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要鉆那個牛角尖?！?/br>
    “聽話啊?！?/br>
    楊局感受到許清的情緒，嘗試安慰著。

    良久也沒有得到回復，把茶水遞過去，“來，喝點茶水，這個是我從北方帶來的漢中仙毫，這個茶啊，產(chǎn)地海報高，云霧高，茶葉含氮磷鉀微量元素，對身體好，尤其是對眼睛好，像是你這樣的射擊神手。”

    “那更好了?！?/br>
    許清起身，“楊局，您沒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不想多聽什么了。

    什么品茶，她更是沒有心情。

    “許清！”楊局叫住她，幾經(jīng)情緒控制，繼續(xù)，“許清，你該長大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我們沒有辦法的，我們只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就算是，咱們是警察，是刑警，咱們也不可能同時兼顧家庭和工作的?！?/br>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呢?！痹S清回頭，強忍著淚水不落下，哽咽，嗓子根部被塞住般，“所以，我mama難產(chǎn)的時候，他也不來嗎？”

    “最后一面，都不見？”

    時間在這一刻停住，被凝結(jié)的時間，楊局聽著許清的話，定是心里話了，想說點什么，同樣被哽咽住，不再開口了，本想著為昔日的老友辯解什么，看著眼前孩子的眼睛，這般心痛，說不出什么了。

    許清回神，理智跟著重獲支配地位，“對不起，楊局，我只是，只是沖動了，我沒有任何針對您的意思，以后的工作還是要拜托您指教，擊斃歹徒，營救人質(zhì)，都是我分內(nèi)的事，至于他，他不是我父親?！?/br>
    “您以后也不用再提起了?！?/br>
    “再次為我魯莽的行為，為您道歉?！?/br>
    深深鞠躬，“對不起?！?/br>
    楊局不忍心，咬了咬牙，“小清，有空去看看他?！?/br>
    許清無言。

    刑警隊二隊會議室，從楊局辦公室出來，已經(jīng)次日凌晨零點三十分了，很晚了，鄭隊他們還在忙，許清整理好心情，準備進入，卻被接線警員搶先一步，“鄭隊，近郊區(qū)，建國路外無荒山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

    “出警！”

    凌晨一點，安州近郊區(qū)，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警車紅藍色燈，交替閃爍著，隨后就是后勤警員把大燈豎了起來，案發(fā)地環(huán)景還是很復雜，上方是一個荒山，下方是一個小型的蘆葦湖，外側(cè)還有一些大石頭鋪砌著所謂“岸邊”。

    “什么人！”

    “不許動！”

    “案發(fā)現(xiàn)場，不能進入?！编嶊犈e起槍，大聲呵斥在女尸旁邊的陌生男子。

    “不對，鄭隊，應該是自己人，先把槍放下?！痹S清觀察著，她大學讀的就是刑偵痕跡檢驗專業(yè)，雖然這個專業(yè)她不喜歡，但是涉及刑偵，涉及人命，她不曾懈怠，并且痕跡檢驗和射擊都是一樣的。

    就是找準關(guān)鍵信息。

    刑偵專業(yè)同學，最常見的就是黑色雙肩包，有目的的觀察尸體，這很明顯就是刑偵專業(yè)的人，能做出的動作，反向思考，若是兇手，處理尸體的人，聽見警車開過來的時候，恐怕早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不是！”

    “不是，我是來報道的，我是痕跡檢驗科的實習生，我叫晨揚言，我就是剛進入，就聽見接線警員說，近郊區(qū)，建國路外無荒山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我就先趕過來了，我不是兇手，我只是在觀察?！?/br>
    晨揚言弱弱把相機舉了起來。

    “以后不能私自行動，歸隊。”鄭隊教育著，這段時間里，許清已經(jīng)把整體犯罪現(xiàn)場拍好了，刑警隊各科室的人要觀察，避免不了，會破壞現(xiàn)場，所以痕跡檢驗第一個工作就是要整體現(xiàn)場的證據(jù)拍攝工作。

    尸體的每一個角度都要看好，拍照，證據(jù)編號好，尸檢是法醫(yī)的工作，但是尸體外表的痕跡，還是要痕跡檢驗科管理，范圍一公里，像是這種荒山，警戒線最好拉到一公里外，并且每一個可疑腳印都要檢驗。

    “許檢驗，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鄭隊走來，許清放下相機，“初步痕跡檢驗結(jié)果，死者為年輕女性，年紀圈定在20歲到40歲，裸體，雙臂二頭肌處，有明顯半袖曬黑痕跡，目測超過一周時間，尸體皮膚沒有暴露在太陽下，這里不排除，死者生前被囚禁過一周時間?！?/br>
    “被剝離了面部，初步判斷這里不是第一兇殺現(xiàn)場，為第二拋尸現(xiàn)場，并且在第二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被剝離的面部，現(xiàn)場有明顯兇手腳印，但因為夜間視線問題，需要明天白天再次核對腳印信息?！?/br>
    鄭隊顰眉，“20歲到40歲，囚禁一周，剝離面部。”

    李恬恬抱著電腦過來，“《替代品b七天七千萬招聘》。”

    “鄭隊，許檢驗，你們看，這個招聘信息，和許檢驗剛剛說的，好像一模一樣——”

    01 真七千萬

    安州市谷城縣，十八線小縣城都算不上，南方的內(nèi)陸城市在高速發(fā)展的城市化進程中，谷城更像是被拋棄的老人，柳家莊一個普通農(nóng)戶家，砂石土鋪墊起的院子，年近50的中年婦女拎著尿罐出來，上午六點二二分，準時起床。

    老式鉚釘結(jié)構(gòu)的木門，需要點力氣打開，六點多，老式黃色玻璃，還是有點看不清，把尿罐放下，把燈打開，一個黑色拉桿箱進入視線，不大不小中的溜，門窗都是鎖著的，這拉桿箱是誰放這里的？

    走進，放倒。

    拉開拉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