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那竟然也是很有意思的初遇和回憶。

    承蒙你照拂，我感激不盡，愿為你盡綿薄之力，給你一個(gè)體面的理由。

    說完這些，她看向一臉不敢置信和受傷的徐渭北，微微搖頭，目光歉疚。

    而徐渭北這會(huì)兒，大腦空白一片，說不出一個(gè)字來。

    他很想出言挽留，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也知道，無論他說什么，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不容再改，因?yàn)檫@是皇上想要見到的結(jié)果。

    只是顧婉寧，您心里，真的一點(diǎn)兒都沒有過留戀，一點(diǎn)兒都沒有嗎？

    徐渭北生平第一次為情所困，明白了什么是心如刀割。

    第134章 妾室的“撫養(yǎng)權(quán)”

    皇上看著徐渭北的模樣，似乎也有些不忍心。

    “渭北，所謂夫妻，自然要你情我愿。既然已成怨偶，那就算了。朕日后再讓皇后為你選一門親事，不能耽誤了你?！?/br>
    “皇上，微臣成親之日就領(lǐng)兵出發(fā)，”徐渭北不再看顧婉寧，卻對(duì)著皇上垂死掙扎，“回京至今，不足半年。而且回京之后，瑣事繁雜，無心子嗣之事，所以這件事，并不怪她。子嗣一事，原本就是命中注定，有便有，沒有便沒有，微臣不會(huì)勉強(qiáng)。”

    “你不勉強(qiáng)，你也得考慮姑母的心情。她年事已高，急著抱孫子?！被噬系溃岸沂乱阎链?，沒有必要再勉強(qiáng)，放手啊?！?/br>
    “祖母那邊，微臣自有交代。微臣……”

    “侯爺，我不愿意。”顧婉寧看著徐渭北，一字一頓地道，“我想和離。或者，侯爺休了我也行?！?/br>
    “為什么？”徐渭北終于問出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被拒絕之后死纏爛打。

    但是因?yàn)槟鞘穷櫷駥?，所以他還是問了。

    “侯爺應(yīng)該有更賢惠的妻子?！鳖櫷駥幍?，“是我不配?！?/br>
    當(dāng)斷不斷，日后必亂。

    顧婉寧不允許自已在這時(shí)候流露出任何的脆弱和留戀之色。

    從一開始，她的目標(biāo)就是和離。

    如今總算有機(jī)會(huì)了，不能矯情。

    徐渭北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復(fù)雜，久久未言。

    顧婉寧嘴角帶笑，也看著他。

    ——如果分開是必然，那希望她離開的樣子，不要狼狽。

    “既然如此，來人，”皇上道，“讓人擬旨——”

    顧婉寧后面都沒有聽清楚，她后面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只有徐渭北那雙黑色的眸子是清晰的。

    里面滿滿的是悲傷、失望、留戀、甚至請(qǐng)求……

    顧婉寧心情同樣復(fù)雜。

    但是從始至終，她都是清醒的。

    她和徐渭北，沒有什么美好的未來。

    在當(dāng)下，在他們最“濃情蜜意”的時(shí)候，沒有任何矛盾的時(shí)候分開，日后她才能祝福他。

    至于他對(duì)自已，會(huì)不會(huì)恨到入骨，其實(shí)都沒有那么重要了。

    她回憶中的徐渭北，是最好的。

    顧遠(yuǎn)石陪著顧婉寧一起回家。

    徐渭北從宮中出來，腳步很慢，跟在父女倆背后，一直看著顧婉寧。

    他想，只要顧婉寧回頭看他一眼，他立刻就會(huì)沖回去，用一切去換，求皇上回心轉(zhuǎn)意。

    甚至可以用他引以為傲的軍功，用任何他有的東西。

    可是顧婉寧沒有。

    她側(cè)頭和顧遠(yuǎn)石說著什么，面色和從前一樣平靜，好像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

    徐渭北就在他們背后，沉默地跟了一路，直到看到他們父女倆上車離開，驢車也消失在視線中，才騎上自已的馬，在冷冽的寒風(fēng)中，麻木地朝著侯府的方向而去。

    顧婉寧，不會(huì)再回來了。

    侯府里沒有了她，他還有什么回家的期待？

    顧婉寧回家之后，把事情和眾人說了。

    “好，也好，以后就留在娘的身邊?！毙l(wèi)氏心事重重地道。

    賀氏道：“meimei總算得償所愿，我該說聲恭喜，以后重梳蟬鬢，另擇高門?！?/br>
    聞?dòng)嵆鰜砜礋狒[的顧小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謝謝大嫂?！鳖櫷駥幮χ馈?/br>
    二丫似乎有些舍不得，嘀咕道：“怎么就那么快呢？不得再拉扯拉扯？”

    說離就離，一點(diǎn)兒也不給人防備。

    雖然顧婉寧說了很多次和離，但是越往后，二丫覺得就是一種習(xí)慣，根本不作數(shù)。

    畢竟她和徐渭北的關(guān)系，漸漸改善，有目共睹。

    誰不說倆人配一臉??！

    “離就離吧，”二丫嘆氣，“夫人，奴婢回去把您的東西收拾收拾吧。您就不要去了……奴婢怕侯爺打人。”

    侯爺這會(huì)兒肯定氣瘋了。

    顧婉寧卻道：“我同你一起去?？傇?，好好告?zhèn)€別的。”

    徐渭北不一定還肯見她，但是她和離確實(shí)突然，得跟四個(gè)姨娘好好告別。

    而且她的東西，也要自已回去收拾。

    哪些帶回來，哪些不帶，二丫是沒數(shù)的。

    “不好吧?！辟R氏遲疑道，“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一步，你和侯爺，暫時(shí)還是不要見面的好?！?/br>
    “沒事，侯爺不會(huì)對(duì)我如何的?！?/br>
    “我陪你去取東西?！鳖櫚矄⒌馈?/br>
    “對(duì)對(duì)對(duì)，讓你大哥陪你去?！辟R氏忙道，“我也陪著你?！?/br>
    相公就是滿滿的安全感。

    “不用，大嫂，你還要張羅飯菜，忙吧。我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讓大哥陪我走一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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