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被緊緊纏繞，窒息般地疼。

    第二日，直接去了古央街。

    門被半合關(guān)著，里面隱隱傳來交談和麻將聲，隨后聲音越來越大。

    “老陳，你那女兒到底靠不靠譜啊，她到底給不給你錢，能不能套句實話，在搞不來兄弟們幾個都要吃不起飯了?！?/br>
    “放心放心，她肯定能給我們，她就算不給，后面還有人給，怎么都不吃虧。cao！你們這么快沒錢了啊，不是前幾天才……那老頭萬來塊錢，你們就這么搞沒了，你他媽！都說了要回頭一起分一起分，各拿各的，我那部分你們必須給我整出來，哎呦我靠，幺雞！”

    “地下場輸都輸給那幫孫子了，先欠著，等下回來了還你，你急什么啊，我最近又看上了一戶，我讓凱兒摸清楚了，等找個時機就動手，不信，你問凱兒?！?/br>
    “是啊是啊，我保證，那女人一個人住，出門時間我都摸準了?！?/br>
    “你摸個毛球，你就光看女人去了?！?/br>
    院內(nèi)哄堂大笑。

    “我cao，今天運氣不錯啊，手走狗屎運了，哈哈哈哈！胡了！！”

    “換地方換地方，我這窩不行，誒老陳，你那女兒長得挺漂亮的，跟天上下凡的仙子長得樣樣的，漂亮啊?！?/br>
    “可不是！”

    “介紹過來唄，那身材真好啊網(wǎng)上看著就覺得行，臉也長得漂亮，嘖嘖，我看……”

    那人下流話還沒說完，半合的門突然被踹開。小方院里笑聲止住。

    李隅徑直過去拽著剛剛說話那人衣領(lǐng)，狠狠一拳落在他顴骨上。

    桌上三人看得傻眼，紛紛趕緊跳起來，椅子擦著地面發(fā)出尖銳的刺耳聲，桌上整整齊齊一排麻將被撞得七扭八歪，隨后嘩啦一方砰砰砸在地上。

    幾顆麻將在地上旋轉(zhuǎn)一圈，躺落在地。

    “啊啊?。　愿娠垍?，趕緊幫忙?。　蹦槈涸谧郎媳淮虻眉t腫的寸頭男人尖聲慘叫。

    那男人嘴又挨了一拳又一拳。

    幾人緩過神來，趕緊過去幫忙。陳衛(wèi)國抓起一張椅子，猛地沖上前，極快砸在李隅肩上。

    乓哧一聲巨響！

    椅子腿散架了，飛落在地上。

    甚至能夠清晰明了的聽見骨頭被砸得悶悶一記重響。

    李隅身體下意識往前一傾，身體要倒，手緊緊抓住桌子，指尖嵌進木頭里，抓出痕跡，額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持續(xù)了好幾秒，小方院安靜了。

    “**娘的！你他媽誰啊，老子認識你嗎！”

    被壓在桌子上的寸頭男趁機起來，他怒火正盛，嘴里滿口是血，痛得想死，見李隅還沒緩過來，掙扎出來，一腳急踹在他腹部。

    李隅被踹得一歪，手搓在地上尖石子上，鮮血滲出，他眼里滿是冰寒，他忽抓住寸頭男的胳膊，猛然一拉，往旁邊狠狠一送，湊上的幾個男人撞成一團，齊齊摔在地上。

    可他目的根本不在寸頭男還有其他人身上，回身一拳落在還拿著散架椅子的陳衛(wèi)國。

    陳衛(wèi)國倒在地上，吐了呸口水。

    “你到底誰……”

    “你是陳裳那個鬼丫頭情人是不是！———”他明白過來，血氣上頭，混了這么久，還是鮮少搞成這副樣子！

    人要起來，已經(jīng)被李隅死死用腿壓在地上，他滿眼通紅十分駭人，大喘著粗氣，騎在他身上，雖看起來已經(jīng)打紅了眼，卻避開要害又是一記重拳。

    身后三人趕緊沖上去幫忙，凱子抱著他的腰往后拖，怎么都拉不動，身下陳衛(wèi)國慘叫連連。

    寸頭男呸一聲，兩手一抹，頓時抓起墊桌子的一塊磚，就要去招呼，李隅余光看到他的影子，極快一個后仰，猛地回身一腳踹在他胯骨。

    男人撞到了桌子上，接連后退了好幾步，痛到了倒地上蜷縮齜牙。李隅要站直身子，不知怎的，身后陳衛(wèi)國忽抬身摸到剛剛滾到手邊的磚頭，朝他猛地扔去。

    完全來不急閃躲，那磚頭乓一聲！砸在他后背之上，他被砸得一個趔趄，李隅單膝跪地，撐著手一時沒起來。

    院子雜亂，一片狼藉。

    手機摔出來，跌落在地。

    “老陳，你那女兒到底靠不靠譜啊，她到底給不給你錢，能不能套句實話，在搞不來兄弟們幾個都要吃不起飯了。”

    “……那老頭萬來塊錢你們就這樣搞沒了……”

    眾人頓時意識到他錄了音。

    “我cao，兄弟幾個他錄音了！”寸頭男大罵，要去搶手機，李隅用盡全力掙扎爬起來，先一步夠到手里，蒼白的臉微微笑了。

    “怎么辦！他報警沒有，我靠！他到底事前報沒報警”臉上有刀疤的男的頓時嚇傻了，他是新來的，滿臉恐慌地去拉寸頭男胳膊，被使勁甩開。

    “你他媽慌什么慌！趕緊跑??！”

    四人亂成一團，卻哪里來得及，街口警鈴大響。

    ……

    李隅當初在小區(qū)門口，見陳衛(wèi)國鬼鬼祟祟就覺得不對，留了個心眼，總覺得不熟，但又隱約有點印象，在一天早上才猛然想起來，在一條盜竊團伙通緝中看到過那張人臉。

    他向來足夠理智，可唯獨涉及陳裳，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算。

    但好歹這一場冒險，沖動，是贏了。

    是不是一生總會有為愛奮不顧身的時候，離隅不知道，他只是見到她被那個垃圾糾纏，聽到陳裳親口講那些沉重的過去，心像被什么抓住似的，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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