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發(fā)出清脆的叮咚聲。蘇澄站在林氏經(jīng)絡(luò)調(diào)理館的門口，校服外套下穿著便利店兼職的制服襯衫，領(lǐng)口還別著他的名牌。

    下課了？林晚從里間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她今天沒穿白大褂，而是一件寬松的米色針織衫，頭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頸邊。

    蘇澄局促地點點頭，手指不自覺地揪著書包帶子。他本該直接去便利店上晚班的，卻在看到林晚發(fā)來的新到一批助眠精油消息后，鬼使神差地繞路過來了。

    我、我只是路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卻不聽話地往診療室方向飄。那張鋪著潔白床單的按摩床從半開的門縫里露出一角，讓他想起上周被按在床上的情景。

    林晚唇角微揚，將馬克杯遞給他：蜂蜜柚子茶，暖胃的。她的指尖在交接時不經(jīng)意擦過蘇澄的手背，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兼職到幾點？

    晚上九點。蘇澄捧著溫暖的杯子，柚子香氣縈繞在鼻尖。他小口啜飲著，沒注意到一滴茶水正順著杯沿滑落。

    小心。林晚突然靠近，拇指輕輕抹去他下巴上的水漬。這個動作讓蘇澄渾身僵住，呼吸都停滯了一瞬。太近了——他能聞到林晚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能看到她鎖骨處隨著呼吸起伏的銀色項鏈。

    謝...謝謝。蘇澄慌亂地后退半步，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展示架。幾瓶精油搖晃著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手忙腳亂地去扶，反而碰倒了標著舒緩配方的樣品瓶。

    玻璃瓶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濃郁的薰衣草香氣瞬間彌漫開來。蘇澄臉色煞白：對不起！我、我賠...

    噓，沒關(guān)系。林晚按住他發(fā)抖的肩膀，從柜臺下取出清掃工具，只是樣品而已。她蹲下身收拾玻璃碎片，針織衫領(lǐng)口微微下垂，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蘇澄呆立在原地，視線不知該往哪放。他突然注意到林晚右手腕內(nèi)側(cè)有一個小小的紋身——極細的黑色線條組成一個抽象的蝴蝶圖案，翅膀處點綴著兩點紅色，像是花蕊又像是血珠。

    這個...他下意識指向那個紋身。

    林晚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拉下袖口遮?。耗贻p時的沖動。她站起身，突然伸手摘掉蘇澄領(lǐng)口的名牌，打工很辛苦吧？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蘇澄耳根發(fā)燙。他低頭看著林晚手指間翻轉(zhuǎn)的名牌，上面印著他青澀的證件照和工號。還、還好...就是站久了腿會酸。

    下次可以來做腿部放松。林晚將名牌別回他胸前，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鎖骨，學生優(yōu)惠。

    蘇澄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他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離上班只剩二十分鐘了。我該走了...他小聲說，卻站在原地沒動，像是等待什么。

    林晚從柜臺取出一個小紙袋：助眠精油，試用裝。她將袋子塞進蘇澄的書包側(cè)袋，手指在抽離時故意勾了下他的小指，睡前涂在太陽xue，記得想我。

    這句話像一道電流擊中蘇澄。他幾乎是落荒而逃，推開玻璃門時差點被門檻絆倒。身后傳來林晚輕柔的笑聲，讓他從耳尖紅到脖子根。

    便利店的工作枯燥又疲憊。蘇澄站在收銀臺后機械地掃碼，腦海中卻不斷回放林晚為他擦去茶漬的觸感。那截露出的手腕，那個神秘的紋身，還有那句記得想我...

    喂，新來的！店長的吼聲把他拉回現(xiàn)實，711號的關(guān)東煮加湯！

    是！蘇澄手忙腳亂地去拿湯勺，卻不小心碰倒了調(diào)味瓶架。七味粉撒了一柜臺，嗆得他直咳嗽。店里的顧客投來不滿的目光，他連連鞠躬道歉，眼眶都紅了。

    整理柜臺時，書包里的精油散發(fā)出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蘇澄深吸一口氣，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陽光和薰衣草香氣的按摩館。他偷偷將一滴精油抹在手腕內(nèi)側(cè)，每當疲憊時便悄悄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