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老亮吧！”寧鹿輕輕把小鸚鵡地中海的發(fā)型整理成反背頭，“省略一個禿字，聽起來又穩(wěn)重又陽光，揚長避短，很好很好。怎么樣？”

    南嶼笑著點點頭：“好聽?！?/br>
    寧鹿拽著老亮的屁股把它從袖子里拖出來：“聽見沒有？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老亮了?！?/br>
    對禿老亮一無所知的小鸚鵡喜提新名字。

    “好香啊?！睂幝寡銎痤^，歪頭打量著南嶼，“南家小少爺怎么有機會學(xué)這個手藝？”

    南嶼攪動著竄著香氣的蔬菜粥：“因為不學(xué)就會餓肚子。”

    寧鹿做了一個呆的表情。

    南嶼側(cè)頭看著她噗嗤笑出來：“我開玩笑的?！钡皖^看粥，“做飯挺好玩的，而且想吃什么口味只有自己最清楚，交給別人也麻煩?！?/br>
    “有人說，開玩笑說的話百分之八十都是真話?！睂幝褂檬种柑羝鹚男渥?，不忍直視地?fù)u搖頭，“看你瘦的，手腕就這么細(xì)……”她圈起手指往自己手腕上比劃，驚訝又滿意地點點頭，“還行，還是我的比較細(xì)。”又回來擺弄他的手腕，認(rèn)真地給他解釋，“你的尺骨莖突比較明顯，所以看起來很瘦?！?/br>
    南嶼翻著一只手的手腕給她玩，另一只手慢慢地攪著粥：“這樣啊?！?/br>
    “嗯。”寧鹿把他的手翻過來，“你的手長得挺好看的?！庇职炎约旱氖帜贸鰜矸旁谝贿叡攘艘幌拢安畈欢嗖畈欢唷！?/br>
    “什么差不多？”南嶼問。

    “纖細(xì)程度啊?！睂幝拱櫰鹈?，“可是，你的手上有很多繭子啊?！?/br>
    “嗯?！蹦蠋Z攥了一下拳，“小時候練槍練出來的。”

    “不對?！睂幝箵u頭，“練槍磨出來的繭子大多數(shù)在中指第二個指節(jié)，你這個連手掌上都有……”

    南嶼慢慢展開一個笑，輕聲說：“槍也有很多種啊。有的必須得用手掌……”

    寧鹿苦思冥想，什么槍得用上整只手，看他笑得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一種很先進很了不起的槍。

    直到吃完飯，寧鹿還是沒想出來。

    后來她也懶得想了。

    “老亮你自己在家要乖乖哦。”寧鹿拍拍老亮的腦袋，貼心地幫他把頭邊的羽毛攏在頭頂。

    剛剛在寧鹿那里得到了一小把稻谷，此時已經(jīng)全身心歸順于寧鹿手下，非常乖巧地在寧鹿手心蹭了蹭，表示妥妥的。

    寧鹿?jié)M意：“嗯……那就拜拜咯……不要咬我手指頭啦！很痛的！誒？你看這是什么？”寧鹿捏了一顆稻谷，往遠(yuǎn)處一扔，老亮立刻把腦袋扭過去看，寧鹿鼓勵它，“快去！叼回來！”

    她以為會看見老亮“策馬奔騰”的樣子，不想老亮追逐零食的背影“老態(tài)龍鐘”，簡直就是樓下邁著外八的老頭子。

    寧鹿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拉著南嶼就往門外跑。

    剛關(guān)上門就聽見老亮發(fā)現(xiàn)他們走了，又邁著外八過來撲門的聲音。

    寧鹿弓起手指，用指節(jié)敲了敲門：“老亮，你這么粘人會找不到女朋友的……拿出你男鳥的一面來！”

    門板那邊那邊傳來更激烈的撞門聲。

    寧鹿盯著門板：“完了完了。”仰頭看南嶼，一臉沉痛，“我可能要一直養(yǎng)著它了。”她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走，“本來合計趁找對象的機會，讓它倒插門呢，看來沒機會了……誒！”

    南嶼看她愁眉苦臉地轉(zhuǎn)了個彎，重重嘆氣的樣子活像老了十幾年。

    “你可以把它送給我。”

    寧鹿站住，不明所以地抬頭看還在上一層的南嶼：“嗯？”

    南嶼也站住，微微低頭，對上她的目光：“我說，如果你真的不想養(yǎng)它了，我可以把它帶走?！?/br>
    寧鹿張了張嘴巴，沒發(fā)出聲。

    “啊?！笨此臉幼樱蠋Z想到了什么，平淡地保證，“我不會吃了它?！?/br>
    不是。

    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寧鹿收回目光，看著下面的階梯。

    她想說的是……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有一天會離開你的生活。

    那么你為什么不指責(zé)我，明明已經(jīng)打定主意無論以前有過什么，未來的結(jié)局都是放棄，還總纏著你問有關(guān)過去的事情？

    為什么不罵我自私任性地走向你，卻揣著一顆隨時都會撒腿尥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