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無所不能的父親,第一次難掩疲憊之色
千鈞一發(fā)之際,門外傳來石破天驚的爆破聲。 “開門,趕緊打開門?。?!” “啪”的一聲,隨著燈被點亮,喬應(yīng)桐眼前的世界迅速陷入一片刺眼的白,魚貫而入的大群黑衣壯漢,高舉著手里的槍,齊刷刷對準宋星游的腦袋: “舉起手來,不許動!” 這些人并非警察,而是最近這段時日里,邵明屹安置在宅邸內(nèi)的安保人員。 “你們不是警察!根本沒權(quán)……唔——!啊啊啊啊啊——” 待真正的警察趕到報案地點,破敗的小旅館房間內(nèi),只剩下五花大綁的宋星游了。 一片嘈雜過后,喬應(yīng)桐重新陷入昏睡,這一覺似乎無比漫長,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已回到她最熟悉的次臥床上。 守在床側(cè)的人,是邵明屹。 向來一絲不茍的父親,此刻竟連身上的正裝都無暇換下,他低著頭,倚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闔。 與父親一同生活已近兩年,喬應(yīng)桐還是頭一次發(fā)現(xiàn),她心中那個無所不能的父親,此時此刻,面容難掩疲憊之色。 哪怕是專機,從國外飛回來,最快也要6個小時,難道……父親是連夜趕回來的? “爸爸……” 喬應(yīng)桐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盡管音量小如蚊子,這一聲輕喚,依舊將邵明屹從困盹的狀態(tài)中,拉回現(xiàn)實。 邵明屹身子一顫,猛然睜開眼。 “你總算是醒了?!鄙勖饕贉睾偷負崦鴨虘?yīng)桐的額發(fā),他沙啞的聲音中,帶著nongnong的倦意,“別怕,已經(jīng)沒事了?!?/br> 當(dāng)熟悉的溫?zé)釓恼菩膫鱽?,喬?yīng)桐鼻翼一酸,情不自禁地抓起父親的手,貼在臉側(cè)摩挲,哽咽著: “嗚嗚嗚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就在她貪婪地汲取著父親掌心溫度的時候,父親的手卻猛然一個發(fā)力,將她死死地按在床背上。 “唔嗚……!” 被鎖住喉嚨的喬應(yīng)桐,宛若一只受驚的小鹿,面露驚恐之色。 “你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了嗎?” 盛怒之下的邵明屹,渾身散發(fā)令人膽寒的威壓,在如此強烈的壓迫感下,哪怕喬應(yīng)桐本能想要掙扎,卻因為恐懼,而完全無法動彈。 然而,父親的眼神掙扎了數(shù)秒后,理智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他全部的憤怒,他緩緩地松開了女兒: “待會吃完飯,自己到我書房來?!?/br> 邵明屹起身,理了理身上早已坐皺的西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次臥。 “衣服給我脫光?!?/br> 時值晌午,明明是休息時間,書房的門外,卻擠滿了八卦好事的傭人們。 “喂喂喂,主人家怎么這個時候就回來了?瞧那張黑臉……可千萬別過去招惹他,絕對讓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聽說啊……是喬小姐在外面有了小男友,被主人家活捉現(xiàn)場了!” “不會吧不會吧……我經(jīng)常大半夜的,聽見主臥傳出喬小姐的哭嚎聲,那個滲人哦……這下慘了,這回還不被主人家在床上活生生折磨死哦?” “夠了!”蔡嫂從背后傳來一聲厲斥,嚇得傭人們魂飛魄散,“雇主的家事,是你們該議論的嗎!” 蔡嫂眉眼一瞪,傭人們紛紛作鳥獸散。 蔡嫂站定在門前,手捧一個小錦盒,遲疑許久,最終還是推門進入書房。 書房的冷氣開得極低,喬應(yīng)桐赤身裸體地跪在邵明屹面前,垂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蔡嫂見狀,倒抽一口涼氣,正想開口勸解,邵明屹似乎早有預(yù)料,毫不留情地下了驅(qū)逐令: “這里沒你的事,放下東西就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邵明屹,雙腿交迭著,一手攥緊了喬應(yīng)桐項圈上的鐵鏈,另一只手,卻用指尖反復(fù)敲打著扶手,發(fā)出令人膽寒的“嗒嗒、嗒嗒……”聲。 “先生……!”蔡嫂深感大事不妙,更不敢就此離開了。 “別我再說一次……!”邵明屹目露威懾的兇光。 看著雇主那倍感陌生的冷峻眼神,蔡嫂從心底嘆了口氣。然而她深諳雇主脾性,知道自己再多說下去已毫無助益,只得黯然退出書房。 當(dāng)門口傳來關(guān)門聲,邵明屹猛然一拽手中的鐵鏈: “既然懂得在手機里預(yù)設(shè)報警電話,那就說明……” 跪在地上的喬應(yīng)桐,猝然向前栽去,整個身子痛苦而狼狽地趴在邵明屹腳上。 “爸、爸爸……”喬應(yīng)桐口舌不住地哆嗦。 邵明屹的聲音,平靜得如同在會議室布置工作。然而,他攥緊鐵鏈的那只手,卻因用力過度,關(guān)節(jié)不斷咯咯作響。 “明知對方有詐,你卻還要做出這等既沖動、又愚蠢的行為……告訴我,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