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事后
晨光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明,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凌亂的錦被上。楚瑤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酸痛和沉重感中醒來。意識如同沉入深海的船錨,緩慢地浮出水面,昨夜那混亂、羞恥、夾雜著滅頂快感的記憶碎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猛地睜開眼,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身邊,是男人均勻而沉穩(wěn)的呼吸聲。 他側(cè)身躺著,一只手臂霸道地橫亙在她腰間,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溫?zé)岬暮粑鬟^她敏感的肌膚,帶來一陣細(xì)微的戰(zhàn)栗。他睡得很沉,俊美的臉龐在晨光中褪去了平日的銳利和深沉,顯得異常平和,甚至帶著一絲饜足的慵懶。 這幅景象本該是親昵溫存的,可對楚瑤而言,卻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剜著她的心。 羞恥感如同最毒的藤蔓,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窒息。她想起了昨夜的一切——他的淚水,他的哀求,他強行拉著她的手觸碰那guntang的堅硬,她最終那屈辱的、緩慢覆上的動作......還有之后那場狂風(fēng)暴雨般的掠奪和沉淪...... “又來了...我竟然...又讓這一切發(fā)生了......”一個充滿自我厭惡和絕望的聲音在她腦中嘶鳴。明君任務(wù)和端皇貴妃臨終的囑托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不僅沒有履行輔佐之責(zé),反而...反而在楚笙的誘哄和半推半就下,重蹈覆轍,再次沉淪于這背德的欲望!她覺得自己骯臟不堪,背叛了自己的使命,也背叛了母妃的信任。巨大的自我厭惡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吞噬。 她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逃離身邊這個讓她抗拒卻又讓她身體產(chǎn)生可恥反應(yīng)的源頭,她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試圖挪開腰間那只沉重的手臂。 然而,就在她剛有動作的瞬間,那只手臂猛地收緊。 “唔......”楚笙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囈語,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將她更緊地?fù)蜃约?。他的臉頰在她頸窩處蹭了蹭,帶著一種睡夢中的親昵和滿足,溫?zé)岬拇桨瓴渲舾械募∧w,帶著nongnong的依戀和撒嬌意味,嘟囔著:“阿姐......別動......再陪我睡會兒......冷......”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和慵懶,仿佛一個貪戀溫暖的孩子。 楚瑤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連呼吸都停滯了。她僵硬地躺著,一動不敢動,生怕驚醒了他,再次面對那令人心慌意亂的局面。 過了片刻,楚笙似乎并未完全醒來,只是本能地收緊懷抱,將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懷中,他的呼吸再次變得均勻悠長。 楚瑤絕望地閉上眼。逃不掉......她根本逃不掉。身體深處傳來的隱秘酸痛和那揮之不去的、昨夜殘留的奇異感覺,都在提醒著她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像一只被蛛網(wǎng)捕獲的蝶,徒勞地掙扎,只會讓絲線纏繞得更緊。 不知過了多久,楚笙的呼吸節(jié)奏終于發(fā)生了變化。他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初醒的迷蒙,隨即迅速被清醒和一種毫不掩飾的、饜足的溫柔取代。 他低頭,看著懷中僵硬如木偶的楚瑤,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溫柔、帶著滿足的弧度。 “阿姐......”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低沉而柔和,如同暖風(fēng)拂過耳畔,“醒了?”他并未立刻放開她,反而低下頭,溫?zé)岬拇桨陰е蝗菥芙^的親昵,極其輕柔地、如同羽毛般拂過她的額角,然后是眉心,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斑€累嗎?”他低聲問,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 楚瑤的身體在他唇瓣落下的瞬間劇烈一顫,那溫?zé)岬挠|感如同烙鐵,燙得她心尖發(fā)疼。她死死咬著下唇,不敢睜眼,更不敢回應(yīng)。 楚笙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他微微撐起身體,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細(xì)細(xì)描摹著她蒼白卻依舊精致的臉龐,那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劇烈顫抖著,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他的指腹帶著一絲憐惜,輕輕撫過她微腫的眼瞼。 “昨夜......”他刻意停頓了一下,感受到她身體瞬間的僵硬,才繼續(xù)用那種低沉而充滿歉意的語調(diào)說道,“是我不好。我......喝多了,有些失控?!彼麑⒇?zé)任輕飄飄地推給了“醉酒”,仿佛昨夜那場精心策劃的誘哄和掠奪只是一場意外。 “嚇到阿姐了?”他低下頭,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舾械亩?,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哄和小心翼翼的試探,“別怕......我以后......會輕些,不會再讓阿姐害怕了......好不好?” 這曖昧的話語,如同最毒的蜜糖,瞬間將昨夜的行為定義成了“以后”還會有的事情。 楚瑤的心猛地一沉,以后?!她猛地睜開眼,撞入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那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復(fù)雜而深沉的暗流,溫柔的表象下似乎藏著什么...... “不......”她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懼,“不要......沒有以后了......阿笙,我們......我們不能......我們是姐弟!這是......這是luanlun!” “姐弟?”楚笙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眼中迅速氤氳起一層水汽,帶著受傷和委屈,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哽咽:“阿姐......這世上......我只有你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力道帶著一絲不容掙脫的意味,卻又顯得那么脆弱無助?!岸嘶侍R終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們姐弟,她希望我們互相扶持,永不分離,阿姐難道......都忘了嗎?” 楚瑤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母妃的囑托如同重錘敲在她心上。是啊......母妃希望他們互相扶持,永不分離......可是......可是不是這種“扶持”??!巨大的混亂和無力感席卷了她。 楚笙敏銳地捕捉到她眼神的動搖。他坐起身,露出精壯的上身,晨光勾勒出完美的肌rou線條。他微微側(cè)身,指著自己肩頭一處淺淺的咬痕,那是昨夜楚瑤在極致混亂中留下的。他非但不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羞澀和滿足的笑意,輕輕拉著她的手,撫上那處痕跡,聲音帶著一絲親昵的抱怨和撒嬌,“阿姐也是喜歡的,不是嗎?不然......為何留下這印記?我也很喜歡阿姐呢......” 他將她的手拉到自己心口,讓她感受那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眼神專注而溫柔:“這里......只有阿姐在的時候......才跳得這么安穩(wěn)?!?/br> 楚瑤的手被他按在他guntang的胸膛上,掌心下是他強健的心跳和溫?zé)岬募∧w,這過于親密的接觸讓她瞬間面紅耳赤,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混亂中,楚瑤試圖抓住最后一絲理智,“阿笙,”她聲音顫抖,努力維持著jiejie的語調(diào),“你......你還小,還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歡,你只是......只是沉迷于這種事,這是不對的......”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jiejie......jiejie會為你選秀!挑選這天下最出色的貴女入宮!她們會教會你什么是真正的......” “選秀?”楚笙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凝固,他握著她的手猛地一緊。一股冰冷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戾氣瞬間從他眼底深處翻涌上來,幾乎要沖破那層溫柔的假象。 然而,那暴戾的情緒只在他眼中一閃而逝,快得讓楚瑤幾乎以為是錯覺。他迅速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眼底翻騰的、如同深淵般的占有欲和毀滅欲。再抬眼時,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受傷和難以置信的痛楚。 他猛地松開她的手,仿佛被那兩個字燙傷了一般,身體微微后撤,用一種近乎破碎的眼神看著她。 “阿姐......”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和濃重的委屈,眼圈迅速泛紅,水汽氤氳,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澳憔瓦@么......急著把我推給別人嗎?”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神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我說了......我只有阿姐,也只想和阿姐在一起......阿姐為什么......總是不信?為什么......總想趕我走?” 楚瑤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如同被全世界背叛般的受傷刺痛了心。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打斷。 在極度“委屈”和“受傷”的情緒下,楚笙突然傾身向前,雙手猛地捧住她的臉,力道帶著不容掙脫的強勢,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己那雙泛紅的、盛滿水汽的眼睛。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幾乎相觸,guntang而急促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和一絲執(zhí)拗的脆弱, “不準(zhǔn)!朕不準(zhǔn)阿姐再說這種話!” 他低吼,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如同烙印,話音未落,他像是被某種無法抑制的沖動驅(qū)使,猛地低頭,重重地、帶著一絲顫抖和絕望的啃咬意味,攫住了她的唇瓣,這個吻短暫而又急促,充滿了被背叛的痛楚和濃烈到化不開的占有欲。 一觸即分。他像是被自己的舉動嚇到,猛地松開她的唇,眼底閃過一絲刻意做出的慌亂和懊悔,隨即更深地將頭埋進(jìn)她頸窩,身體微微顫抖,聲音悶悶的,帶著更濃的哭腔:“對不起......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害怕阿姐不要我了......我不要別人!只要阿姐!” 他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獨有的、讓他瘋狂的馨香,手臂如同鐵箍般將她死死鎖在懷中,佛要將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他的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孩子氣的賭氣和令人心驚的、黏糊糊的獨占欲:“阿姐再說選秀,我就就賴在這里不走了,我就天天纏著阿姐,讓阿姐沒空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年輕的帝王濃密長睫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幽暗的陰影,遮掩住眸底翻涌的、如同深淵般晦暗難辨的占有欲和執(zhí)念。他當(dāng)然要纏著她,直到她再也離不開他,直到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靈魂......都只認(rèn)他一個人。 阿姐......你想教朕什么是喜歡?好啊......那就用你的身體......親自來教朕......教到朕滿意為止......教到你再也說不出這種蠢話為止! 他狀似無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肌膚,繼續(xù)埋首在她頸窩,悶悶地重復(fù):“阿姐是朕的......只能看著朕......” 楚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和那個失控的吻弄得手足無措,心慌意亂。唇瓣上殘留的刺痛感和那瞬間席卷而來的、濃烈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讓她心神劇震。恐懼和羞恥依舊冰冷地啃噬著她的心,可此刻,一種更深沉的、近乎絕望的困惑攫住了她—— 怎么會這樣......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樣?! 她的大腦一片混亂,像被投入了沸水的冰塊,瞬間炸裂開來,只剩下茫然的白霧。 那個吻帶來的刺痛感還在唇上灼燒,令人窒息的占有欲氣息仿佛還縈繞在鼻尖。昨夜那場悖倫的沉淪,今晨這失控的親吻,弟弟眼中那復(fù)雜難辨的依戀與占有......這一切都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噩夢,讓她完全失去了方向。 楚笙感受到她的軟化,心中狂喜,但面上依舊維持著委屈受傷的模樣。他抬起頭,眼底的暗沉迅速褪去,重新覆上那層溫柔的假象。他松開捧著她臉的手,轉(zhuǎn)而用指腹極其輕柔地、帶著安撫意味地,摩挲著她頸側(cè)一處昨夜留下的、尚未消退的曖昧紅痕。 隨即,他松開她,掀開錦被下床,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他走到衣架旁,慢條斯理地穿上明黃的里衣。 “阿姐再睡會兒?!彼硨χ?,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溫和,“朕讓御醫(yī)來給你請個平安脈。昨夜......阿姐累著了?!?/br> “青黛!”他揚聲喚道。 殿門應(yīng)聲而開,青黛低著頭,腳步輕緩地走了進(jìn)來,手中端著溫水盆和干凈的布巾。她始終不敢抬頭看床榻的方向,但當(dāng)她眼角的余光瞥見楚笙袒露胸膛的里衣,以及床上錦被下楚瑤露出的、帶著可疑紅痕的纖細(xì)肩膀時,她的身體猛地一僵!一個荒謬絕倫卻又讓她渾身冰涼的猜測如同驚雷般在她腦中炸開。難道......難道昨夜......陛下和殿下......?!這個念頭讓她瞬間臉色煞白,端著銅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幾乎要拿不穩(wěn)。她死死地低下頭,不敢讓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驚濤駭浪和不可置信。 “好生伺候殿下梳洗。”楚笙仿佛沒看到青黛的異樣,語氣平淡地吩咐道,卻帶著無形的威壓,“再去傳御醫(yī)。” “是......是,陛下?!鼻圜斓穆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強迫自己穩(wěn)住心神,艱難地應(yīng)道。 楚笙穿戴整齊,走到床邊,俯下身。在楚瑤復(fù)雜的目光中,他再次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如同最體貼的情人。 “朕去上朝了。晚些......再來看阿姐?!彼钌畹乜戳怂谎?,那眼神溫柔依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隨即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向殿門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并未回頭,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殿內(nèi),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青黛......你是個聰明人?!彼曇羝降瓱o波,卻帶著令人骨髓生寒的威壓,“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 青黛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連呼吸都停滯了。她死死地低下頭,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恐懼:“奴......奴婢......明白!奴婢......謹(jǐn)記陛下教誨! 楚笙似乎滿意了,不再停留,龍行虎步地離開了華清殿。 殿門合上,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光線。 楚瑤緊繃的身體終于徹底癱軟下來,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她將自己深深埋進(jìn)錦被中,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青黛端著水盆,如同木雕般站在原地,直到楚笙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緩緩走到床邊,看著錦被下那微微顫抖的一團(tuán),眼圈瞬間紅了。她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嘆息。那個可怕的猜測如同毒蛇般纏繞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窒息。 “殿下......”她聲音哽咽,帶著無法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奴婢......伺候您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