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但是一直留著心眼,保留了當年的信息,也虧得如此,才換來一線回旋余地。 常春麗的講述以及來往信息足以證明當年所謂的勾引朱昌礪,慫恿其離婚都是子虛烏有的污蔑,一切不過是場惡意滿滿的陷害。 “我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歸根到底是被人威脅,只能算一個從犯。”常春麗語帶怨恨,她是助紂為虐,可她并非惡意害人。 她其實挺喜歡那個補課的小姑娘,耐心細致,大幅度提高了女兒的成績,被朱昌礪sao擾之后,抵制住了誘惑,還特意提醒她。 當時多給她一個紅包是真心實意的感謝,誰能想到后面會發(fā)展到這副模樣。 常春麗目光點了點手機,“罪魁禍首是這個號碼背后的人,是她咄咄逼人在先。”說話時,她看著明琪。 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來,周應(yīng)謙總不會無的放矢,十有八九就是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手機在朱院長幾人手里傳閱,信息是真是假,回頭一確認便知,沒有造假的意義。 朱院長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扶了扶眼鏡,問駱應(yīng)鈞:“周總查到號碼背后的人了?!?/br> 陳述的語氣。 駱應(yīng)鈞點頭,看許以寧。 她拿出文件袋,慢慢說道:“號碼明面上的登記人是一位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幸好,我爸找到了賣號碼的那個人,根據(jù)微信收款記錄確定了人?!?/br> 這里頭花費了海量的人力物力,還需要一點運氣,以至于大半年后才找到證據(jù)。 還得感謝移動支付的普及,不然真就石沉大海,永遠沒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許以寧直視緊緊捏著手指的明琪:“你要怎么解釋?” 明琪如墜冰窖,萬萬沒想到,這都能查出來。早知道,當初就該用現(xiàn)金,可誰能想得到會被查出來。 恰在此時,會議室的前門傳來敲門聲,三聲之后,門被從外面打開。 笑容滿面的陸淮海走進來,作為校友,還和母校深入合作過,他當然也來了,還準備了一筆捐款作為校慶賀禮。 見到陸淮海,明琪眼底迸射出光芒,哀哀叫了一聲:“二舅?!?/br> 她二舅心里苦。 本來嘛,百年校慶老同學(xué)聚首,他們班里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同學(xué),過勞猝死的,病死的,見一面少一面,難得見面格外高興。 好心情毀于倪主任的短信,這都什么破事??? 不想管,真不想管,兩兒子都沒給他惹過這種烏七八糟的事情??杉热恢懒耍偟眠^來表個態(tài),萬一被當成一丘之貉怎么辦? 第096章 “周總, 好久不見?!标懟春8裢鉄崆榈厣锨拔兆●槕?yīng)鈞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至交好友。 比方說朱院長和倪主任幾人,就有點方, 沒聽說兩人有交情啊? 駱應(yīng)鈞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陸淮海的熱情了, 近幾個月他們在各個場合‘巧’遇過好幾次, 還一塊打過兩次球。 伸手不打笑臉人, 駱應(yīng)鈞與他寒暄兩句。 陸淮海放開駱應(yīng)鈞,轉(zhuǎn)而和藹可親地看著許以寧:“賢侄女,我們又見面了。” 許以寧:“……陸總好。” 陸淮海笑瞇瞇:“見外了, 見外了不是,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了,叫伯伯好了。” 許以寧微笑不語,上次被弄懵了, 回頭她就問過駱應(yīng)鈞, 點頭之交而已。至于為什么這么熱情,當然是不懷好意,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 眼見陸淮海的罕見的熱情,明琪一顆心只往下墜, 墜入冰窖,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聲:“二舅?!?/br> 陸淮海視線落在明琪身上,倪主任電話里說得簡略, 但是憑著幾個關(guān)鍵字, 他大概能猜到大致情況。周應(yīng)謙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敢發(fā)難當然是有證據(jù), 真叫人不知道說什么t才好。 為了個男人,還是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下三濫的手段,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丟人現(xiàn)眼啊。 “你們繼續(xù),”陸淮海指了指明琪,“要真是她錯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yōu)殡y,該怎么辦就這么辦,二十好幾的人了,該為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br> 明琪的臉一白到底,身體都打了個晃。 同樣臉色難看的還有她身邊的魏展鵬,一時分不清陸淮海是真心還是假意,雖然圈子里都說陸家和明家劃清界限,可打斷骨頭連著筋。何況陸老爺子還沒死,陸家怎么可能徹底不管明琪母女倆,也就是一時生氣,過了氣性就好。 所以自己追求明琪,固然有幾分喜歡在,更多的還是利益考量。哪怕隨著一件又一件的證據(jù)擺出來,幾乎可以證明明琪就是幕后之人,他也只是驚訝她居然還有這樣一面,并沒想過因此分手。 把圈子里的人挨個槍斃了,肯定是無辜之人,可擱一個槍斃一個,肯定有漏網(wǎng)之魚。 完美無瑕的好人沒那么多。 陸淮海袖手旁觀,才是真正的問題。 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現(xiàn)在輪到明琪說了,許以寧再次問她:“這個號碼是你買走的,你打算怎么解釋?” “一時好奇買的號碼,沒幾天手機就在圖書館丟了?!泵麋鳚u漸冷靜下來,只是短信不是錄音,憑什么斷定是她,“那時候我還沒喜歡上江敘白,我沒理由這么做?!?/br> 她看著陸淮海,別人的看法不重要,二舅的看法才重要,她慢慢紅了眼眶:“舅舅,不是我。在江敘白的事情上,我沒有勸我媽,順水推舟確實錯了,但是這件事和我無關(guān),舅舅,你信我。” “手機丟了,倒沒聽你提起過,那會兒我們關(guān)系還挺好的?!痹S以寧輕嗤一聲,之前他就和駱應(yīng)鈞討論過,明琪十有八九是不會承認的。而現(xiàn)有的證據(jù)確實不能釘死她,但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桿秤,自會評斷。 明琪:“一個手機罷了,沒什么值得說的?!?/br> 陸淮海翻看著當年的手機短信,用詞冰冷強勢,實在難以和他印象里柔弱乖巧的明琪聯(lián)系起來。不過在知道她是怎么和江敘白在一起之后,他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外甥女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單純善良,她肚里長牙的。 許以寧笑了下:“你對我是不值得說,去和警察說吧。” 明琪一愣:“你報警了?” “這是惡意誹謗,當然要報警,幸好還沒過五年追訴期。”報警多好,藍底白字公告才有說服力,校方這邊也能給出相應(yīng)說法,還她一個清白。 常春麗這邊是板上釘釘了,明琪那邊就看警察能不能查出什么來,畢竟過去快五年了,能查到這一步她已經(jīng)很滿意。 耿耿于懷多年的事情,終于可以放下。 得了信,民警敲門而如,請常春麗和明琪走一趟,協(xié)助調(diào)查。 “舅舅?!泵麋骰帕松?,忍不住向陸淮海求助。 陸淮??戳诉^去。 明琪脊背一涼,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在那雙眼睛里找不到絲毫舐犢之情。 陸淮海語調(diào)平靜:“放心吧,警方會公事公辦,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好人?!?/br> 明琪顏色如雪,忍不住去看魏展鵬。 魏展鵬目光躲閃,陸淮海都不管了,他怎么管,何況也沒本事管啊。 明琪只覺得齒冷,男人,這就是男人,之前要甜言蜜語,一朝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就棄如敝履。江敘白是這樣,魏展鵬也是這樣。 常春麗和明琪隨著民警離開。 魏展鵬自覺沒有繼續(xù)留下的意義,尷尬地對陸淮海笑了笑:“陸伯伯,那我先走了。” 陸淮海冷冷睨著他,大老爺們一點血性都沒有,怪不得魏家在走下坡路,要是個聰明的,就是裝也得在他面前裝出情深意重的模樣來,挑上這么個貨色,那母女倆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魏展鵬縮了縮脖子,尬笑兩聲離開。 “家門不幸,讓諸位見笑了?!标懟春?嘈?,“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中午我做東怎么樣?” 倪主任搭梯子:“你是當舅舅的,又不是當爸爸的,侄子外甥一大堆,哪里管得過來?!?/br> 陸淮海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 有一說一,外甥女和子侄確實不一樣,一來是女孩子,難免寵愛幾分,二來姓明不姓陸,當舅舅的寵著點可以,教育就有點越權(quán)了,哪知道被她爹媽養(yǎng)成這脾性。想想她爹媽,一個出軌養(yǎng)小三私生子坑害原配妻女,另一個囂張跋扈,似乎也什么可意外。 朱院長看看駱應(yīng)鈞,便說:“今天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陸總好意只能心領(lǐng)了。” “那就改天,改天一定要賞光啊?!标懟春Uf著轉(zhuǎn)向駱應(yīng)鈞。 “那到時候再約了,”駱應(yīng)鈞客套了一句,站起來對朱院長道,“這件事就等警方那邊的結(jié)果?!?/br> 朱院長面露歉疚,和明琪有沒有關(guān)系還有分辨的地方,常春麗無理取鬧卻是證據(jù)確鑿了:“當年學(xué)校確有處理不當?shù)牡胤剑撕瓮瑢W(xué)。不知道何同學(xué)有沒有深造的打算?” 許以寧笑著回:“打算明年考研,想申請國外的學(xué)校?!?/br> “挺好,挺好,你還年輕,正應(yīng)該多讀幾年書?!敝煸洪L毫不意外,以他們的家庭背景,本科在國內(nèi)讀了,研究生十有八九是要在國外,他就是表個態(tài),“等警方結(jié)果出來,學(xué)校也會出一個公告,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到此算是落幕了,不可能再抓著不放。 對此結(jié)果,許以寧已經(jīng)滿意了。 朱院長等人且有的忙,送到樓下后,便匆匆離開。 陸淮海拉著駱應(yīng)鈞看著許以寧,笑瞇瞇問:“怎么沒見你的小男朋友?” 許以寧想了想,回答:“工作忙。” “小伙子正是打拼的年紀,確實忙。”陸淮海一改笑模樣,語重心長,“倒是叫你受委屈了,伯伯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畢竟那是我外甥女,她做那些事的時候多多少少仗了我的勢,我也在無意中做了幫兇。伯伯只能說,我會再確定一下,要是交換生的事情確實和她有關(guān),我絕對不會護短,便是警方那邊查不出確鑿的證據(jù),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是她虧欠你的?!?/br> 許以寧微笑:“您言重了,一切交給警方處理便好?!?/br> 巴不得明琪付出代價,但是并不想因此和陸家父子扯上關(guān)系。 她的警惕毫不掩飾,陸淮海心里為小兒子掬一把同情淚,年輕人還得努力啊。 雖然不喜明琪手段,但主要是手段太下三濫上不得臺面,至于插足什么的,只能說他道德有點,但是不多。 別人當三,自甘下賤。明琪當三,別下三濫。兒子當三,傾城之戀。 就是這么雙標。 陸淮海知道過猶不及,沒再多說:“我還有事,先去忙了,你們也隨意。”又拉著駱應(yīng)鈞的手熱情握了握,“有空再一起打球,我最近苦練球技,肯定能贏回來?!?/br> 駱應(yīng)鈞笑了笑:“拭目以待?!?/br> 陸淮海揚長而去。 一起下來的班長和團支書陳姿也要告辭,臨走前陳姿問:“中午班級聚會,你來不來?” 許以寧歉然:“不好意思,我有事?!币槕?yīng)鈞去見人,中午大概率是要請客吃飯的。 她補充道:“要不回頭你把賬單發(fā)我,我請大家吃飯?!?/br> 陳姿笑:“這么財大氣粗?!?/br> “我不是拍短劇掙錢了嗎,應(yīng)該的?!?/br> 她短劇掙錢都知道,還在群里被起哄發(fā)過紅包,陳姿便不再客氣。雖然不知道她爸的來歷,但是看院長他們的態(tài)度就知道肯定來歷不凡,再看她這一身打扮,光那個手表都夠在京市買套房了,一頓飯錢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