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螢伸著脖子在他臉頰親了下。

    他微怔，而后嘴角翹起：“還要什么？”

    扶螢靠回去，垂著眼，紅著臉，低著聲音：“我不知道了，你不是說等天晴了去問問的嗎？”

    “好，那就暫且這些，家里有布，這幾日下雪剛好做不了什么別的，可以先做些出來看看。”

    “嗯?！?/br>
    “只是今年暫且沒法添置新衣裳了，明歲孩子大一些了，我們可以去城里看看，到時再添置新衣?！?/br>
    “柜子里不是有新的嗎？都還沒穿過?！?/br>
    李硯禧為了將她綁到這里來，提前做了許多準備，不光是衣物，就連衣裳也都準備好了，一柜子，全是新的。

    她看他一眼，撇了撇嘴。

    李硯禧倒是一點兒不心虛，厚著臉皮像沒事兒發(fā)生一般：“嗯。”

    扶螢就知曉他臉皮厚，若是多說些什么，恐怕他會說出更厚臉皮的話來，還不如閉嘴。她又道：“我想先畫出來，然后再比著剪?！?/br>
    “行，我去拿紙筆?！崩畛庫鹕?，將桌子擺放好，又將紙張鋪陳好，磨了墨將筆遞給她。

    她邊畫邊問：“這樣行嗎？”

    李硯禧用手比比：“得這樣大才行，要把整個小床鋪滿?！?/br>
    扶螢點點頭，又去修改。

    雪整整下了好幾日，幾乎沒小過，又或許夜里停過，但扶螢靠在李硯禧的肩上，睡得太熟，什么都未發(fā)覺。

    外面的雪鋪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能陷進半個印。

    房門開著，扶螢在門里指揮：“再大點兒！再多鏟點兒雪！”

    李硯禧穿得嚴嚴實實，拿著鏟鍬將小院角落里的積雪也鏟過來，往房門前的那堆雪上堆，堆完詢問：“這樣大行不行？”

    “給它弄圓一些?！狈鑫炗种笓]。

    李硯禧放下鏟鍬，將手衣綁緊了些，徒手將地上的雪搓圓，又搓圓一個雪球架在雪堆上，往雪上插了個掃帚：“這樣行了嗎？”

    “行了行了！”扶螢笑著就要踏出門檻。

    李硯禧慌忙去扶：“你慢些，地上很滑?！?/br>
    “我知道我知道。”她敷衍兩句，在地上撿了兩塊小石頭，安在了雪人臉上，笑著道，“看，這樣好看多了?！?/br>
    李硯禧也笑，從地上也撿了個圓形石頭，給雪人做嘴，雪人一下變得又呆又傻，惹得扶螢笑個不停。

    “雪又下起來了，進屋去吧?！崩畛庫鲋M門。

    她的兜帽上略飄了些雪花，但手揣在手暖里，又捧了個小手爐，一點兒都沒凍著，往炕上一坐，蹬掉鞋子鉆進被窩里，就更暖和了。

    “下雪了，梅花是不是也開了？”

    “應該，我明日出去看看?！?/br>
    “算了，別去了，路上有雪，我一個人在家也害怕?！?/br>
    李硯禧自是先應下來，第二日趁她沒醒出門去尋就是。

    她睜眼瞧見桌上的梅花，倒是沒問什么，晌午便坐在床上修剪花枝，家里沒有花瓶，她便讓李硯禧找?guī)讉€甕來，將花插進甕里也是一樣的。

    紅梅往房中一放，有幾分過年的意味了，她看了一圈，又問：“我想剪點兒窗花，有沒有紅紙？”

    “有?！崩畛庫麑⒓埡图糇幽脕恚退⑴抛?。

    她從前過年時也剪過窗花，說不上精細，但勉強能看，可李硯禧卻覺得，她剪的每一個窗花都十分好看。

    李硯禧從前只能在窗外偷看，現(xiàn)下卻能和她并排，心里說不出的開心，往她身后又墊了個軟墊：“靠著吧，坐久了腰疼。”

    “嗯。”她往后靠了靠，放下剪刀，將窗花展開，笑著問，“好看嗎？”

    “好看?！崩畛庫匆谎鄞盎?，又看一眼她。

    她將窗花放下，又拿一張紅紙，換了個花樣剪。

    李硯禧只是在一旁看著，悄無聲息往桌上添了兩個盤子，里面裝著橘子做的蜜餞。

    他往扶螢嘴邊放了一塊，扶螢下意識便接住了，嚼了好幾下才想起來問：“這是什么？還挺好吃，酸酸甜甜的?！?/br>
    “橘子蜜餞?！?/br>
    “先前做的那些？”

    “嗯?！崩畛庫麥愡^去親她一下。

    她偏過頭，敷衍也親他兩下：“好了好了，等我剪完窗花再說?！?/br>
    李硯禧卻彎起唇，雙手環(huán)抱住她，靜靜看著剪刀在她手中動。

    淮南比京城還是暖和不少，雪下了沒兩日，沒在地上堆積多少便停了，又沒幾日，便消融得一點兒痕跡也沒了。

    天晴了，李硯禧去外面添置了不少東西，全是些吃的喝的。扶螢看著窗子上貼的窗花，吃著盤子里的零嘴，嘴角未曾垂下過。

    除夕的晚上，外面的鞭炮聲不多，響過幾乎便停下了，好在屋里的柴火噼里啪啦，沒那樣冷清。

    扶螢和李硯禧面對面?zhèn)扰P在被子里，手被他握在手心里。

    “這幾日天暖和了，可以把被子都拿出曬曬?！?/br>
    “好，明日曬?！狈鑫烆D了頓，又道，“天暖和了，我想出去走走?！?/br>
    “等再暖和一些吧，這幾日太陽還行，但風大。”

    扶螢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出門？是不是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

    李硯禧摸摸她的臉頰：“沒。真是天還冷著，等開春了，徹底暖和起來了，我們再出門走。后面有一排桃樹，前兩日才剛結(jié)苞，等天暖和了應當會開，到時我扶你過去看看?！?/br>
    “嗯。”她往他懷里靠了靠，枕在他的肩上，用腦袋蹭蹭他的下頜，“小禧哥哥?！?/br>
    “又想要了？”李硯禧悄聲問。

    扶螢瞪他一眼：“才沒有?！?/br>
    他輕哼一聲：“不是想要，你會這樣喚我？”

    扶螢稍稍側(cè)身，肚子放在他身上，手和腿也放在他身上：“誰說的？我平時也會這樣喊的，你自己有偏見罷了?！?/br>
    “你平時哪里這樣喚過？心情好時喊全名，心情不好時叫我狗奴才?！?/br>
    “小禧哥哥。”扶螢在他耳旁輕聲道，“小禧哥哥，以后我都這樣喊你可好？”

    他低沉著聲音：“不好?！?/br>
    扶螢糾起他的耳朵，一下變了臉：“憑什么不好？”

    “因為我聽見你這樣喊，就會忍不住要弄你?！?/br>
    第58章

    “下流胚子！”扶螢在他臉上呸了一口。

    他撐在上方, 笑著在她嘴角親了下：“你想要嗎？不想要便算了。”

    扶螢沉默會兒，悄悄點了點頭。

    李硯禧掐著她的臉，在她嘴上又重重親了一口, 故意道：“還說不是想要了才那樣喚我。”

    她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揚著下頜道：“你要是喜歡聽, 我以后日日都這樣叫你就是了?！?/br>
    “你會在乎我喜不喜歡聽？”李硯禧不甚在意地撫摸她。

    “我……”她按住他的手, 想要解釋什么, 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手也松開了, 小聲嘀咕一句，“還說什么喜歡我……”

    “什么？”李硯禧沒太聽清。

    扶螢瞅他一眼：“沒什么！快給我舔！”

    “急什么？還說我好色？你不好？”他回懟幾句, 老老實實鉆進褥子里去了。

    扶螢撐著他的腦袋, 不一會兒又催：“你快出來?！?/br>
    他帶著滿唇水漬又拱出被子，皺眉詢問：“弄疼了？”

    “沒。”扶螢抱住他，“屋里只有我一個人，我害怕?！?/br>
    他撫開她額頭上的碎發(fā)：“蠟燭不是點著嗎？”

    扶螢抿著唇，不滿道：“我還是害怕。”

    “我知道了。”李硯禧一手撐著, 一手也抱住她，“不怕，有我在呢，真要出什么事，也有我和你一起?！?/br>
    “烏鴉嘴！”她眼眶微熱。

    李硯禧笑著改口：“好, 不會出什么事，有我在，就不會出什么事。”

    扶螢深吸幾口氣, 將眼中那股熱意逼回去，小聲又道：“我要在上面?！?/br>
    “好?！崩畛庫诖差^靠做好, 扶著她緩緩坐下，用五指梳梳她的長發(fā)別在耳后，捧著她的臉，輕聲問，“舒服嗎？”

    “嗯。”她臉哄著，唇咬著，柳眉微蹙著。

    李硯禧揚起嘴角，靜靜望著她，不敢多動一下。

    她早已顯懷，肚子比先前大了不少，平日里除非是她說要，李硯禧不敢輕易碰她，怕她萬一有個閃失。

    “小禧哥哥，吃。”扶螢又去按他的腦袋。

    他湊過去，又是吸又是吮，一個嘴叼著，一個手揉著，哪個也不冷落，惹得扶螢伸著脖子止不住喚他：“小禧哥哥，小禧哥哥……”

    他沒空說話，用嘖嘖聲回答。

    扶螢也就這會兒奔放些，躲進被子后便不說話了，不知是不是在為方才的放縱懊惱。

    李硯禧湊過去，掀開一小塊被子看：“都紅了，我咬得太用力了。”

    扶螢拍一下他的手，兇道：“不許摸了?！?/br>
    “又翻臉不認人了。”他嘴上調(diào)侃一句，心里還是有些失落的。

    扶螢看他一眼，翻過身，抱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