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好噠,你去開會,我去四川看熊貓?!?/br> 何以寧覺得自己可善解人意了,才不會胡攪蠻纏要求男朋友必須放下工作優(yōu)先陪她。像她這樣又美又懂事又有錢的女朋友,章懷瑜真該去廟里搶一柱頭香謝謝菩薩。 “不行?!闭聭谚げ粯芬?,“你陪我回去,忙完了,我再陪你去四川玩?!?/br> “你折不折騰?” 章懷瑜控訴:“是你折騰我好不好,我舍不得跟你分開,你倒是舍得?!?/br> 何以寧哭笑不得:“你是年糕成精嗎,這么黏人?!?/br> 章懷瑜長臂一撈,把人圈進(jìn)懷里鎖?。骸胺凑ど夏懔耍銊e想跑?!?/br> 最后,終究是單飛失敗,兩人一道返回滬市。 章懷瑜不打算回自己那邊,直接讓林管家把他的行李放進(jìn)她的衣帽間。 林管家微笑著看何以寧。 章懷瑜也看著她,頗有點虎視眈眈,大有你不同意試試? 何以寧同意啊,不就是同居,在外面天天居一個屋,矯情個啥。 章懷瑜滿意了,回去拿慣用的日常用品,順便給布丁搬家。 何以寧愜意地躺在露臺鳥巢搖椅里曬太陽,論舒服還得是家里,那種歸屬感是外面絕沒有的。 她手里擼著皮光毛滑的富貴兒,腳邊躺著好大一只小六子,哦,它已經(jīng)不是小六子,是體重42斤的大六子。 15斤重的富貴兒現(xiàn)在跟它關(guān)系可好了,再也不會抽冷子拍人家。有一說一,富貴兒雙商賽高,注定它享受榮華富貴。 章懷瑜剛指揮管家他們打包好自己的東西,接到阿威的電話,阿威以前是港警,膽大心細(xì)經(jīng)驗豐富,被他派去調(diào)查那五十萬。 前兩天剛查清楚來龍去脈,錢是從一個叫何燕鴻的人賬戶上匯出去,還謹(jǐn)慎地轉(zhuǎn)了兩道手。 這個何燕鴻,章懷瑜有印象。 在駱佩瑤成年禮上見過,是她親舅舅,從小照顧她,養(yǎng)父一般的存在。 聯(lián)系駱佩瑤干的那些事,顯然,真正的指使人是她。 他哥告訴他,駱佩瑤自己承認(rèn),對寧寧的敵意是為羅可欣不平。不過他哥覺得可能是因為兩人長得有點像,駱佩瑤卻長得不如寧寧,女人嫉妒心作祟,不想抬頭不見低頭見,淪為尷尬陪襯。 就這? 又是挑唆羅可欣,又是當(dāng)面搬弄是非,甚至背后陰人。 前兩者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可以用一時激憤解釋。后者又要調(diào)查他前女友,又要故意轉(zhuǎn)幾道手取現(xiàn)金,路子挺野,找的還是道上的人。 這么深思熟慮,這么小心翼翼,這么大動干戈,只為這點嫉妒心? 章懷瑜覺得沒那么簡單。 他不打算直接質(zhì)問駱佩瑤,對方肯定又是敷衍他哥那一套說辭,最后道歉了事。沒有造成什么惡果,又有她爸的面子在,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他決定盯著那些人,看會不會再有動作。再摸摸駱佩瑤的底,查清楚她哪來這么大惡意。 不讓寧寧單獨去四川旅游,就是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不放心。 結(jié)果,駱佩瑤真的迫不及待動了起來,大概是路徑依賴或者人脈有限,何燕鴻找的還是原來那個道上混的,對方在找急缺錢的大車司機。 這種手段,他太熟了,制造車禍rou|體上消滅競爭對手,簡單粗暴卻行之有效,港城出過幾例。 章懷瑜臉色一沉到底,眼底寒氣逼人。 恨不得立刻去掐死駱佩瑤,握著手機的指骨咔咔響了兩下,聲音仿佛淬了冰:“盯緊了,別打草驚蛇,等他找到人達(dá)成交易再出手。你做過警察你最懂,我要鐵證如山,再好的律師做辯護(hù)都沒用?!?/br> 章懷瑜氣極反笑,嘴角勾起森冷弧度。我管你為什么,摁實殺人未遂的罪,你爸也保不住你。 緩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章懷瑜若無其事回來,問了林管家,得知人在二樓露臺曬太陽,他找過去。 陽光和煦,她躺在搖椅里擼貓,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臉,白皙精致的臉上綻放笑容,明亮的眼睛里都是歡喜。 章懷瑜滿心歡喜,走過去抱住她,無意中不斷收緊手臂。 感覺到他的力道不同尋常,何以寧詫異:“怎么了呀?” 章懷瑜只是有點害怕,怕出現(xiàn)無法控制的意外,他抱起她,坐進(jìn)搖椅:“我得到消息,有個跟我不對付的人,放話讓我小心點,我怕他朝你下手?!?/br> 何以寧驚訝:“這么猖狂。”馬上安慰他,“國內(nèi)治安好著呢,尤其是滬市這種大城市,估計對方也就是口嗨?!?/br> 章懷瑜哄她:“那個人腦子有點不夠數(shù),蠢人壞起來不按常理出牌,防不勝防。為了以防萬一,我安排幾個保鏢跟著你,放在暗處,不放在明面上。最近盡量少出門,好不好,別讓我擔(dān)心?” 何以寧點頭,她沒那么頭鐵,拿自己安危開玩笑。她超怕死的好不好,t自己還有那么多錢沒花完,絕對會死不瞑目。 章懷瑜松一口氣:“對不起,連累你了。給我點時間,我會盡快解決。” “干嘛說這個,被神經(jīng)病盯上又不是你的錯,”何以寧親了下他的嘴角,獎勵一個安慰吻,“正好,我最近有點想學(xué)畫畫,這段時間就修身養(yǎng)性在家學(xué)畫?!?/br> 章懷瑜失笑,她還挺能自得其樂:“學(xué)什么畫?” 何以寧:“國畫?!?/br> 章懷瑜:“我給你找老師。” 何以寧本想說讓林管家去找,對上他的眼,從善如流:“不用找很有名氣那種,我一個初學(xué)者找個耐心好的老師就行?!?/br> 章懷瑜點頭,看著散在桌子上的照片:“都洗出來了?” 照片是這次旅游途中拍的,程英剛剛拿過來。 何以寧喜笑顏開:“你和程英的拍照技術(shù)越來越棒了。” 章懷瑜情緒值拉滿:“那是你漂亮,怎么拍都好看?!?/br> “我也這么覺得?!?nbsp;她自戀點頭,繃不住笑出聲。 章懷瑜跟著笑,拿起照片一張張看,挑出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古色古香的庭院里,金燦燦的銀杏鋪滿地,她坐在銀杏樹下的秋千上,紅色襦裙飄逸似仙,長發(fā)及腰珠釵滿鬢,肌膚白皙如雪而眉眼烏黑透亮,笑容明媚無憂無慮。 他緩緩笑起來:“這張我放辦公室,工作累了,看一眼立刻滿血復(fù)活。” 何以寧皺皺鼻子,笑他:“紅裙控。” 章懷瑜振振有詞:“我只控你的紅裙,準(zhǔn)確來說,你穿什么我都控,我是寧寧控?!?/br> 饒是對他的甜言蜜語都快免疫的何以寧都有點耳尖發(fā)紅,嗔他:“看你的照片?!?/br> 章懷瑜笑,接著挑出一張他們的合照,是他從后面抱著她,背景和人物都拍得很好:“這張也放辦公室。” “你放那么多干嘛,要不要整一塊照片墻?” “這個主意不錯?!?/br> 何以寧趕緊制止:“那是辦公室不是你家。” 章懷瑜樂不可支:“我逗你的?!?/br> 何以寧狐疑,怕他真人來瘋,在辦公室里弄一地方做照片墻。 章懷瑜忽然想起來:“你以前的照片在哪兒?上次說好讓我看的?!?/br> “在書房。” 章懷瑜問明白哪個位置,興致勃勃去取,片刻后拿著好幾本相冊回來,抱著她繼續(xù)看照片,先從日期近的開始。 “……這是大學(xué)畢業(yè)照,我們班長租了一批民國學(xué)生裝?!?/br> “我和蘭熙第一次去故宮?!?/br> “爬長城,累死我了,你知道爬到一半我有多崩潰,不想上又下不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長城?!?/br> “高中畢業(yè)照,中學(xué)時期我都沒什么照片?!?/br> “初中作文比賽頒獎,我初中時作文寫的還挺有靈性,高中就不行了,都是套路啊套路?!?/br> “噗嗤~” 看見臉被腮紅涂成猴屁股的小小寧,章懷瑜忍不住了,真心忍不住。 何以寧紅著臉要翻過去,架不住力氣沒他大,被他單手圈住雙臂不能動彈,惱羞成怒叫:“不許看不許看!” 章懷瑜偏要看,津津有味地看:“你這會兒大概十歲左右吧,這是要上臺表演?” 何以寧恨自己沒有毀尸滅跡,暴露了自己的黑歷史,小學(xué)時被老師拉壯丁表演六一兒童節(jié)節(jié)目,鬼知道化妝那位老師的審美為什么那么驚悚,仿佛跟她們這群小學(xué)生有深仇大恨。 欣賞夠了小小寧的黑歷史,章懷瑜心滿意足翻到下一頁。 在何以寧看來小時候的照片都是黑歷史,世紀(jì)之初鄉(xiāng)鎮(zhèn)影樓風(fēng),加上老人家的審美,懂得都懂。 眉心一點紅,腮紅如高原紅,嘴唇紅艷艷,衣服要多夸張有多夸張。 她扮過唐僧,扮過許仙,扮過白娘子,還穿著紅肚兜纏著紅綢緞扮過哪吒,披過婚紗頭巾,戴過旗頭……年紀(jì)不大,人生經(jīng)歷那是相當(dāng)豐富。 誰能想到如此多財多億的白富美,竟然留下了如此豐富的黑歷史,她不完美了。何以寧擺爛了,笑吧笑吧,小時候的黑歷史,跟長大后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章懷瑜險些笑岔氣,翻到下一頁,笑容倏爾一頓。 穿著花衣服的小嬰兒白白胖胖,小臉rou嘟嘟,足足三層下巴。 年代感濃重的竹藤圈椅,塑料感滿滿的假桃花樹。 角落里的記憶猝不及防襲擊了章懷瑜,他見過一模一樣的照片,在老宅謙叔書房的相冊里。 謙叔當(dāng)時說是駱佩瑤的百日照,自己是震驚的,爸爸長得俊美矜貴,女兒居然不是小仙女,而是個白胖丸子,一點都看不出哪里長得像。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確定是親生的嗎? 因為照片背景太夸張,小嬰兒胖得太夸張,長相和她爸反差太大,以至于他印象極為深刻。上次回港去書房找女媧的投資資料,無意中看到相冊,還隨手翻了翻,里面也有他們兄妹三的照片。 駱佩瑤的照片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小時候的相冊里? 章懷瑜壓下驚疑不定,若無其事地笑:“這是你嗎?你還有這么rou嘟嘟的時候?那會兒多大,三四個月?” “當(dāng)然是我,剛好一百天,這是我的百日照。”何以寧堅決維護(hù)胖寶寶的尊嚴(yán),“嬰兒肥聽說過沒,我身體力行地證明了那句話——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她的百日照。 同一張照片,不可能是兩個人的百日照,肯定有一個人不是照片里的人。 章懷瑜舌尖抵了抵牙關(guān),駱佩瑤長得像寧寧,駱佩瑤同樣長得像謙叔,可駱佩瑤是整出來的像。他當(dāng)然知道駱佩瑤整過容,還是動骨頭的大整。他已經(jīng)想不起駱佩瑤最初的模樣,只知道長相并不差,但是不像她爸,后來整得越來越像。 所以,寧寧才是真正長得像謙叔那一個。 怪不得,駱佩瑤明明原本長得不錯,卻愿意自討苦吃削骨整容,她一而再地想在他們之間搞破壞,甚至不惜準(zhǔn)備買兇殺人,都是為了繼續(xù)蒙混騙人。 駱佩瑤的舅舅姓何,寧寧是不是隨了母姓? 可謙叔怎么會糊涂到認(rèn)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