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檠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心動的笑意，摩挲著他的手腕，“原來是我們靈靈想穿裙子了。”他幫著拆開快遞，拿出里面霧藍色的連衣裙。

    “試一試？”

    禹靈接過裙子，側(cè)頭無聲地望他一眼，小動物般輕巧地往前跑遠一些，脫離他的懷抱獨自鉆進試衣間。

    鐘檠盯著他走進小隔間，有點心癢。

    禹靈套上裙子，背后的拉鏈拉了一半?yún)s有些夠不著，他猶豫幾秒，先找出假發(fā)戴好不讓自己顯得太奇怪，又推開小半的門找鐘檠，“后面的拉鏈拉不上?！?/br>
    “我?guī)湍??！辩婇盐兆∷钤陂T上的手，將人從試衣間牽出來，轉(zhuǎn)過半個圈背對自己，把長發(fā)往一側(cè)撥開。

    裙子是一字肩的設(shè)計，露出禹靈線條清晰的肩胛骨，霧蒙蒙的藍色襯著他白皙的肌膚。鐘檠找到隱蔽的拉鏈頭，停頓須臾，反而將之往下推開一些，手掌探進其中。

    禹靈察覺不對想逃開時已經(jīng)來不及，被把控著腰身按在他懷里，帶著熱度的吻連綿地印在肩膀和背脊。他推拒不開，眼尾染上緋紅，“鐘檠……”

    “好想靈靈?！辩婇奄N在他頸后呢喃，大半個月都沒怎么和禹靈親近，他實在是很想。他收回手，轉(zhuǎn)過懷中人的身體低頭去吻，重新抱著他，一手扶在他腰后，一手順著沒合上的拉鏈撥開衣服。

    漸漸投入時，大門外驀然又有門鈴聲。禹靈艱難地偏過頭，喘著氣扒拉他腰腹上的衣服，“不要了，鐘檠……有人來?！?/br>
    鐘檠很想不管不顧地繼續(xù)，但以禹靈的性子大抵是不肯，他勉力克制住翻涌上來的沖動，留戀地在他肩窩親了幾口才抬頭。

    禹靈臉側(cè)連著脖子都是一片嫩嫩的粉，轉(zhuǎn)身要去換衣服褲子。鐘檠拉住他制止道：“不用換?！彼曇舫脸恋?，磨著人的耳朵。

    “可是，”禹靈遲疑地望向門外，“可能是你mama?！?/br>
    “沒關(guān)系?！辩婇盐掌鹚氖衷诖竭呝N了貼，“放心?！?/br>
    他幫禹靈拉上背后的拉鏈，又整理好頭發(fā)，隨后便牽著他走出去開門。

    大門外果然是鐘嬈水，乍一眼看到鐘檠領(lǐng)著個女孩子出來，她身體一僵，腦子里剎那間閃過無數(shù)件鐘檠可能做的錯事，等他們走近了又莫名發(fā)覺這女孩似乎有些眼熟。

    鐘檠打開門，禹靈站在他身邊，咬了下唇，不知道對方母親能否接受，略帶忐忑道：“伯母。”

    剛才被鬧了一通，禹靈出口的嗓音還有點啞，一雙瞳眸也水潤潤的含著光，加上長發(fā)裙子，無端招人疼惜心軟。

    鐘嬈水認出是禹靈，輕蹙著眉看他許久，忽而抖著手指向自己兒子，“你、你對小靈做什么！”說完一巴掌拍到鐘檠胳膊上。

    鐘檠：？

    禹靈呆住，半晌后意識到她應(yīng)當是誤會了，連忙解釋：“是我自己要穿的，我偶爾會穿……”

    聽到他的話，鐘嬈水短暫愣怔，很快心態(tài)良好地接受了。她年輕時跟鐘崇嚴白手起家，兩個人什么世面沒見過，又怎么會因為這點不同而對禹靈產(chǎn)生偏見。

    鐘嬈水安心道：“不是他強迫你穿的就好。”

    她欣賞地夸禹靈穿裙子也標致好看，聊了幾句，似是想起什么道：“我本來是要先接你的，既然鐘檠在，你們就一起回去，我去接你mama?！?/br>
    “接我mama？”禹靈疑惑。

    鐘嬈水見他不知情，扭頭瞪向鐘檠。鐘檠這才記起自己一結(jié)束項目就跟家里說了禹靈可能會去吃晚飯，過來工作室原本也要和他提的，只是情不自禁地親近起來后就完全把其他事拋之腦后了。

    他抬手搭在禹靈腰后靠近，“想帶靈靈回家吃飯。愿意嗎？”

    身旁兩人的目光都期待地放在自己身上，禹靈說不出拒絕推脫的話，細微地點頭，鐘嬈水立刻高興地轉(zhuǎn)身下樓去接呂月。

    要上門做客，禹靈還是換回了衣服，這些天他已經(jīng)買好了禮物，又自己找上好的料子縫了一個精致的手包。

    兩人到別墅時，鐘嬈水和呂月正在花園澆水聊天，鐘崇嚴還在公司。他們?nèi)セ▓@里打過招呼，鐘檠帶禹靈上樓進到自己原先的房間，雖然他最近沒住，臥房里依然打掃得很干凈。

    禹靈被他拉著在床前的地毯上坐下，背靠床倚在他身側(cè)。鐘檠嗅著他發(fā)間淺淡的香氣，回憶道：“重新遇到靈靈那天，晚上睡覺夢見了我們高中的時候，靈靈穿著裙子在站臺上等我?！?/br>
    “醒來之后忍不住就直接去找你了。”他抬起禹靈的臉，注視著對方清澈透亮的眼睛，“靈靈在家具城也看見我了是不是，那天在想什么？”

    禹靈仰著頭，望向他的視線小幅度地偏移，落在身后素色的床單上。他不太會撒謊，此刻也如實道：“想，還好你沒有跟過來?！?/br>
    鐘檠輕笑，抱起他放到腿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重新把對方的目光挪回自己身上，“那靈靈現(xiàn)在后悔嗎？”

    禹靈凝視著他，慢慢搖頭。鐘檠便按下他的后腦勺，溫柔緩慢地吻他。

    兩個人在樓上絮叨又親密地說話，直到樓下有人喊他們吃飯。

    走下樓梯，便看到餐廳的方向流淌著溫馨的燈光，有細細碎碎的說笑聲從中溢出，鐘檠牽著禹靈的手，和他一起走進那一室暖色的亮光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