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推脫責(zé)任
“陸大人!錢祿存被劫一事,還請給下官個說法!” 顧輕音怒氣沖沖地闖了進(jìn)來,雙掌拍在紫檀案幾上,震得筆架上的狼毫簌簌顫動。 陸尋執(zhí)筆的手未停,在紙上拖出長長一道筆跡。他緩緩抬頭,眼下兩片青黑分外明顯:顧大人這是要造反? 顯然對顧輕音這種以下犯上的態(tài)度很是不悅。 下官不敢。顧輕音面無表情道。 陸尋一臉疲憊,揉著太陽xue道:“顧大人,本官近日焦頭爛額,驛館的幾樁案件,哪一件不是棘手?你身為京兆府少尹,錢祿存一案本就是你負(fù)責(zé),如今出了岔子,反倒來質(zhì)問本官? 顧輕音一怔,沒想到陸尋竟將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 “大人說得輕巧,”她反問道:“京兆府大牢被人劫了,難道不是府衙上下失職? 陸尋瞇起眼,“失職?呵,顧大人,是不是你辦案的方式本就有問題,未把事情處理好? 沒想到陸尋直接否定她能力,顧輕音氣極反笑,“大人倒會卸責(zé)!大牢是京兆府轄地,劫獄發(fā)生時連個巡衛(wèi)都不見蹤影,如今倒要我全權(quán)兜著?” 陸尋眼神微凜:“少尹職責(zé)便是協(xié)同刑獄,難不成說你一點責(zé)任都沒有?” “下官……” 顧輕音正要辯解,陸尋卻不給她機(jī)會,“還有驛館的案件,你已答應(yīng)不再插手,為何又管起這起案子?” 她心頭一震,她確實剛從案發(fā)現(xiàn)場祥和驛館趕回京兆府,陸尋卻已知道了。 “張府千金的案子你也辦不好,更別說.....”陸尋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意味深長地道,”你還身患……怪疾,正在接受治療。” 怪疾二字像刀子扎進(jìn)她的心口。 她咬住下唇,大人是要拿下官的病癥說事? 說到顧輕音的癔癥,那些香艷誘人的畫面又不可抑制地在陸尋的腦海浮現(xiàn)。 他很快調(diào)整心神,望著顧輕音驟然蒼白的臉色,語氣稍有緩和,本官只是不想……顧大人因勞累而加重病情...... 既否定她的辦事能力,還要刻意強(qiáng)調(diào)她的癔癥。 盡管癔癥發(fā)作時,身體像是被另一個人占據(jù),行為和意識完全不受她左右,可那些又令人羞恥的記憶還是給她留下了模糊的印象。 這一下子把她壓的死死的,她真的無從反駁。 顧輕音下意識攥緊袖中的密函,她本想將此事告知陸尋,可她改變主意了。 “看來下官這京兆府少尹,”她哂笑,“就是一個無用的閑職?!?/br> 躬身告退時,她聽見陸尋低咒“這爛攤子”,心下更覺荒唐。 上司推諉,案子如麻,偏她連個說理處都沒有。 …… 暮色沉沉,天空下起微雨。 顧輕音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京兆府,剛剛在陸尋那里所受的委屈,如同潮水般在她心中翻涌。 陸尋的質(zhì)疑和嘲諷,像一根根細(xì)針,扎得她滿心刺痛。 就在這時,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寧非然…… 他依舊一襲寬大的深藍(lán)官袍,撐著油紙傘,立于階下,目光沉沉地望著她。 顧輕音心頭一緊,下意識避開視線。 寧非然總會讓她想起自己那該死的癔癥,想起那些不受控制的荒唐行徑,更想起……陸尋對她的冷言冷語。 她加快腳步,任由雨水打濕鬢發(fā),想繞開他。 “顧大人?!睂幏侨粎s先一步攔住她,聲音低沉而堅定,“不能再拖了?!?/br> 顧輕音蹙眉:“寧太醫(yī),今日我實在乏了,改日再說?!?/br> 寧非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沉念珠已現(xiàn)裂痕,狐丹隨時可能反噬。若再錯過這次治療時機(jī)……” 他未盡之言如針刺入顧輕音心口。 癔癥發(fā)作時,她曾寬衣解帶勾引陸尋,險些鑄成大錯……那些破碎的記憶令她羞恥難當(dāng)。 可即便如此,她打從心底不愿意接受寧非然的“治療”。 “非要……用那方法不可嗎?”她聲音微顫。 知道她又猶豫了,寧非然眸色一暗,“用純陽之體引渡陰邪之物,是壓制狐丹、根除癔癥的唯一辦法?!?/br> 顧輕音咬唇不語。 所謂“治療”,實則是男女交合,借寧非然的元陽之氣鎮(zhèn)她體內(nèi)狐丹邪性。 可一想到要與他肌膚相親…… “我知道……”顧輕音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試圖掙脫寧非然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根本無法掙脫。 寧非然素來澄澈的眉眼竟透出幾分偏執(zhí):“所以這次由不得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朗的聲音打斷。 “顧大人。” 顧輕音如蒙大赦,回頭便見楚風(fēng)笑瞇瞇地走了過來,恭敬行禮,“相爺今晚有請?!?/br> 楚風(fēng)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寧非然緊扣顧輕音的手,笑意不減。 顧輕音趁機(jī)掙脫寧非然,快步走向楚風(fēng):“有勞了,我這就去。” 寧非然未再阻攔,只是靜靜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暮雨中,他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面容漸漸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