 雨師答道:「村里每個人一聽到祭壇就像是刻意避開什么,不愿意和我多說,但我還是有問出一個關(guān)鍵,那就是玉田祭的獻祭活動??善婀值氖牵頌橛裉锛乐魃竦奈?,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也沒有收到過任何祭品,更不知道什么祭壇。玄武,你說這奇不奇怪?」 「確實奇怪,昨天他們就是被祭壇上的怨氣給抓了進去?!刮溆狱c頭表示同意。 身為當(dāng)事人的紀柳石隨即補充:「雨師廟本身是個法陣,而那個祭壇是陣眼,但我不清楚是為了陣壓什么?」 「什么!你說我的廟是個法陣?」雨師簡直不可置信,自己的廟被來路不明的人偷偷施法,可真是讓人無地自容??! 「雨師,這件事對身為文官的你太危險了。」武佑楠思索片刻后,主動提議:「你先回去向東岳大帝報告此事,然后再調(diào)閱看看相關(guān)檔案,包括玉田村歷史、雨師廟的由來,還有玉田祭等。」 「這件事你一個人可以?」雨師出于好意地問,畢竟不管對方是誰,為了什么目地,歪腦筋都已經(jīng)動到地府神官的頭上了,整件事怎么看都非同小可。 武佑楠低笑一聲,偏頭看了眼身旁另一人后,收回視線認真說道:「我不是一個人?!?/br> 雨師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狗糧,就怕在繼續(xù)待下去會被這兩人閃瞎眼,她索性一把撐起竹傘,水藍色的長發(fā)于身后大力一甩,便瀟灑離去了。 雨師走后,武佑楠和紀柳石隨即抓緊時間,再次朝著雨師廟后山上的祭壇趕去。 紀柳石才剛進森林就覺得周圍不太對勁,一大早的,山上的孤魂野鬼也太多了。 他原本打算直接開口詢問,可在注意到武佑楠嚴肅的神情后,隨即改口道:「這里的鬼也太多了吧!天都亮了還在外面間晃?!?/br> 說話的同時,他不忘偷打量著對方的神色。 「嗯?!刮溆娱鏌o表情地掃視一周,視線所及之處,剛才還擠得滿山滿谷的野鬼們瞬間消失,一隻不剩。 「還是你厲害!」紀柳石戴著濾鏡,彈指稱讚。 不過相較于興奮的他,武佑楠則是從剛剛開始臉色就異常凝重,他清楚為什么有如此大量的幽魂,不禁擔(dān)憂地想:「看來結(jié)界已經(jīng)開始松動,就是今晚了,城隍那邊不知道情況如何?!?/br> 紀柳石看他一路上沉默不語,不必武佑楠多說,也深知此事并不簡單,便也繃緊了神經(jīng)隨時面對突發(fā)狀況。 但當(dāng)他們越往深處走去,他漸漸感覺自己不太對勁,如果剛進入玉田山那時還只是懷疑,現(xiàn)在他幾乎是確定了以前一定來過這里。 無形中似乎有股力量在指示他該往哪去,紀柳石不自覺就加快腳步,然后突然一個轉(zhuǎn)身,直直向著一片荒煙蔓草前進。 「怎么了?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武佑楠加快腳步追了上去,但紀柳石卻越走越快。 「等一下,到底怎么了?等等……紀柳石!」武佑楠手一伸抓住他的肩膀,硬是把人給攔了下來。 「我來過!」紀柳石頭也不抬,語氣顫抖,「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就是確定我來過!」 武佑楠臉色一沉,拉著他就要往回走,「今天先到這,我們回去?!?/br> 「不行,沒多少時間了,我要查清楚,這感覺太奇怪了?!辜o柳石強硬地甩開他的手,繼續(xù)向前邁開腳步。 武佑楠隨即又把人拉了回來,這次他握緊紀柳石的手,低聲哀求:「拜託,先回去好嗎?」 懷柔政策看來比剛才稍微有效,紀柳石總算是愿意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頭凝視著武佑楠的眼眸,兩人沉默不語。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紀柳石才率先開口打破僵局,「你到底怎么了?」 武佑楠沒有回答,表情有些復(fù)雜。 看著他這副有口難言的模樣,紀柳石嘆了口氣道:「我之前就很懷疑了,是不是跟前世的我有關(guān)?」 隔了許久,武佑楠才緩緩點頭。 「唉,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之前發(fā)生過什么都不影響我們兩個現(xiàn)在的關(guān)係,我只是想去解決而已?!?/br> 他笑著靠上武佑楠的肩膀,一貫地撒嬌道:「好嘛!」 武佑楠艱難咬著下唇,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最終果然還是做不到狠心拒絕,想到距離晚上還有段時間,他心一橫就答應(yīng)下來。 「好吧,但你別亂走,我們要先去調(diào)查祭壇。」武佑楠妥協(xié)道。 「嗯,沒問題?!谷鰦沙晒?,紀柳石臉上燦爛的笑根本藏也藏不住。 兩人再度回到祭壇,上頭數(shù)量駭人的怨氣依舊存在,紀柳石在不接觸的前提下,小心地湊上前仔細端詳。 「這怨氣的量非常嚇人,我們可以先從這點開始調(diào)查?!?/br> 他接著抬頭往山下的雨師廟看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上頭覆蓋的法陣,但他莫名有種感覺,彷彿那里有著對于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紀柳石茫然地對著那個方向看了許久,但果然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又是這種感覺,當(dāng)時在谷地車站也是現(xiàn)在像這樣,腦中不斷有零碎的記憶胡亂閃過。 而在紀柳石分神思考的同時,有團黑影忽地一口氣朝他撲去。 身后,武佑楠臉色劇變,幾乎是瞬間就衝了上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擋在紀柳石和黑影中間,他隨便舉手一揮就像拍死隻蟲子一樣,黑影立刻煙消云散。 等到紀柳石注意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已經(jīng)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他好歹也和這些幽靈鬼畜相處了三十個年頭,經(jīng)驗老到如他,也只是瞬間就搞清楚了現(xiàn)狀,立刻換了個嚴肅的表情,掌心向上,絲線蓄勢待發(fā)。 紀柳石警戒著四周問:「有人在附近嗎?」 武佑楠扭頭看向一旁爬滿藤蔓的古樹,勾起嘴角冷笑出聲,「或許不是個人呢!」 語畢,他高舉右手,掌心同時竄出一道幽藍色的光芒。 「三秒后不主動出來解釋,就別怪我無情了?!刮溆娱J利地出聲喝道。 可令他們跌破眼鏡的是,三秒后從大樹后頭略略現(xiàn)出真身的,竟然是一個嬌小的男孩鬼影,看上去才八、九歲左右的模樣,從他稚嫩天真的臉孔中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一毫惡意。 望著這名年紀輕輕的不速之客,紀柳石手心的絲線頓時褪去起分。 「你是誰?剛剛為什么要攻擊我?」看現(xiàn)身的是個小孩子,他的語氣不自覺就和緩了幾分,深怕嚇跑對方。 男孩聽到紀柳石開口顯然嚇了一大跳,他震驚地來回打量著和自己搭話的兩人,一陣子后,才小心翼翼地從樹后踏出半個身子。 「我叫許永儒,對不起,不是故意要攻擊你們的?!顾椭^唯唯諾諾地說。 紀柳石從那溪水般清澈的魂體,判斷他并非說謊,臉上的神情頓時和緩了許多。 他蹲下身讓視線與對方齊平,親切地笑著問:「你死后沒去地府報到是有原因的吧!可以跟我說說你遇到了什么事?還有剛剛為什么要攻擊我們嗎?」 許永儒抬起圓滾滾的小腦袋瓜,一雙灰黑色的眼睛直直盯著紀柳石,像是在思考這人能不能信任,自己到底該不該跟他說。 紀柳石也不催促,目光依舊和藹可親,語氣仍是那樣溫柔的能安撫人心。 「可以相信我們喔!之前也沒遇過可以看到你的人吧?一個人很孤單吧?不管什么都可以跟我們說。」 說完他又指著武佑楠,得意的口吻帶有一絲炫耀,「你剛剛也看過了,他很厲害對吧!所以別害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們都會好好保護你的?!?/br> 良久,許永儒像是在終于確認了眼前這人可以相信后,才緩緩從樹后飄了出來,他瘦小的身軀被重重黑影包裹,紀柳石只能隱約從中看出一絲絲他這年紀本該有的天真無邪。 許永儒眸色一閃,握緊了拳似是下定決心,他緩緩開口道:「你們知道這座村莊的秘密嗎?」 「果然有秘密?!辜o柳石對此毫不意外,畢竟他們就是為此而來。 「你們竟然知道?」許永儒一臉焦急地喊著:「完蛋,如果被他知道你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我爸、我弟就……」 武佑楠忽地靠近一大步,臉色黑得讓人冒出一身冷汗。 「你說的『他』是誰?玉田村到底隱瞞了什么?」他語氣冷峻,眼神逼人,讓許永儒好不容易探出來的小小身軀不自覺又縮了回去。 紀柳石搖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把他給拉了回來。 「看你把小朋友嚇跑了,真是的,在后面乖乖待著,你沒有我還真是不行耶!」他不忘朝武佑楠扯了個得意的笑容。 「嗯。」武佑楠淡淡一笑,沒多說什么,就聽話地往后站了一小步。 與此同時,他背在身后的右手隱隱動了一下,一圈暗藍色的靈光便猛地向外散開,一閃即逝。 紀柳石再度溫和地看向許永儒,問道:「你有弟弟呀!你的死和他有關(guān)嗎?」 許永儒低下頭,沉默半晌才喃喃自語地說:「沒錯,這一切都要怪我,這整座村子都瘋了,我不該自作聰明妄圖改變什么?!?/br> 說完,他冷笑了一下,彷彿是在取笑這無能又自以為是的自己。 「村子瘋了是什么意思?」紀柳石又問。 許永儒忐忑地看了一圈周遭,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戒備什么,但令他意外的是這附近竟然除了他們幾個以外,再沒有任何一隻孤魂野鬼了。 他的視線暗暗掃向站在紀柳石身后,面無表情的武佑楠,想起剛才先是發(fā)動奇襲被這人攔下,又是隱藏鬼氣躲在樹后被他揪出,心下凜然。 「你們確定要問下去?知道的話就脫不了身,他是很可怕的?!桂埵俏溆娱嫠宄穗[藏的后患,許永儒依舊不安地再三確認。 紀柳石思考了一瞬,挑眉道:「你說的他該不會是靜村紅月?祭壇上的怨氣也和他有關(guān)?」 許永儒大吃一驚,不過隨即意會過來,低頭笑了笑,「原來你們已經(jīng)知道這么多,那我瞞著好像也沒什么用了。」 他抬頭凝視著天空,神色黯然,然后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玉田村埋藏千年的秘密。 「玉田村有一個很多年前流傳下來的習(xí)俗,每年玉田祭的時候,村里需要上交一個小孩當(dāng)作祭品,奉獻給山林深處的惡鬼來換取一整年的和諧?!?/br> 「怎么樣,很可笑吧?」他對著兩人聳了個肩嗤笑出聲。 「這么荒唐的事你們還信?」紀柳石簡直不可置信。 許永儒雙手一攤,無奈苦笑,「可從我懂事開始就是這樣了,生活在都市里的你們可能不清楚,這座村比想像的還要原始,至少就我所知,這里的每個人都是打從心底相信著如此不合理的傳統(tǒng)。」 聽到這里,紀柳石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問:「所以你是被當(dāng)成祭品才死掉的?」 「可以這么說,但也不完全正確,該說是陰錯陽差嗎?還是本該如此呢?」 許永儒緩緩闔上眼,腦海中那些關(guān)于生前難以訴說的點點滴滴,便乘著山谷深處撲面而來的陣陣微風(fēng),同他所有放不下的一切,一陣一陣地拍打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