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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玉寵傾城:大明男妓青雲錄第二部在線閱讀 - 第二十一篇遠足

第二十一篇遠足

    第九十七章

    貢品清單

    一.珍稀動物

    馴象兩頭

    白孔雀一對

    二.香料藥材

    暹羅沉香一百斤

    胡椒五百斤、蘇木兩千斤

    龍涎香兩箱

    三.手工藝品

    嵌寶石金佛兩尊

    象牙雕屏風兩扇

    四.實用物資

    錫錠三千斤

    張公公抓起禮單掃了一眼,臉色轉陰,啪的一聲甩手擲于地上,冷笑道:“呵呵!暹羅這幾年越發(fā)不成體統(tǒng)了!區(qū)區(qū)兩頭瘦象、幾筐爛胡椒,也敢充作萬國來朝的貢物?當年永樂爺在位時,他們進貢的馴象能排滿玄武門!如今倒好——只怕這金佛的成色還不如咱家?guī)炖飰合涞椎南銧t!”

    張公公又拿過了禮部擬定的回賜禮單,洋洋灑灑列著織金錦緞兩百匹、云緞三百匹、景德鎮(zhèn)青花瓷一百件、上等武夷大紅袍一百斤等等等等,甚至還有一份用作政治安撫的“延長暹羅貢期至五年一貢”的敕書!

    這回張公公連冷笑都笑不出來了,直接將這回賜的禮單摔在了沉尚書的臉上,喝道:“好一個厚往薄來!”

    這位儀表堂堂卻又道貌岸然的沉墨卿沉尚書——崔琰的岳丈,之前在張公公的試探局中膽敢老jian巨猾地作壁上觀,事后雖然沒有將他如何,但張公公的心里已對他多了幾分鄙夷。

    沉尚書臉上一陣紅白翻轉,直接冒了豆大的汗,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急道:“張公公教訓的是!可暹羅國這幾年被緬甸打得喘不過氣,聽說連王城都燒了一半兒。。。即便是這些貢品也都是硬生生湊出來的。。?!?/br>
    張公公是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他留,哼了一聲:“說的好像你親眼看到的一樣。。。說吧,你克扣了多少。。?!?/br>
    沉尚書后背都濕透了,但此刻咬死也不能松口,額頭抵著青磚咬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br>
    就聽咣當一聲,沉尚書眼角掃到,是張公公抄起了案上鎏金鎮(zhèn)紙砸向了門框!

    “放屁!少在這糊弄咱家!去年他們商船在月港卸的蘇木堆得比山高!怎么,跟海商做生意就有貨,給天朝上貢就哭窮?聽聞暹羅使團私下帶了二十箱龍涎香,打算在廣州私賣給佛郎機人。。。”張公公停頓了一下,盤弄著手中的翡翠佛珠,忽然咧嘴一笑道:

    “后來又有咱們這邊的聰明人教他們說可以貢品路途損耗為由,又要走了兩箱龍涎香和若干沉香。。。一轉手利潤可達百倍,做的一手好生意啊。。?!?/br>
    沉尚書差點暈厥過去,依然咬緊了牙關:“下官不知。。。下官有罪。。。請張公公寬限兩日,我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br>
    張公公冷笑一聲,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只是慢悠悠地說道:“暹羅使團萬里迢迢來一趟不容易,不妨在京城多住些時日,感受下雪景也好,只怕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待到明年開春了再走不遲。。?!?/br>
    按照老規(guī)矩,暹羅使團每三年來華朝貢一次,通常是選擇冬季或春季先抵達廣州,以避開臺風季,再由廣州沿水路北上一路進京,在京城停留一到兩個月之后再沿原路返回廣州,整套流程下來需耗時五到八個月。

    一旦按照張公公所說,扣留使團至來年開春,不但會逆了季風,更是將整體行程推遲了至少半年以上!且不說他們的船是否耐得住潮氣,光是由此耽誤的貿易生意就不可估量了。。。要是到時候再整出點什么幺蛾子,這誰也受不了。。。

    沉大人跪地撿起了地上的雙方禮單,冷汗浸透了脖領子,正色說道:“下官兩日內必讓暹羅使團重新擬禮單來。。。”

    此刻殿外,暹羅使團正使帕蓬還捧著國書美滋滋地候宣呢,渾然不知里頭已翻了天!

    “去年琉球進貢的屏風,嵌的是東珠!前年爪哇的沉香,整塊都能沉水!那暹羅使團的正使已不是第一次來了,你再給他好好講講‘天朝貢品’這幾個字兒究竟怎么寫!如再敢拿爛貨充數,咱家就請旨,效仿當年三保太監(jiān)乘寶船去暹羅。。。親自挑貢品!”

    攆走了冷汗浹背的沉大人,張公公端起了茶,發(fā)覺已冷又放下了,長長地嘆了口氣,念叨著:“天朝體面。。。厚往薄來。。。贏了面子。。。輸了里子啊。。。自己這幫廢物也是不爭氣。。。倒是便宜了這幫蠻夷番狗。。。”

    思忖發(fā)呆了半日,扭頭對身邊的小太監(jiān)吩咐道:“回去告訴老陸,讓那猴崽子三日后進府等我。。。說我有要事商議。。?!?/br>
    第九十八章

    隔著兩條街,便聞到一股異香——甜中帶澀,后勁兒清冽卻不媚俗,似桂花釀混了未熟的梅子,又隱約透出一縷藥苦,像極了李清照詞里“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意境。

    行人駐足,商販側目,連檐角懸鈴的鴿子都撲棱棱朝那香氣源頭飛去。順著甜香拐進巷子,青石板路盡頭,一座黑漆金字的鋪面赫然入目——“棠舟記”。

    柜臺這邊,一位著湖藍褙子的夫人正以指尖輕點“絳云凝脂”試色,伙計笑吟吟遞上灑金箋:“夫人好眼力,這是宮中貴人們最愛的一款口脂,美名曰鶴頂砂,涂上便是‘朱唇未點自生光’!”

    柜臺那邊,一位戴金絲冠的公子斜倚著,身旁一個黑皮小廝正低聲問:“爺,那‘孤松冠’香露可要多包幾瓶送人?聽說這里的文人雅士、郎君相公都愛這味。。。”

    所有的伙計都在忙,玉城自也不用人招呼,徑直走進了柜臺里面,拿起最新的一本賬冊翻閱。翻了兩頁,就聽到一陣清脆如鈴的聲音在使喚著伙計們抬東西——不是清芬又是誰!

    玉城走過去看,正有兩個伙計一箱一箱地將貨搬到了后門裝車,眼見得那車內已經裝了至少有十幾箱了!玉城奇道,這是哪里來的大金主竟一口氣買了這許多?

    清芬沖著柜臺那邊使了個眼色,正是那斜倚在柜臺的年輕公子——此次來京朝貢的暹羅使團的副使,正使帕蓬的親兒子。

    玉城仔細打量一下——身著金線纏枝紗羅的漢人裝束,腰間懸著的卻不是玉佩,而是一枚暹羅佛牌。身邊前后跟著兩名皮膚黝黑的隨從,手里已提滿了永昌綢緞局的料子、正陽門陳記的醬瓜等等京城特產,居然小指頭上還勾著個竹篾編的蟈蟈籠,里頭那只“鐵皮大將軍”正振翅嘶鳴,顯是從隆福寺剛淘來的新鮮玩意兒。

    再看那公子的相貌,二十來歲年紀,輪廓承自南洋人的深邃——眉骨如刀,鼻梁高挺,下頜線條似佛窟雕像般分明;唇薄而色淡,不點而朱,此刻正噙著一抹玩味的笑。膚色如暹羅最上等的象牙,不十分白皙,卻比漢人更添三分暖玉的瑩潤。

    “他怎么買這么多?進貨嗎?”

    清芬悄聲道:“剛剛打聽過了!你別看他是暹羅人,倒是說的一口好漢話!皆因他的母親是咱們漢人。。。他們來京城朝貢,貢品卸了之后,總不能空著手回去,故此會沿路一直買買買到廣州,再隨船運回暹羅,不知能翻幾倍呢!”

    玉城哦了一聲,叮囑道:“那也別便宜了他們,帶他們去咱們的藥妝局好好逛逛,多帶些東西回去!”

    清芬狡黠一笑:“都說好了,明日便去!剛已經吩咐下去,大柵欄那邊已經備足了貨了。。。”

    玉城出了棠舟記,便慢悠悠往張公公府上溜達過去,也不知突然傳話過來叫自己過去商量什么要事?直覺上又是有大事兒要來了!

    進了門,平時都是陸沉一路引過去的,只是不知今日老陸去了哪里,而是一個陌生臉兒的小廝默默走在前面,一問三不知!

    陸沉呢?玉城似乎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沒成想左繞右繞,玉城被小廝帶進了跨院的園子里,在極樂殿門口停下了。小廝一伸手,玉城進了極樂殿,登時傻眼了,這是個什么情況?

    張公公照常穿著半舊棉布睡衣,倚在榻上懶洋洋地喝著茶,眼睛斜斜地瞄著那邊的熱鬧,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高大的春凳,上面綁著一個人?!眼睛被黑布蒙著,嘴被黑布條勒著,雙手背向后面縛在了椅背之上,兩腿高高抬起架在春凳的兩個扶手上,同樣被黑布條縛在了春凳之上,完全掙扎動彈不得。。。而兩腿之間的所有私密則大喇喇、明晃晃地面對著春凳周圍的一排人——七八個壯漢、五六個孌童,都沒穿衣服,自顧自地揉搓著下體,誰硬了誰就去cao那春凳上之人!

    雖然看不太清楚臉,但那熟悉的黝黑皮膚、精壯肌rou、寬厚大腳,不就是陸沉嗎!這個老狐貍在搞什么鬼?

    玉城心下先是一慌,強打精神跪下跟張公公磕了頭,略帶顫抖地請了安。眼角瞥到了陸沉正在被一個不太熟練的白嫩孌童cao,交合之處金光閃閃——陸沉又被上了鎖!一個金色的鳥籠,小巧逼仄,將整個碩大的jiba連帶卵袋都鎖了起來,塞的滿滿當當,逼出來的rou撐出了細密的金色籠骨。。。

    陸沉手腳口均被縛,掙扎不得叫不得,只能喉嚨中低沉地發(fā)出哦哦之聲,慘不忍睹。。。地上這里一小灘,那里一小灘,是噴出來的jingye。

    張公公面無表情也無話,伸手比劃了一下,讓玉城起身,坐到榻上跟自己一起觀賞。

    那個白嫩孌童不甚中用,才cao了沒多久,身體抖了幾抖就完事了,拔出了白里透紅的一根小棒槌,帶出了一股股雪白黏稠的jingye流淌出來,這是已經被多少個人輪了?旁邊的一個壯漢大茄子一般,正是最佳狀態(tài),替補而上。

    玉城臉騰地一下就漲紅了起來,銀牙緊咬,心里仿佛要爆炸了一般!但他知道張公公的為人,絕不會做沒理由的事,這到底是要唱的哪一出?

    第九十九章

    張公公半瞇著眼睛,輕輕地問道:“你可知咱家這輩子最敬佩的人是誰?”

    “誰?”

    “咱家這輩子,最服氣的便是前朝的三寶太監(jiān)鄭和公公!《西洋番國志》咱家讀了一遍又一遍,每每讀到鄭公公率寶船破浪,旌旗蔽日,便覺胸中激蕩。那巨艦如山,載著大明的威儀遠播四海,南洋諸國望帆而拜,番邦使節(jié)匍匐甲板。。。這才是天朝的氣派!若老天再給咱家三十年。。。定要奏請陛下重啟西洋之航,讓番邦再聽聽大明的號炮!”

    張公公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大概是因為心潮澎湃而有些喘,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玉城心下琢磨著:啥意思?叫我過來說鄭和,他自己年紀大了去不了,難道是讓我替他下西洋不成?那跟老陸被綁在這也沒關系啊。。。

    玉城心里亂的七上八下,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回什么,只能點頭嗯嗯應付。

    原本還以為張公公會繼續(xù)說鄭和,沒成想他突然喝道:“你們幾個倒是用點力啊!他平日里是怎么對你們的,都忘了嗎。。?!?/br>
    話音剛落,那個大茄子狠狠地加大了力度和頻率,撞的那巨大的春凳都移了位,玉城眉頭緊鎖,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可惜啊。。。如今朝廷鎖海禁洋,寶船龍骨都爛在了太倉,別說四夷賓服了,就連那些來朝貢的屁大小國都敢來咱家頭上?;屃?。。?!睆埞^續(xù)又瞇縫著眼悠悠地念叨上了:“該進貢的東西不像東西,該賺大錢的生意又漏洞百出,銀子收不上來,平白便宜了那幫jian商和走私客。。。”

    玉城一邊想著怎么幫陸沉解困,一邊分析著張公公好像說到正題了——畢竟素日對“生意”倆字是極敏感的。

    “所以孫兒該如何做才能替老祖宗分憂?”

    張公公微微睜開了眼睛,對著玉城正色道:“有一筆賺錢的大買賣,你做不做?”

    玉城心想,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我做不做?我有的選嗎?今日這架勢都擺成這樣了,不就是要給我點顏色看看,逼我就范嗎!

    當下還是硬生生地笑了笑:“老祖宗素日最知孫兒貪財了,哪有錢不賺的道理!”

    張公公嘿嘿干笑了兩聲,道:“要說賺錢嘛,你小子在京城的生意也沒少賺。。?!?/br>
    “哎呀老祖宗!孫兒在京城都是小打小鬧的小玩意兒罷了。。。連老祖宗都說了是大買賣了,那都得大成什么樣了啊!”

    張公公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那我長話短說。。。咱家要派你去廣州辦個差。。。三年為限。。??啥际菐资f兩、上百萬兩的大生意?。「也桓胰グ??”

    玉城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

    這數目也太大了吧!什么差這么豪橫?

    然后是廣州?還是三年?

    一團糟之余,那個大茄子壯漢完事了,另一個壯漢也擼硬了,無縫頂上。。。陸沉可能已經認命了,或者是已經麻木了,喉嚨里也不出聲了,默默地接受著撞擊。

    單單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玉城尋思個半天了,幾件加在一起,突然一下子腦子還真的是轉不過來!

    玉城強轉心神,磕磕巴巴地說道:“聽說那廣州乃蠻夷之地、濕熱多疫。。。自古都是囚犯發(fā)配或者貶官放逐才會被送去嶺南。。。老祖宗是嫌孫兒。。。礙眼了嗎?”

    張公公瞪了一眼,罵道:“屁話!平日里就鉆錢眼兒里了,也不知多讀幾本書。?!,F如今那廣州城乃是金山珠海,天子南庫!論規(guī)模論街道,可比咱北京城干凈氣派多了。。。除了就是比咱們這熱點兒。。?!?/br>
    玉城這才放心了一點,可是三年!回不了家怎么辦?生意怎么辦?家人怎么辦?那上百萬兩的大生意,自然難度和風險也都是百萬級的,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當下心里又怯了,小小聲地問道:“孫兒只會做點小生意,這么大的盤子只怕接不住。。。才哥!才哥肯定可以的。。。”

    張公公哼了一聲,嘴上又嚴厲呵斥道:“用力點!沒吃飯嗎?”

    那個無情撞擊著陸沉的壯漢猛猛地cao了幾下,抖了幾抖,射了。。。換下一個壯漢上。。。玉城前邊的沒看見,可自打進來之后,眼睜睜已經換了三個人了。。。陸沉究竟是犯了多大錯?要受這樣的羞辱?心里越發(fā)亂了!

    平時能說會道、巧舌如簧的玉城,此刻只能支支吾吾。反正他不開口,張公公也樂得慢悠悠喝茶,賞春宮。

    玉城心亂如麻,最后只能咬咬牙跺跺腳,想著無論如何這個老狐貍總不會故意害自己,就只好應道:“孫兒年紀小本事低。。??扇绻献孀谛盼遥菍O兒也定會努力不辜負老祖宗的厚望。。?!?/br>
    張公公眼睛一睜,亮光閃現,微微一笑道:“早應了不就完了嘛!咱家允你提三個條件,說吧!”

    玉城此刻直覺上能想到的第一個,就是趕緊停了眼前的這場活罪,讓陸沉歇歇。。。自己也能緩緩。。。收攏下思緒!

    “那第一件。。。無論陸哥犯了什么事兒,都請老祖宗先高抬貴手饒了他吧。。?!?/br>
    張公公斜眼瞥了他一下,皺了皺眉:“又來兄弟情義這一套?還是這么不長進的樣子。。?!?/br>
    玉城頓了頓,低頭正色道:“在孫兒心目中,兄弟情義比那百萬生意重要。。。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張公公冷笑著哼了一聲,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手一揮,那十幾個壯漢孌童便呼啦一下散了,只留下那個仍被縛在春凳上的陸沉,不能言不能動,黏黏稠稠的白漿混合著濃郁的精味順著合不攏的洞口流出,流過屁股、春凳,滴滴噠噠落在地上,好大一灘。房間內還隱約散發(fā)出尿sao味,也許是陸沉被cao到尿失禁了。。。

    玉城心里的大石終于放下了一半,稍微穩(wěn)定了些情緒,開始對那灘白白的濃精惋惜起來,十幾個美男壯漢的子孫精華啊。。。這要是都流進自己的嘴里,只怕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已經硬了。。。

    玉城趕緊收斂了心神,繼續(xù)說道:“這第二個條件嘛。。。孫兒那塊地如今已經開始有模有樣了。。。只是孫兒這一走就是三年。。。實在是放心不下。。。”

    張公公又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依然還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教訓道:“你啊你??!這心胸就只有塊豆腐大。。。區(qū)區(qū)萬把兩的小生意看的比命還重要了?”

    “人家辛辛苦苦拼了這么多年,攢的那點家底兒全都投進去了嘛。。。真要是賠了,孫兒可就真的只能去賣屁股啦。。。”

    張公公氣的伸手就狠狠拍了下玉城的腦袋,連罵了兩句“沒出息”,方才順了順氣,平靜地說道:“放心吧,我會交代好工部和戶部那邊的,保你三年后回來的時候起碼翻一倍!”

    玉城這才勉強露出了點笑模樣兒,嘻嘻地說道:“就知道老祖宗刀子嘴豆腐心,最疼人了。。?!?/br>
    第一百章

    張公公瞇縫著眼問道:“說了這半天沒用的廢話,你都不問問去廣州辦的什么差?”

    玉城嘿嘿一笑:“孫兒此刻正要問這個!”

    張公公嘆了口氣,說道:“要說這廣州啊,著實是個好地方!和泉州、寧波合在一起,是朝廷指定的三大市舶司,但要說位置和條件,絕對是三個里面最好的一個,光是每年做這些個朝貢國家的貿易就應該是黃金萬兩了!可事實呢?卻正相反。。。”

    “什么意思?孫兒不太懂。。?!?/br>
    “像暹羅啊、琉球啊,還有一些西洋國家啊,每隔一段時間會來咱們這朝貢,進的都是廣州港。來的時候呢,這些使團會帶著整船整船的好東西,其中一部分會進京作為貢品,而剩下的就會在廣州進行交易——賣給我們,然后得了銀子再大批地買進咱們的瓷器、絲綢和茶葉,整船整船的再運回去。。。可他們在廣州的時候要賣給誰呢?又跟誰買呢?”

    “那。。。應該是。。。咱們的市舶司吧?”

    張公公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主要的買家和賣家都應該是咱們的市舶司,至少也要占上一半的份額,剩下咱們吃不下的、提供不了的貨才會轉給當地民間的牙行和商行,由他們進行兜底。每年咱們靠著這個生意賺的銀子和收的稅少說也都是百萬計!可結果卻是連一成都不到。。?!?/br>
    玉城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人敢在市舶司頭上搶飯吃?

    “至少一半通過走私出去了。。。至少三到四成被廣州民間的商行和牙行給搶走了,最后落在市舶司手上的不過一成,你說平白少賺了多少銀子?”

    玉城還是不敢相信,怎么敢?

    張公公恨恨地哼了一聲:“怎么敢?他們就敢!官商勾結不止,還蠢鈍如豬!那些地方上的官多是讀書人出身,也不懂做生意,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br>
    玉城大概明白了張公公想讓他去廣州的意思了!可是抓走私、抓貪官這事兒自己可不行,但要跟那些jian商們、使團們斗智斗勇,把生意做大倒是沒問題。。。

    張公公欠起身,拍了拍玉城的小臉兒,道:“這次去我還是派趙甲和錢乙跟你一起,官的事他們去辦,你就專門負責把生意給我做起來!把銀子給我賺回來!”

    玉城聽到這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暹羅使團那個副使在我的店里買了至少十幾箱的東西,明日還要繼續(xù)買。。。”

    張公公哼了一聲,申斥道:“這些狗東西能在咱們這買什么都是有勘合作為憑證的,再按照相應的配額和貨款繳稅!你鋪子里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他們能買的。。。他們現在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在京城就開始動上小手腳了?”

    “所以我的那些貨是不在那勘合規(guī)定的范圍之內的?所以他們此刻偷摸著買了,必定也是會偷摸地運出去。。。走私?!我cao。。。那些貨至少幾千兩啊。。?!庇癯橇⒖叹兔靼准缟系膿佑卸嘀亓耍?/br>
    “沉墨卿這個老東西。。。這次暹羅使團的小把戲連我都看出來了,他卻裝的跟蠢豬一樣!”張公公狠狠地將茶盅摔在地上。

    聽到這話,玉城忽然心中一動,馬上接道:“孫兒的第三個條件想到了!老祖宗剛才說廣州的地方官多是讀書人出身,不懂做生意,所以才會被那些狗jian商、狗使團騙。。。孫兒正好有一同鄉(xiāng),雖說也是讀書人出身,但做生意的頭腦和精明之前在戶部都是有口皆碑的!恰好。。。便是那沉尚書的女婿,老祖宗您也是見過的。。。此刻正在陜西做著鹽務。。。不妨調他去廣州?替他岳丈戴罪立功,孫兒與他一唱一和,必定天衣無縫!”

    張公公眼睛瞇了起來,回想了一番,確實有點印象,說道:“咱家知曉了!等消息吧。。?!?/br>
    說罷,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了筋骨,準備離場了,邊走邊說:“該交代的交代,該托付的托付,三日后趙甲、錢乙找你報到,十月初一準時啟程!”

    眼瞅著張公公就要走出了極樂殿,忽然想起陸沉兩腿之間那個金燦燦的鎖,忙問:“鑰匙呢?”

    張公公沒回答,只是伸手擺了擺,意思是不需要用鑰匙?

    玉城三步并兩步沖過去,趕緊給陸沉松綁——解開了蒙眼和勒嘴的黑布——那金籠子并沒有鎖,掰開即可。

    玉城先拿帕子輕輕地擦了擦陸沉的屁股——已經血紅水腫地翻了出來,勉強在用力合攏卻又不緊,每碰一下都感覺到陸沉不自覺地刺痛收緊。。。玉城含著淚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鼻子極酸,問道:“你還好嗎?”

    陸沉臉上并無一點悲苦之色,只是活動手腕和雙腿,舒舒筋活活血,都麻了!

    玉城又問了一次:“你還好嗎?犯了什么事兒了?”

    陸沉嘆了口氣,方才說道:“你啊!著了老爺的道兒啦!”說罷,慢慢悠悠地溜到了榻上坐下,連喝了一壺茶。

    玉城懵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兒?

    陸沉捏了捏玉城的手,語重心長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墒莿偛拍阍趺床粏枂柲戕k成了這個差,怎么賞你啊?”

    是啊!我cao!這最關鍵的一點居然忘了問了!我要真是能替老爺賺回一百萬兩,我要個十萬兩不過分吧?既然老狐貍讓我提條件,那我說要二十萬兩他也得答應我吧?我剛才怎么就忘了說呢!

    一想到這,玉城叫苦不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沉,心中暗罵自己“饒你精似鬼,還是喝了老狐貍的洗腳水啊。。。”

    “其實老爺把我綁在這兒,弄這一出兒,就是故意要亂你心神的。。。我昨日就知道老爺要這么安排了。。?!?/br>
    “那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陸沉嘆了口氣道:“你覺得我能說嗎?老爺昨日吩咐我。。。要我配合他演這出戲。。。事情成了的話,有重賞。。?!?/br>
    玉城哼了一聲,“你貪圖賞賜就把我給賣了?虧我一開口就替你解圍呢。。?!?/br>
    這時已有下人重新端了茶點,送了衣服過來,陸沉慢悠悠地穿戴整齊,方才說道:“其實演不演這出戲,你都得去。。。你沒的選。。。只是這重賞嘛。。。”

    玉城瞥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問:“賞了多少?分我一半!”

    陸沉搖了搖頭,呵呵一笑道:“老爺把我賞給你了!”

    “什么意思?”

    “老爺放我出府了!讓我跟你一起去廣州。。。伺候你。。。保護你。。。以后我就要靠你養(yǎng)嘍!”陸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握住了玉城的手。

    我的天!玉城一時間不知該做何表情,做何反應,“那你現在就可以跟我走了?”

    陸沉點了點頭,說道:“隨時!老爺還賞了些東西,還有一筆。。。安家費。。。你就什么都不用cao心了,老趙老錢他們都會安排好,我也會把你伺候好,你就只管把銀子賺回來就成了。。。”

    玉城一時間竟不敢相信有這么好的事情!

    “老爺不會是派你來監(jiān)視我的吧?”

    陸沉擰起了一張臉,道:“你這是什么話?就算是監(jiān)視,也用不著我??!我現在真的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嫌棄的話,現在趕緊回了老爺,還來得及!”

    玉城騰地跳了起來,一屁股砸到了陸沉的大腿上,摟著脖子就親了個嘴兒。。。

    陸沉痛的咧了咧嘴,“你輕點兒。。。后面都腫了。。。痛的很。。?!?/br>
    玉城心疼地緊緊摟住陸沉的脖子,以后就好了!

    第一百零一章

    十二月的晨光漫過珠江,江面上浮著一層濕漉漉的暖意。茶樓臨窗的烏木案上,一盞guntang的菊普白汽氤氳。羊城的氣候與北方京城的朔風和西北故鄉(xiāng)的凜冽迥異——此刻的北京,怕已試覆滿燕山碎雪,呵氣成霜;而嶺南的冬晨,卻只教人褪去外衫,任江風挾著咸濕的暖意,拂過眉梢。。

    這里的風竟像浸了蜜水的綢子——軟綿綿裹著荔枝木炭火氣,混著碼頭飄來的咸腥,和比江南更為水潤的潮濕。

    憑欄俯瞰,懷遠驛的朱漆牌樓已次第打開。暹羅使團的象奴正吆喝著卸下檀木箱籠,褐色肌膚上沁著薄汗;琉球商客裹著靛青布袍,手捧賬冊與牙行低聲交割,話音軟糯似吳儂,卻摻了三分閩南調子。

    最扎眼的莫過于幾個紅髯碧眼的佛郎機人,羊皮靴踏得樓板悶響,腰間銀鏈叮當。他們指點著碼頭泊滿的貨船,時而迸出幾句生硬的粵語:“生絲。。。三百擔!”引得一旁戴白纏頭的波斯胡商捻須而笑,金線刺繡的翻領在晨光中明滅如鱗。

    嶺南之富,盡聚于廣州,大抵便是如此情狀。

    跑堂殷勤地過來添了熱水,又端上了五香芋絲餅、腐乳咸煎餅、瀨粉蝦籽盞和欖仁糖纏四樣咸甜小點,分量都不大,精致小巧。黏濕的暖風攜來一縷焦香,卻是茶樓后院在炙燒鵝,脂油滴落炭火發(fā)出滋響,混著珠江上疍家女的賣花聲,將這座城的煙火氣,烘得比普洱更釅三分。

    玉城拈了一顆欖仁糖纏,咬破脆殼,內里橄欖仁的油脂香混著陳皮的辛冽,不甜不膩,配合茶湯的微澀,恰好勾出果仁的回甘。

    感嘆了一句:“日子真舒服呀!”卻無人響應。

    “你昨晚那招倒掛金鉤很是厲害啊!”陸沉放下手中的咸煎餅,回味不已。

    “嘿嘿。。。這一招最厲害的地方你還不知道呢。。。”三雄眼神往玉城那邊一飄,繼續(xù)說道:“這個sao屄要個沒完的時候,你就用上這一招,保管他十幾下就得求饒了。。?!?/br>
    陸沉瞅了那個sao屄一眼,又跟三雄對視哈哈一笑,“受教了受教了!”

    作為他們眼中和口中的sao屄,玉城翻了個白眼,沒接話。

    三雄又極是欽佩地說道:“你昨晚也很厲害啊。。。前后夾擊。。。還能挺那么久。。。我就不行,怕疼的很。。。”

    陸沉皺了皺眉,抱怨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sao屄都那么松了。。。插進去根本沒啥感覺。。。還是你在后面弄的比較爽。。。以前咋都不知道呢。。。”

    玉城再也忍不住不插嘴了,橫眉冷對怒斥道:“你放屁!老子哪里松了!”

    陸沉、三雄二人根本不接話,又是相視哈哈一笑!

    陸沉拿起桌上的咸煎餅又咬了一大口,對著三雄豎著大拇指稱贊,說道:“你研究研究這玩意兒咋做的,回去了咱們也做著試試。。。反正我是沒那個本事了。。。做出來的飯我自己都不愛吃。。?!?/br>
    三雄也是一皺眉,推脫道:“我可沒那工夫。。。我還打算再弄兩畦菜呢。。。你說這廣州的水土就是好啊!隨便種點啥都長的瘋了一樣。。?!?/br>
    兩人又是相視哈哈一笑。

    玉城也不氣了,就當做是一種歲月靜好吧!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

    “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是?。∫院蟮娜兆舆€長著呢,咱們走著瞧!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