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尋寶叭～～介素我粑粑給我做的沙灘～～他在里面藏了很多寶藏噠～～”

    “哇……”胖胖坐在舊棉襖上，鏟了幾下沙子，就找到了一個貝殼，“你爸爸真的好厲害?！?/br>
    塵塵點頭：“我粑粑素最厲害噠～～你的沙子不能弄到外面哦～～我們在里面玩～～”

    “嗯嗯……我知道啦，哇，我又找到了一個！”

    “介個是小海螺～～大海螺能聽見海的聲音哦～～”

    “塵塵你也好厲害呀，什么都懂。”

    ……

    兩個小朋友一直玩到八點多，莫家喆來接人。

    胖胖才帶著塵塵送給他的紙船依依不舍跟莫家喆回家。

    胖胖走了以后，塵塵又搬著小凳子去看日歷：

    “麻麻～～粑粑素不素快回來啦～～”

    蘇桃桃點頭：“快的話，后天就回來了?！?/br>
    塵塵笑瞇瞇說：“那我很快就可以見到粑粑啦～～”

    傅征途不在家的日子，蘇桃桃需要自已洗衣服。

    塵塵說要幫忙，結果踩得到處都是水。

    傅遠航只好把他抱去洗澡。

    晚上睡覺的時候，傅遠航問小朋友：“塵塵，你還想跟我回家接奶奶嗎？”

    塵塵不住地搖頭：“不想啦～～丟了的小盆友會更胖胖一樣慘噠～～我不能把寄已弄丟啦～～我要永遠跟麻麻在一起～～”

    傅遠航欣慰地笑了下，摸摸他的腦袋：“你這么想就對了，但是，你知道什么是永遠嗎？”

    塵塵搖頭：“不幾道呀～～反正我就素要跟麻麻在一起啦～～”

    塵塵慢悠悠挪到傅遠航身邊去，抱著傅遠航的腰說：“我也要永遠和小蜀黍在一起噠～～”

    傅遠航笑著回抱小朋友：“好?！?/br>
    再說李東亮這邊，他踩著自行車沿路找李秋菊，找到哨兵處才發(fā)現她躲在山邊，呆呆地看著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菊?！?/br>
    李秋菊顫抖了一下，大夢初醒般看向李東亮。

    李東亮嘆了口氣：“你在這做什么？我都找你一下午，你到底想干嘛？”

    李秋菊搖頭，好像知道李東亮為什么找她，低喃道：“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我控制不住?！?/br>
    李東亮說：“你也沒必要下手那么重啊，他怎么說還是個孩子，我從來就沒想過要養(yǎng)孩子，你要是不想養(yǎng)，我們把他送走就是了?！?/br>
    李秋菊不停地搖頭：“不能送走，不能送走……”

    李東亮看著她：“他們說你有病是怎么回事？對了，我遇到李寬了?！?/br>
    李秋菊瘋狂搖頭：“我沒病，我沒病，我沒??！”

    李東亮：“你沒病你干嘛把孩子往死里打？打壞了要坐牢的你知道不知道？”

    李秋菊又開始入定，喃喃自語：“他長得太像他，太像了，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李東亮狐疑地看著她：“誰長得像誰？胖胖嗎？像誰？”

    ……

    第284章 我不是偷的，也不是撿的

    “嗚嗚嗚嗚……”李秋菊抱住自已，蹲在地上哭。

    李東亮煩躁地走到一邊，點了根煙。？？？

    抽完整根煙，李東亮狠狠地把煙頭扔到地上碾滅。

    這年頭，能考上大學的人能有多笨？

    這樣的只字片語，李東亮就算猜不到全部，也能猜出胖胖根本就不是撿來的，甚至李秋菊本來就知道他是誰的孩子。

    他以前也就不在意，什么都是李秋菊說的，她說孩子是撿的就當是撿的吧，反正跟他也沒有關系。

    他連李秋菊都不在意，怎么會在意胖胖是誰的孩子呢？

    “我不管胖胖是誰的孩子，也不管是你撿的還是你偷的，反正這事跟我沒關系。

    總之以后我不會再養(yǎng)胖胖，你執(zhí)意要養(yǎng)，我們就分開過，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br>
    李秋菊驚愕地看著她。

    李東亮冷漠回視：“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有病，反正我也有病，能一起過，我們就繼續(xù)做對貌合神離，掩人耳目的假夫妻，過不了，我也不在意。

    但前提是，胖胖的事你得處好，如果是撿的，我們就給別人家養(yǎng)，如果是偷的，我勸你最好去自首?！?/br>
    李秋菊不住的搖頭：“我不是偷的，也不是撿的，是別人托孤給我的?！?/br>
    李東亮詫異地看著她：“托孤？”

    李秋菊本也不愛李東亮，和他做有名無實的夫妻，是她當時最好的選擇。

    如果他要跟她做實實在在的夫妻，她還不干呢。

    往事對她來說是前半生。

    但對涼薄的李東亮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往事，知道與不知道。

    對她和他來說，其實也沒區(qū)別。

    既然他想知道，她說一下也無妨。

    “胖胖是我此生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br>
    李東亮沒有說話，沉默地點了根煙。

    “我沒病，我只是遇上他的事就不受控制。

    他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長兄，他們家收養(yǎng)了我?！?/br>
    如今再說起，李秋菊的情緒波動還是很大：

    “運動開始之前，他們家已經和我徹底斷絕了關系，我不想做他的meimei，我只想做他的妻子，可他不愿意啊。

    我是自愿下鄉(xiāng)的，下鄉(xiāng)后我就后悔了。

    我拿著病退單回了城才知道全家除了他，其他人都死在了運動中，而他下落不明?！?/br>
    李秋菊抹了把眼淚：“我孤身一人無家可歸，只好又回到了李家村，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后來陰差陽錯和你結了婚?！?/br>
    “和你結婚不久后我收到了他的電報，說自已要發(fā)配到幾千公里外的邊疆去改造。

    希望我能看在他們家養(yǎng)育了我十幾年的份上，幫忙照顧他的孩子?！?/br>
    李秋菊的眼淚像斷線的珠簾，一滴滴往下掉，她的手也不受控制地，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著路邊的樹干。

    “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已經結了婚，還和別的女人生了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胖胖?！?/br>
    李東亮又一根煙抽煙，重重抓住李秋菊的手，往邊上狠狠一拉，阻止她的自-殘動作：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孩子是撿來的？后來登報，辦領養(yǎng)手續(xù)，你也一字不提？”

    李秋菊這次沒有入定，狠捏著自已的傷口，保持清醒和冷靜，反問李東亮：“重要嗎？你在意嗎？”

    李東亮自嘲一笑，搖頭道：“不重要，我也確實不在意，就算胖胖是你和別的男人生的，我也不在意?！?/br>
    李秋菊慘淡一笑，認為這件事沒有必要再談。

    她難道不希望胖胖是她和他生的孩子嗎？

    “胖胖怎么樣了？”她問道。

    李東亮諷笑道：“你在意嗎？”

    李秋菊搖頭：“不在意，他和他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但卻是和別的女人生的，有時候我都恨不得打死他。

    但其實我不想的，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

    李東亮捻滅煙頭：“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要么把孩子送走，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要么你帶著孩子走，我們離婚?！?/br>
    李秋菊一點也不意外，李東亮從來都是利已主義者：“胖胖呢？”

    李東亮：“護衛(wèi)隊的人帶走了，你打孩子這事鬧得人盡皆知，我的名聲已經被你拖累，即便你想繼續(xù)養(yǎng)，基地領導也未必同意?！?/br>
    李秋菊重重深呼吸：“你先讓我想一想。”

    李東亮：“你既然知道自已控制不住打孩子，就放孩子一條生路吧，萬一哪天你控制不住自已把他打死了，孩子遭罪，你自已也得償命。”

    李秋菊每次打完胖胖給他做好吃的，也不全是因為擔心他說出去，偶爾也有內疚的成分。

    正常的時候不想對他好，打完了，好像就有了借口對他好點。

    她知道這是病態(tài)。

    也知道這樣對自已，對孩子都不好。

    可是她也不想的啊，她能怎么辦呢？

    難道真的要把孩子送走嗎？

    “你讓我再好好想想，我盡快給你答復?！?/br>
    李東亮點頭：“最遲明天，我希望你能給我答復。

    這件事拖得越久，對我的名聲影響越大，領導那邊我也得有個交代。

    再厲害的謊言都不如實話實說，遲早也能查出來。

    你把胖胖的身世如實告知領導，免得再浪費人力物力去查，不偷不搶，辦過正規(guī)的手續(xù)領養(yǎng)，不違法。

    只是你的精神狀態(tài)不好，才會偶爾失控打孩子，并不是成心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