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沒等玉城調(diào)勻呼吸、緩過神來，陸沉拔了出來對準(zhǔn)玉城的粉紅臉蛋，濃稠如燕窩的乳白jingye便噴涌了出來——不是噴射，應(yīng)該是長久長久沒有射，已經(jīng)極多極濃了！

    陸沉起身下床，隨手撿起自己的衣服，將玉城臉上、脖子上、胸口上、小腹上的濃精擦了擦，既有陸沉的，也有玉城的。

    張公公又是嗯了一聲，“猴崽子不錯，是個聰明孩子！”

    陸沉沒穿衣服，站立在側(cè)，雙手自然垂著，任那半軟下來的搟面杖晃蕩著。

    玉城識相地跳下床，又是叩了三個響頭：“謝謝老祖宗夸獎！”

    張公公哈哈一笑，看樣子心情甚好，慈祥地說：“你今日的差辦的極好，想要點什么賞賜呢？”

    玉城一聽，眼珠飛轉(zhuǎn)——大家都是聰明人：此刻開口要錢，或者要官，或者要權(quán)，那便是一張口就落了下乘了！但要是故作姿態(tài)什么都不要，那也未免太虛偽！畢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費盡了心機安排宴席，又脫光了任人賞玩，必有所求！

    玉城反應(yīng)極快，說道：“孫兒初來京城，衣衫帶的也不夠多，眼看著天兒就冷了。。?？次谊懜鐜У慕疰i兒成色不錯，求老祖宗恩典，賞了孫兒吧！回頭熔了換個棉衣什么的。。?！?/br>
    陸沉沒想到玉城會開口要這個！恨他沒有抓住機會，說出心中所想，趕緊打岔道：“胡說！那是老爺賞給我的寶物，你怎么好要。。。”

    張公公哈哈一笑：“猴崽子！少給我來這套！在這跟我演兄弟情深的戲碼啊！說的可憐見兒的。。。前兩日遼東進了一件上好的水貂大氅，賞了你吧！”

    陸沉趕緊插話：“老爺，他一平頭百姓，穿貂不合規(guī)矩。。。”

    張公公搖了搖頭，“無妨！既然你喜歡那金鎖兒，就拿去吧，只是換了棉衣可惜了。。?！?/br>
    玉城心下大喜，趕緊磕頭：“謝謝老祖宗！謝謝老祖宗！”

    張公公伸了個懶腰，吩咐道：“時候不早了，叫他們伺候我睡了吧，明日一大早還得進宮啊。。。”

    陸沉應(yīng)了一聲“是”，玉城飛速撿了那一掛金鎖兒，也連忙跟著出去，被張公公叫住了。

    玉城不明所以地站在張公公身前，下面的巨蟒還滲出了幾滴黏精。

    張公公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玉城的俊臉，捏了捏尖尖的下巴，念叨了一句：“真是個美人兒??！還是紅色最襯你！”說著，從頭上拔下了一根血紅色的簪子插在了玉城頭上，點了點頭。

    陸沉忙道：“老爺使不得??！那可是。。。”

    張公公擺了擺手，去吧！

    陸沉便領(lǐng)了玉城和楊貴妃低頭躡腳地出去，臨出門時，還聽張公公吩咐了一句：“明日帶著你弟弟園子里逛逛再回去！”

    玉城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又回頭跪下，叩了三個響頭：“孫兒謝過老祖宗！”

    第十五章

    水汽夾雜著花香彌漫，陸沉和玉城浸在浴池里。

    陸沉說快去準(zhǔn)備酒菜，就把身邊人全都打發(fā)走了。

    陸沉說了句：“剛才對不住了！”

    玉城呵呵一笑：“哪里的話！被你cao也好過被那些什么使臣玩啊！不過陸哥果然是厲害，你怎么能把她cao到噴水的，回頭也教教我唄！”

    陸沉又說了句：“我還得謝謝你啊！”

    玉城猜他指的是金鎖的事兒，便問道：“張公公為什么要給你戴鎖？”

    陸沉撩了些水淋在頭上，慢悠悠地說道：“可能是在老爺心目中，我就是他在床上的分身吧。。。那根jiba就是他的。。。只能由他控制在手里，我不能隨意使用。。。”

    “那他今日怎么又肯放了你呢？”

    “今日這宴辦的著實不錯！老爺甚是高興，再加上你也是個聰明人，他心情好就放了吧！”陸沉嘴里說著，心里想的卻是這世道——人如草芥，滔天權(quán)貴的隨口一句話、一個念頭，有可能改變的就是一個人的人生。

    玉城拔下了張公公賞的那根簪子——并無甚特別形狀或者鑲嵌珠寶，只是血色奪目、光暈溫潤，“這簪子是什么來頭？”

    陸沉拿過那根簪子細(xì)細(xì)打量，“要說這簪子的來歷?。】墒呛靡欢喂适履?！”

    “陸哥要是喜歡，就送給陸哥吧！”

    陸沉嚇了一跳，趕緊把簪子還給了玉城，說道：“這簪子是血髓玉的，極為罕見，更難得的——這是當(dāng)年南唐后主李煜曾經(jīng)用過的！”

    “啊？”玉城是知道李煜的，幾首膾炙人口的詞也曾背過。

    “這個簪子是當(dāng)年老爺領(lǐng)命，去抄前朝權(quán)臣嚴(yán)時蕃的家時得來的，甚是喜歡，大部分時候都戴著。。?！?/br>
    玉城頓覺受寵若驚，不知今日到底是投了張公公哪里的緣了，竟將這么有分量的稀世珍寶賞給了自己！喃喃自語道：“要不我回去供起來？”

    “你剛才開口求賞那金鎖的時候，我還替你捏了一把汗，為什么不直接說你真正想要的東西！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們都比我聰明，我才是最笨的那個啊。。。以退為進，厲害！”

    說話間，有下人過來回話說酒菜預(yù)備好了，陸沉便站起身出了浴池，用寬厚松軟的棉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披上了浴袍——那軟軟的大rou少了金鎖的束縛，甩來甩去，如驢如馬，一不小心還絆了一下！

    玉城壞笑道：“哥哥小心??！”

    陸沉輕輕撂了一句：“還真是的。。?！?/br>
    滿滿一桌子的酒菜，玉城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陸沉先是給玉城盛了一碗湯：“今日你斷食斷水一天了，趕緊先吃，別客氣!”

    玉城自然是不會客氣的，兩碗湯下肚，半只雞下肚，喝了兩杯溫?zé)岬幕ǖ窬?，這才緩過勁兒來。

    陸沉慢悠悠地又敬了一杯酒，說道：“你可知明日帶你去園子逛逛是什么意思？”

    玉城喝了酒搖了搖頭。

    “恭喜你要心想事成啦！要說還是你運氣好，再加上有膽色，一口一個孫兒的叫著，老爺居然也沒反駁，看樣子他算是認(rèn)可了你這個孫兒嘍！”

    “那老爺?shù)膶O兒多嗎？”

    陸沉搖了搖頭，說道：“有那么幾個嘴上叫著孫兒爺爺?shù)?，那不過都是世交的子弟，虛稱而已！老爺?shù)牧x子倒是很多——不過能做義子的，從年紀(jì)上就只可能是那些官員大臣，個個都是奔著老爺?shù)臋?quán)勢來的。。?！?/br>
    說著話，陸沉捏了捏玉城的臉蛋兒，“似你這個年紀(jì)的孫兒，嘴上叫的親熱，又沒有任何所求所圖的，至少在那一刻，老爺是認(rèn)定你這個孫兒嘍。。?！?/br>
    “我其實也是有所求的。。。”

    陸沉不屑地切了一聲，“不過就是開個小唱館，大不了開個大酒樓，這在他們這些人看來，簡直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如果讓老爺知道你只是想開個小唱館，只怕他還要笑你沒出息呢。。?！?/br>
    玉城噘了噘嘴，嘟囔著道：“看來我的胃口要大些才好。。。”

    陸沉又切了一聲，“你道那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嗎！別看現(xiàn)在祖宗孫兒叫的親熱，日后有用的著你的地方，或者需要犧牲你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推出來。。?！?/br>
    玉城心里一緊，問道：“比如說？”

    “比如下次再舉辦宴會，就會第一個想到找你來幫著cao辦。。?！?/br>
    “那這個簡單。。。”

    “再比如要找個厲害的人使美人計，拉攏某個高官下水，或者去刺探什么情報，你要比池子里的那些男孩兒女孩兒好用多了。。?！?/br>
    “??？那要怎么辦？”玉城有些怕了。

    “你怕也沒用！還是那句話，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沒的選了！”說著話，陸沉又夾了一筷子炙羊rou給玉城。

    接著又說道：“其實我也沒的選！你看那池子里的人那么多，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憑什么我坐到了這個位置？”

    這個玉城已經(jīng)觀察到了，“因為你最會見機行事，跟老爺有了默契！他的話不多，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一個字，你都能領(lǐng)會他的意思！”

    陸沉點了點頭，“就比如說今日，老爺宮里忙了一整天，晚上又接待使臣，必然已是疲累不堪了，所以你就要cao的快一點，早早完事，別影響老爺休息，他明日還得一大早進宮當(dāng)值呢！但如果今日老爺心情大好，精神飽滿，想要細(xì)細(xì)欣賞的話，那表現(xiàn)就是另一樣了！”

    “那你給老爺吃的是什么？”

    “一般老爺晚上有宴飲的時候，多半都是應(yīng)酬，吃不好也吃不飽，所以結(jié)束之后，我通常會給老爺準(zhǔn)備一碗素面頂腹。。。你別看老爺這份權(quán)勢，但私底下最舒服的還是布衣素面而已。。?！?/br>
    玉城不住地點頭，也實在沒想到張公公背后竟然是個這樣的脾性。

    “那玉盤里裝的是紫金觀天師敬獻的金丹，跟皇帝老爺一模一樣的，每日服用，延年益壽的。。。那紅棗，是塞在稚齡幼女的yindao里，第一次來月經(jīng)的時候，用經(jīng)血浸潤的。。?！?/br>
    玉城想起來有些惡心，皺了皺眉頭。

    “老爺平時服用的還有更多呢，你想都想不到！”

    “那你剛才說的恭喜我明日可以心想事成了，是什么意思？”

    陸沉抹了抹頜下的短須，慢慢說道：“明日我會帶你見幾個重要的人，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跟他們提，你頭上那跟簪子，就相當(dāng)于皇帝的尚方寶劍。。?！?/br>
    玉城不太敢相信：“啥都能提？我要一萬兩銀子也行？我要做狀元郎也行？”

    陸沉皺了皺眉，道：“你這個瓜娃子！人家也不是傻的！你若提了那些非分的要求，他們自然會向老爺秉明，請老爺定奪。。。但如果你只是說要開個小唱館，找他們都是大材小用了，人家都嫌你這事兒小。。?！?/br>
    玉城哦了一聲，認(rèn)真說道：“這權(quán)力是把雙刃劍，太大的福分我也未必承受的住，還是不要那么貪心才好。。。”

    陸沉也點了點頭，“你這就是聰明人了！你以為他們是什么手段？但凡你稍微提了點過分的要求，東廠那些人就能把你家祖宗三代的事兒給你挖出來，你是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那些手段啊。。?！?/br>
    玉城心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他這輩子最大的兩個秘密：一個是跟郡主的私情，一個是他爹進宮借種，根本經(jīng)不住查。。。玉城此刻想起來都有點后怕。

    “那明天我能見到誰呢？”

    陸沉想了想，說道：“也不是想見誰就能見誰的，別人還好說，有一個最關(guān)鍵的人物，只要他發(fā)句話，你開十個小唱館都是易如反掌。。。”

    玉城一聽，耳朵都豎起來了。

    “老爺雖說管著東廠，但平時宮里、朝廷里事情太多，日理萬機，東廠真正的話事人叫雷振聲，人稱小雷，正五品掌刑千戶，主管東廠刑訊，負(fù)責(zé)大案要案的刑訊和緝捕，權(quán)力極大，直接向老爺匯報。

    另外對口你們小唱館的，是東廠的市舶司，管事的叫陳啟才，人稱才哥，專門負(fù)責(zé)監(jiān)管京城中的灰色產(chǎn)業(yè)。他們會發(fā)一個叫纏頭金符的東西，你可以簡單把它理解成是一個牌照，有了這個金符才有營業(yè)的資格。且持牌者每月須向市舶司繳納三成利錢，下可免地痞sao擾，上可免官方巡查。如果他們有提出些特殊的服務(wù)要求，也必須無條件免費提供。。?！?/br>
    玉城嘴里念叨著三成。。。三成。。。

    陸沉呵呵一笑：“只要老爺還在，只要那簪子還在，別說三成了，就連三分他們都不敢收！”

    玉城想起了個很沉重的話題：“你怕不怕老爺有一日倒了？”

    陸沉長長嘆了口氣，“如何能不怕??！這個位子看起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就是如同坐在火山口一般。。。你且看先前的這幾位掌印太監(jiān)，有幾個得了善終的？一旦老爺真的哪天倒了，我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br>
    玉城的氣焰也馬上沉了下來。

    陸沉趕緊舉起酒杯：“這些不開心的事不說了，今日你最辛苦，喝了這杯，早點回去休息！”

    玉城萬分誠懇地謝道：“陸哥的大恩我就不多說了，日后有用的著小弟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陸沉也是很認(rèn)真地說：“今日的事，要說起來還是你幫我的，比我?guī)湍愕亩嘈?，所以客氣的話也都不需要講了！”

    二人痛快地連喝三杯，方才盡興散去。

    玉城回到了客房里，俊臣還未睡，迷迷糊糊打著盹等他。

    要說俊臣今日也是辛苦，天不亮就起床，一直盯著后廚的酒菜進度。后來玉城被端上了桌，他又要去盯著樂舞和酒池。宴席散了，玉城被抬進了內(nèi)院，也不知是福是禍，萬分擔(dān)心。

    見到玉城囫圇個兒的回來了，沒傷沒碰，方才眼圈一紅，緊緊握住玉城的手，說了句：“今日苦了少爺了！”

    玉城此刻才真正放下防備，眼圈也紅了起來，“苦是苦了，但總算值了！”

    第十六章

    “少爺！今日穿哪一件？”俊臣手里拎著兩套衣服讓玉城選。

    玉城最后理了理鬢角的碎發(fā)，將那血紅色的發(fā)簪插上，看了一眼俊臣：“就那套月白的吧！”

    這是一件月白直裰，袖口與領(lǐng)緣繡著銀線云紋，衣料是上好的杭綢，極細(xì)的針腳，遠(yuǎn)看如一抹微光浮在衣上，近觀才知是巧奪天工的暗紋。日光一映，泛著流水般的柔光。

    玉城起身穿好，腰間松松系著竹青絲絳，垂下寸許長的羊脂玉墜，行動時微微晃動，卻不發(fā)出聲響。腳步間衣袂翩然，襯得他身形修長如竹。膚色是冷玉般的白，卻不顯孱弱，反透著一股清貴氣。眉如遠(yuǎn)山含黛，眸似寒潭映星，像一片誤入塵世的云。

    全身上下素凈清雅，唯有兩抹亮紅最是引人——發(fā)間紅簪，唇色紅艷。

    剛剛穿戴整齊，陸沉便過來了。

    互道了早安，便由陸沉引著往府里走，進了第三進的內(nèi)院。這宅子實在太大，玉城一時間也根本分不清方向，來來往往走過的下人們但凡經(jīng)過，都畢恭畢敬地沖著二人行禮——也許是向著陸沉，也許是向著自己頭頂那根簪子。

    在一處回廊下，已悄然擺開一桌精致早膳：

    描金海棠式漆案上，甜白釉暗花盞盛著新熬的胭脂米粥，米粒晶瑩透紅，粥面浮著一層薄薄的米油，配一碟揚州醬乳瓜，切得細(xì)如發(fā)絲，脆嫩中帶著微甜；并一碟高郵雙黃咸鴨蛋，橙紅油潤。

    剔紅捧盒里碼著四樣細(xì)點：鵝油酥卷酥皮薄如蟬翼，玫瑰茯苓糕透著淡淡藥香，蟹粉小餃捏作金魚形，芝麻脆餅上烙著福字紋。另有纏枝蓮紋銀碟盛著糟鵪鶉蛋，蛋清上蛛網(wǎng)般的冰裂紋里沁著琥珀色糟鹵。

    朱漆食盒剛揭開，熱氣便漫了出來——是杏仁露燉的燕窩，撒了新鮮桂花。

    廊下畫眉鳥在鎏金籠里輕啼了兩聲，象牙箸尖在晨光里微微一閃，像掠過水面的蜻蜓翅膀。

    二人甫一坐定，便有小丫鬟捧著鎏銀蓮瓣壺輕步上前，壺嘴微微傾瀉，一線嫩綠色的茶湯便落入天青釉葵口盞中。那茶色澄澈如秋潭，熱氣氤氳間浮起一縷幽蘭香——是今春新貢的碧螺春，芽尖上還沾著太湖煙雨的靈氣。

    玉城大事已定，一夜好眠，此刻胃口極好，自顧自地吃喝了起來。

    陸沉喝了兩口茶，慢悠悠說道：“今早老爺進宮之前，我悄悄跟他說了你的事情，你猜怎么著。。。就跟我說的一樣。。。老爺笑你小家子氣，不似你的風(fēng)格。。。這么芝麻綠豆大的生意，隨便市舶司下面一個小管事兒的就能辦了，還用的著求他這尊大佛。。?！?/br>
    玉城有些慚愧，撅著嘴不說話。

    陸沉又給他添了一碗粥，繼續(xù)慢悠悠說道：“不過這樣也好，讓老爺知道你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樣，胃口太大太貪，還得時時提防著。。。老爺還說了，等你開業(yè)的時候知會一聲，他也隨個禮。。?！?/br>
    “這怎么好意思。。。”

    陸沉輕輕一笑：“無妨！平日里求著老爺幫襯照顧的生意多了去了，不過可都是那種日進斗金的大生意，老爺自有分?jǐn)?shù)的。。。只是有一樣——你的生意可以隨便做，但是——涉及到勾結(jié)官員、里通外國的，可是萬萬不能沾！時刻警醒著點。。。”

    玉城嚇的連連擺手：“豈敢豈敢！”

    陸沉又夾了一塊茯苓糕給玉城，繼續(xù)慢悠悠說道：“早上送老爺進宮的時候，小雷和才哥也都在，我也特地在老爺面前都跟他們說了，所以一會兒你見到他們的時候，行禮打招呼就行，生意的事兒可以不用提！”

    玉城喜出望外，高興不已，趕緊以茶代酒致謝。

    “過兩日，他們會把金符送過來，到時我再給你送過去！我特別讓他們準(zhǔn)備兩塊，備著你以后開個分店什么的，可不準(zhǔn)拿出去賣哦。。?！?/br>
    玉城緊緊握住陸沉桌子上的手，“我要怎么謝你才好！”

    陸沉抽出了自己的手，蓋在玉城的手上：“我啥都不缺，有錢也花不出去！你就多提攜提攜老周吧，他是我過命的兄弟。。。”

    “你放心，我原本就打算帶著老周一起干的，他要是有錢的話，就給他點股份，沒錢的話，我給他干股！”玉城心里確實也是這么想的。

    “他這幾年過的也不順，心高氣傲的，也賺不了幾個錢，他的錢我來出吧，悄悄的，你也別告訴他！”

    “我今日回去之后，會好好規(guī)劃一下這個生意，即便我做不到最大的，但我也一定要做最賺錢的，不讓老祖宗失望！”玉城口中念念有詞。

    陸沉微微一笑，“我信你！”

    用過早膳，陸沉又帶著玉城七繞八繞，進了昨日極樂殿所在的東跨院花園。從三進院穿過進入花園，正對的便是作為整個花園核心的錦鱗池——漢白玉池畔立著青銅鮫人燈，池中養(yǎng)著朱砂錦鯉。

    以錦鱗池為中心，四角對應(yīng)的分別是春亭、夏廊、秋軒和冬閣，一南一北矗立著昨日的極樂殿和通天臺，更有數(shù)不盡的奇花異草、孔雀、仙鶴徜徉其中。

    二人挑了春亭坐下——一座六角琉璃亭，上懸張公公親筆手書的“醉霞”匾額，檐角懸青銅風(fēng)鈴，風(fēng)過時聲如金戈輕鳴。此處北望錦鱗池，可近見朱砂鯉躍水時濺起金紅水沫，遠(yuǎn)眺百年紫藤攀架怒放，花串垂落如淡紫瀑布。

    有丫鬟奉上了新泡的武夷白雞冠，茶湯呈琥珀金，香氣卻清冷似梅，與早膳的甜膩恰好相解。另有一碟鹽漬佛手片佐飲，切得薄如蟬翼，咸鮮中帶著回甘。

    陸沉端起喝了一口，從懷中掏出一個金燦燦的物事兒給了玉城。

    玉城接過來一看，是塊金燦燦的懷表——表殼以赤金鍛造，外層鏨刻葡萄藤纏枝紋，藤蔓間鑲嵌海琥珀，透光可見內(nèi)部流動的金沙。表蓋頂部暗藏藍寶石按鈕，輕按即彈開，機簧聲如風(fēng)鈴清響。

    表蓋彈開后，內(nèi)側(cè)是一幅栩栩如生的西洋春宮畫，畫的是金發(fā)碧眼的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緊密交纏，交合之處刻畫細(xì)致入微；表盤數(shù)字時標(biāo)用黑瑪瑙鑲嵌，非是十二時辰，而是十二星座浮雕。表針末端墜著一顆紅寶石，走時如流星劃過。

    玉城覺得好生貴重，不好意思收。

    陸沉微微一笑：“無妨，家里還有很多！平日里孝敬老爺?shù)膶氊惒挥嬈鋽?shù)，不是頂尖的老爺都看不上，所以剩下的好多就賞給了我們這些身邊的人。這是西洋進貢的，你們年輕人拿著玩吧！等回頭你開業(yè)了，我再送你個好的?！?/br>
    玉城嘿嘿一笑，恭敬不如從命了。接著又問：“老爺沒再讓你戴那勞什子鎖了吧？”

    陸沉搖了搖了頭，慢悠悠說道：“其實老爺都清楚，我根本就不愛那些破事兒！年輕的時候就是如此，只不過是做了這個營生。。。日日里看的也是這些，被擺布的也是這些，煩也煩死了。。。就算沒有那勞什子，我也懶得去搞東搞西的，著實沒意思。。?！?/br>
    玉城哦了一聲，嘀咕著：“好可惜哦。。。我還想再。。?！?/br>
    陸沉瞥了一眼玉城的粉臉兒，陽光照耀下淡淡泛起如嬰兒嫩臉上的汗毛兒，倒是也能理解年輕小伙血氣方剛，對于情欲之事不可能如自己般死灰槁木，輕輕說道：“今日不行，我還有別的事，再說這里人多眼雜也不方便，改日吧！”

    玉城小臉兒紅了一下，嗯了一聲。

    兩人默默喝了幾口茶，就見從錦鱗池對岸走過來一黑一白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身材高瘦，肩寬背直，面容如刀削斧鑿，眉骨高聳，眼窩深陷，一雙鷹目冷如寒鐵。膚色暗沉，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中透著一股青灰，像是從尸堆里爬出來的陰兵。身穿黑綢飛魚服，腰間懸鐵牌。玉城猜他就是小雷？

    跟在后面的，五短身材，圓臉肥腮，皮膚白膩如蒸熟的饅頭，泛著油光。眉毛細(xì)淡，眼睛小而亮，笑不笑都似瞇成一條縫，活像一尊彌勒佛。穿著白緞圓領(lǐng)袍，寬大如布袋。玉城猜他就是才哥？

    陸沉起身互相做了介紹，果不其然。玉城趕緊深深鞠了個躬，口中敬道：“雷叔兒好！才叔兒好！”

    頭低下時，陽光正好映在血紅的簪子上，耀眼奪目。

    小雷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極符合他的一貫做派。

    才哥哈哈一笑：“當(dāng)不起！當(dāng)不起！我只是虛長你幾歲，你還是跟著大家一樣叫才哥吧。。。吃過早膳了嗎。。。園子逛了沒有。。。聽老陸說你要做點小生意，那找我就對了。。。地方看了嗎。。。有沒有什么心水的。。。都說與我聽，別客氣。。。我?guī)椭阏普蒲?。。?！?/br>
    笑瞇瞇、熱騰騰地讓人如沐春風(fēng)！

    當(dāng)然，玉城也知道，越是這樣的做派越是要小心。。。馬上謝道：“以后少不了要麻煩才哥的。。。眼下我也是剛到京城，還須再走走看看，摸摸底之后再做謀劃，到時候才哥可別嫌我笨，多教教我呦。。。”說著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哈哈。。。哪里話。。。今日來的突然，金符不曾帶在身上，過兩日就麻煩老陸拿給你。。?！?/br>
    小雷冷冷地看著他們嘻嘻哈哈做戲，還是面沉如水沒反應(yīng)，抱了抱拳，行了個禮：“還有事，先告辭！”

    說完也不等陸沉、玉城二人還禮便揚長而去了。

    才哥嘴上“哈哈。。。回見。。?；匾姟?。?！保差嶎崈旱馗±兹チ?。

    陸沉見他們二人走遠(yuǎn)了，方才坐下，慢悠悠地說道：“這倆人兒，一個拎刀，一個撥算盤，便是這東廠最可怕的索命組合、黑白雙煞，連我們自己人都忌憚三分！你也得小心點。。?！?/br>
    玉城給陸沉交了個底：“我今日回去之后須細(xì)想想這生意怎么個做法，等你過幾日來的時候，我再跟你商量商量，聽聽你的意見。然后老周那邊，我這兩日便去找他，讓他盡快辭了他的那個爛營生，接下來就甩開膀子干嘍。。。”

    陸沉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話。

    送玉城出府的時候，陸沉叮囑了一句：“昨日老爺說的賞你一件遼東進貢的水貂大氅，我給你放車上了。只是有明的規(guī)矩，平民百姓不可穿貂裘，即便是老爺賞的，你也低調(diào)一些，切勿太過招搖。。。”

    玉城捏了捏陸沉的手：“懂的，放心。。。回見！”

    第十七章

    回到家中，俊臣將物事收拾歸弄好，又打掃了一下院子、屋子，便出去買菜。

    玉城依舊還是坐在院中曬著太陽喝著茶，盤算著自己這門生意該如何是好。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正是崔琰，看樣子是剛剛下值，連身上的公服和烏紗帽都還沒來得及回家換。

    崔琰進院看到不緊不忙的玉城，不知是氣是急，口中“你。。。你。。?！钡模瑓s說不出話來，憤憤地坐下。

    玉城平淡地倒了一杯茶給他，崔琰一口喝了，還是不說話。

    玉城撒嬌道：“怎么了嗎？我這不是沒事嘛！”

    崔琰氣的說不出來話，轉(zhuǎn)而眼圈一紅，淚珠打滾，“都怪我沒用。。。護不了你周全，也當(dāng)不了你的靠山！”

    玉城知他是心疼自己被光溜溜端上了桌，慢悠悠地說道：“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你看這是什么？”說著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崔琰自是不認(rèn)得。

    玉城嘿嘿一笑：“這簪子，只怕你的岳丈大人見到了，都得給我鞠上一躬呢！張公公賞的，還認(rèn)了我做孫兒，一切都辦妥了！”

    崔琰嘆了口氣，不說話。

    “過幾日是你的好日子，只怕我是不能去了，以免你岳丈認(rèn)出來，知道咱倆的jian情，毀了你的清譽！”

    崔琰又是嘆了口氣，不說話。

    “昨日宴席上，你表現(xiàn)得不錯，我看你岳丈和張公公都挺滿意的。。。不枉我當(dāng)初把寶押在你身上，就覺得你一定能行！”

    崔琰這回開口了：“嗯——我岳丈跟張公公打招呼了——張公公也還算滿意——說是過幾日便給個實差，戶部主事正六品，分管陜西清吏司，就算是新婚賀禮了。。?！?/br>
    玉城不禁拍案叫好：“好??！那就是雙喜臨門啊！你之前幫我打理生意有板有眼的，去戶部那是最合適的！我這里要先恭喜崔大人嘍！”

    崔琰臉上一紅，嘆了口氣：“婚禮之后，我得先搬去岳丈家住，畢竟我現(xiàn)在這條件也不算太好，岳母大人舍不得獨女出來受苦。。。等日后我站穩(wěn)了腳跟，能租個好點的宅子，再出來單過。。?！?/br>
    玉城一聽，這也挺好！便安慰道：“你放心去，你母親不過去的話就先由我照顧，錯不了的！”

    崔琰唉聲嘆氣連連。

    玉城慢悠悠地說道：“過去之后，好好過日子！這女人啊，只要在床上喂飽了，就什么賢惠啊、恩愛啊就都有了。。。最好是趕緊讓她懷上孩子，這樣她也就顧不上你了。。。白蘅跟我說，想要得到女人的心，最快的捷徑就是她的屄，所以你得好好干哦。。?！?/br>
    玉城自己沒結(jié)過婚，但卻把這兩口子的事情都想的明明白白：雖說崔琰是今科新貴，但說到底還是寒門學(xué)子，人家姑娘是下嫁，所以說白了也就與入贅無異。面子上好不好看就不說了，既然選擇了走這條路，就必須得走好不是！

    崔琰沉著臉，也不知是喜是憂。

    玉城捏住了他的手，撩撥著他，“想來以后我們見一面也不太容易了，我們最后再來一次吧！”

    “啊。。。這大白天的。。。好嗎。。?！?/br>
    玉城管不了那么多，拉起崔琰的手就進了屋，直接解開崔琰的褲子，蹲下叼在口里，幾下就弄的崔琰yuhuo上身！

    玉城站起身，褪下褲子，撩起衣服，背過身去就讓崔琰插進來。

    崔琰也顧不得身上的官服，急急插進去就是一頓猛cao。

    玉城一邊浪叫著，一邊念叨著：“以后你cao你的夫人就是這樣嗎？”

    崔琰不愿意去想這個話題。

    玉城又浪著調(diào)唆：“以后你有空來看你娘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br>
    崔琰也不愿意想這個話題。

    “你要不要求子的秘方啊，我這有現(xiàn)成的，讓你夫人趕緊懷上。。。”

    崔琰嘟囔著：“你要是能給我生兒子，我還要夫人做什么。。?！毖g用力，猛頂了幾下，盡數(shù)射了進去，仿佛真的會讓玉城懷孕一般。

    崔琰在身后緊緊摟著玉城，久久不肯拔出。。。忽聽得院門響，好像是俊臣買菜回來了，方才慌慌地抽了出來，擦也來不及擦一下就趕緊提上褲子，整理好衣服，恢復(fù)了讀書人、俊翰林的穩(wěn)重模樣。

    玉城根本還來不及擦，隨著崔琰拔出來的jiba，汩汩濃精便流了出來，滿腿都是。。。滴到了褲子上。嘴上嘟囔了句“我cao”，便趕緊進房換褲子。

    唉！跟陸沉比，差的遠(yuǎn)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