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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回國后和前男友協(xié)議結(jié)婚了在線閱讀 - 第106章

第106章

    小秦聿捏緊了書包的背帶,還未長成的幼獸危險警覺下呲起雪白的齒牙,眼前是更為險惡叵測的未來。

    兩個人之間從不交流,但無論如何那幾年是因為周亢琦他才不至于流落街頭,所以當(dāng)周亢琦病癌復(fù)發(fā)急需大筆手術(shù)費用時,15歲的秦聿毅然開始正式艱難地賺錢謀生。

    最初總是最困難的,秦聿每天奔波在學(xué)校和各大打工場所,過早重壓下他偶爾也會在恍惚間覺得茫然,自己這樣到底算什么。

    生母早逝,生父身亡,偌大秦家皆是虎狼成群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rou來,好叫最后財產(chǎn)分割時能多得膏腴。

    唯一的親人外婆,認(rèn)為是他害死了她最愛的女兒,罹患重病又對他冷眼殘虐。

    不會有人關(guān)心他成績品行如何,都巴不得他同樣事故猝死,那些年晝夜顛倒與其說是為了掙錢給外婆治病,不如說是掙扎著來找事情麻痹自己,好叫能給他賦予些價值像個活著的正常人。

    只有時今…秦聿深吸了一口氣,又將肺里濁氣緩緩?fù)鲁?,只有時今…

    高三時周亢琦原本穩(wěn)定住的病情摧枯拉朽般再次洶洶反撲而來,當(dāng)天就進(jìn)了醫(yī)院急救病房手術(shù)下來要十好幾萬,就算當(dāng)時秦聿前面攢了一筆,十幾歲的少年的脊梁在當(dāng)時那樣一個天文數(shù)字下足以被壓垮。

    他東拼西湊借遍了所有的人和錢,變賣東西最后甚至將那棟房子都一同抵押出去,終于暫時讓手術(shù)進(jìn)行了下去,而周亢琦一醒來就拼命砸東西鬧著不在要回去。

    那時周亢琦的狀態(tài)其實已經(jīng)很不好了,病癥帶來兇猛的老年病發(fā)精神癥狀,她有段時間甚至只記著她的女兒,以及對長相肖父的他的巨大仇視。

    等他終于筋疲力竭地把人從醫(yī)院弄回到原來屋子,眼眉上還帶著周亢琦扔過來的瓷杯砸碎劃破的血痕,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很多天沒去學(xué)校了。

    室內(nèi)一片昏暗帶著久未住人的灰塵氣,他看著空氣中浮著的微塵漫不經(jīng)心地想就這么死了也沒事吧。

    一片寂靜之中房門驟然被敲響,有人在遙遠(yuǎn)的地方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是誰?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在需要我的?

    如果有一個人能需要我…我愿意為他付出一切。

    黑發(fā)雪膚的少年奇跡般出現(xiàn),眉眼是一貫的冷淡精致,冰涼手指撫上來的時候,眼里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疼惜。

    啊…疼惜,多么rou麻又美妙的詞。

    他抬頭去看,對方那雙黑曜石一般深黑的眼瞳里此刻映著他的倒影。

    只有他的倒影。

    他終于克制不住地將人擁入懷中,柔軟溫?zé)岬捏w溫告訴他此刻他還在這個世間。

    時今小幅度的動作了一下,……別推開我,他在心里祈求著,那纖細(xì)手臂卻是伸手回抱住了他。

    兩個同樣孑然一身的少年命運一般的互相靠近在了一起,即使都還懵懂一知半解又不可抗拒地在冥冥中回頭時被人群中相似的對方吸引難以抑制地想要接近,而前方是更加曖昧叵測獰笑的未來。

    秦聿閉了閉眼,手里那疊試卷早就散落一地,耳邊清晰傳來另一個人跳動的心跳。

    少年一字一頓地和他說,

    “秦聿,我一直在等你。”

    自此之后風(fēng)霜雨雪,多少血淚離合都能為他咬牙撐過,險惡塵世之中有人一直在等他,那他就能一直站起來,深深扎根生長枝葉,想在某一天能足夠強(qiáng)大到為能當(dāng)年那個抱住他的身形單薄的少年遮風(fēng)擋雨。

    外界甚至連都認(rèn)為是時今運好提前遇到了他,但其實幸運的是他,是時今賦予了他重新活下去的意義,如果沒有他,秦聿可能早在多年前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那個陰暗逼仄的老舊房間了。

    如今的滔天權(quán)勢,當(dāng)初僅僅是因為想在巨力來臨能夠把他愛的人留在身邊。

    ……

    秦聿緩緩?fù)铝丝跉猓詈蟮拖骂^,在安然沉睡的青年的唇角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第56章

    第二日清晨。

    晨光透過窗簾在地毯上拉出一道單薄微光, 突然響起的鬧鐘聲打破了早上的寧靜。

    時今動了動手指迷迷糊糊地要起身,下一秒又栽倒回被窩里,睜了睜眼才發(fā)現(xiàn)腰上橫亙著一條堅硬guntang的手臂, ——剛剛正是它在自己要起來時重新把自己攬了回去。

    昨晚都已經(jīng)那樣了,怎么今天早上還不讓走?時今頭腦還沒完全醒來, 但仍有些惱怒地要推那條胳膊,在發(fā)現(xiàn)推不動和自己雙手乃至手臂都透著使用過度后的酸痛發(fā)軟時更加惱火, 改推為扇揚(yáng)手要打,被已經(jīng)清醒的男人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秦聿攥著他的手腕低頭親了他一口, 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昨天晚上還一口一個哥哥的, 怎么醒了就翻臉不認(rèn)人...”

    時今嘴巴抿得直直地, “我要去上班!”

    時醫(yī)生素來愛崗敬業(yè),工作日遲到那是萬萬不可的, 最后秦聿有些遺憾地親了親他的唇邊, 移開了鉗制著的人的手。

    時今松了口氣,飛速下床直奔洗漱間,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所幸他們昨晚沒有真的做到最后, 雙腿和腰間并沒有太多的異樣,今天就算坐一天也不會難受, 時今一邊亂七八糟地想著, 一邊擠好牙膏把牙刷往嘴里送。

    送到一半時今突然嘶了一聲, 對著鏡子湊近一看,才看到是唇邊有一處細(xì)小的撕裂傷口,被涼水一蟄, 更顯得刺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