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局是不是還沒到？”何亦大步走過早就等在門口的老漢，“那我們先開會?！?/br>
    老漢點頭，瞄了一眼他身后的何風：“寧隊也回來了。”

    “那就請她也過來?！?/br>
    何風還要跟著往里走，何亦斜了他一眼：“你留下?！?/br>
    “??？”何風摸了摸腦殼，“我留下……干啥？”

    “迎賓?！?/br>
    何風嘴角抽了抽，這個點能迎來的也就只有錢局了，他去迎賓，不就是找抽么？

    他有點難以置信：“哥，你不會這么狠心吧？”

    “哥？”何亦瞇起眼，把何風扒著門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想寫檢討是不是？叫何隊！”

    何風發(fā)出如同母豬生產(chǎn)一般的嚎叫被何亦一腳踹了出去。

    過了一會，寧瑪顧及推門進來，顧及被何風當成軟柿子拖住，說什么都要顧及“勝造七級浮屠”，最后還是何亦親手“大義滅親”，把何風從二樓樓梯口踹了下去。

    “許老師呢？”寧瑪問整理完“家庭內(nèi)部矛盾”的何亦，“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留在e大了。”

    寧瑪抬起眉。

    “應屆畢業(yè)生，學習成績中游，家境優(yōu)渥，學生干部，同學緣一般，老家離宴城不遠?！焙我嘌凵裼崎L，“這些條件雖然已經(jīng)很具體了，但滿足這個條件的學生在宴城也能找出一把。關鍵是，她那天早上正好出現(xiàn)在環(huán)城二線的起始站。這應該就不是巧合了。”何亦歪著身子看寧瑪，“最有意思的是，這個女生堅稱當天除了她還有另外一個男生跟她一起。但是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本來安排要和她一起做志愿活動的同學當天并沒有出現(xiàn)?！?/br>
    寧瑪手上轉(zhuǎn)著一支筆：“會不會有人冒充？”

    “有可能?！焙我嗖[起眼，“但我更傾向于另一種可能。記得那封發(fā)給你的郵件么？”

    寧瑪點頭。

    “我發(fā)掘并培養(yǎng)出了一個優(yōu)秀的殺人犯?！焙我嗾f得很慢，好像在品嘗這句話里更隱秘的意義，“這個人就像一個導師，學生要出作品……”他側(cè)頭看向?qū)幀?，“導師會不會當場看著？?/br>
    “你的意思是，那天早上兇手和培養(yǎng)兇手的人都當場了？”

    “根據(jù)微博內(nèi)容側(cè)寫出來的罪犯畫像，應該是寫微博的人的，也就是被培養(yǎng)的這個‘兇手’。所以那個女學生的一切特征都符合寧鹿做出來的側(cè)寫。但是，寧隊你有沒有注意到趙勇的那段視頻，帶著面具的‘兇手’一直和放水蛭的盒子保持著不易察覺的距離——她很怕那個東西。”

    寧瑪明白了何亦的意思：“這個女學生很可能是替罪羊?！?/br>
    “沒有那么無辜?！焙我鄵u頭，“我懷疑她發(fā)第一條微博的時候，她的那個導師還沒找到她?！?/br>
    “所以，點子是她的?！?/br>
    “點子是她的，但是我想如果那個導師沒有找到她，她發(fā)的那條微博不過就是一場刷存在感的‘惡作劇’?！?/br>
    寧瑪皺起眉：“如果是女學生發(fā)微博在前，導師找她在后，那時間會不會太緊了？導師怎么這么快速有效地找到一個有“殺人欲望”但不敢自己動手的‘學生’的？”

    何亦舔了舔唇角：“我有一個猜想，但是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不可思議？”寧瑪笑了一下，“人皮氣球，隧道煎餅俠，世界杯病毒，還有‘背叛’我們的實習法醫(yī)……這些不都證明了這個世界有的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么？”

    何亦想想也是，在一個月以前他哪里想得到殺人竟然還有這么多花樣。

    這么想就不再害羞了，何亦扯開制服的扣子，大馬橫刀地一坐：“我覺得給你發(fā)郵件的人是一個專職的殺人，不，虐殺犯導師。這個女學生絕不是他的第一個學生，他手里應該有很多物色好的人選，這些人是他通過各種渠道發(fā)現(xiàn)的具有‘潛質(zhì)’的學苗，等到需要的時候，他就會找到他們。所以，這個女學生在之前可能就被他選定了，只是一直沒有‘開發(fā)’出來?！?/br>
    顧及聽得心驚rou跳。

    原來他以為殺人犯就夠可怕的了，沒想到何亦今天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職業(yè)“殺人犯導師”。

    人人都有萌生惡念的時候，觸動惡意的事情可能不需要有多轟動爆炸，有時只是因為心煩意亂的時候被人踩了一腳，就會把之前積攢的所有怨氣爆發(fā)出來。

    這樣的惡意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可是如果有人別有用心地尋找這些根本不會落實的惡意，并且利用它們，讓它們發(fā)酵成為現(xiàn)實……

    這樣的人太邪惡了！

    何亦還沒說完：“而且我懷疑，人皮氣球，603碎尸案甚至再之前的一些我們沒有串聯(lián)在一起的連環(huán)兇殺案都有這個人的一份‘功勞’。603碎尸案當時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因為兇手最后都被抓到了，但是，別忘了，那個案子里‘丟’了很多東西……”

    顧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何亦前面說的雖然匪夷所思，但想想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后面的這些……太天馬行空了吧？

    如果說這個“導師”和人皮氣球有關，他還覺得有道理，但是603碎尸案？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甚至還說在那之前還有……顧及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