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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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看他一眼,蘸了墨,忽然想起幼時。 幼時她身子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看看書練練字打發(fā)打發(fā)時光,她最喜歡每日洗硯臺的時候,那是她唯一能玩水的時間,她總要將墨汁弄得到處都是,看著它們肆意地隨著水漂流。 李硯禧原先不叫硯禧,叫什么她也忘了,總歸是招財來福那一類的,她嫌俗氣,便給他改了名兒,諧音硯洗。 現(xiàn)下想來,她也記不起自個兒為何要給他取這樣一個名字了,她明明記得,她小時候不喜歡他來著…… 第66章 扶螢回神, 吩咐:“你去將兩匹粗布拿來給兩個丫鬟。要入冬了,讓她們兩個做兩身新衣裳?!?/br> 丫鬟正在給孩子洗衣裳,聞言立即起身跪地:“多謝夫人?!?/br> “都起來?!狈鑫灥酪宦? 又說,“往后你們一個叫香篆, 一個叫沉煙?!?/br> 丫鬟又行禮:“多謝夫人。” 李硯禧拿了布匹來, 扶螢又吩咐:“將東西收好, 繼續(xù)忙去吧?!?/br> 丫鬟們收了布匹, 歡喜對視一眼, 往屋里走,扶螢沒看她們, 接著將未記完的賬簿寫完, 放在一旁晾著。 “家里有小罐嗎?得熬油了?!?/br> “有是有的,先前主人留下的,只是恐怕落灰了,得拿出來洗洗才能用,我現(xiàn)下就去拿?!崩畛庫鶑N房去。 扶螢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塊兒, 還有別的要用的,得一并找出來,若是沒有,還得添置?!?/br> “罐子有,木托盤也有, 就差爐子,不過也不打緊,地上建一個泥爐也差不多。還差什么?”李硯禧說話的功夫已將東西都找了出來, 拿去外面溝邊沖洗。 扶螢道:“還有裝香膏的瓷瓶?!?/br> “那恐怕不好得,況且現(xiàn)在東西還沒賣出去, 不適合往里投這樣多銀錢?!崩畛庫肓讼?,“我看不如用竹節(jié)來裝。后面就有一片竹林,砍幾支來就夠了,我再一打磨,保證不比小瓷罐差?!?/br> “也行,先試試再說。”扶螢扶著膝蓋,彎著腰在一旁看著他洗罐子,“那花呢?” “這段時日有桂花,一會兒我們出去摘一些?!?/br> “總在外面摘也不是辦法?!?/br> “后面那塊兒地也是我們的,改明兒我把后面的圍墻敲了,往后再擴一擴,留住一個后院來,專門種些花?!?/br> 扶螢點了點頭:“這樣是差不多了?!?/br> 李硯禧將洗干凈的罐子放在窗下的板凳上晾著,擦擦手上的水,道:“走吧,這會兒剛好去摘些來?!?/br> 扶螢跟著他往外走:“要不我們搬去縣城里住吧?那里人多,做生意也方便些。” “人多也眼雜,比不過村里清靜,萬一被什么人盯上,恐怕又會惹來麻煩。生意也不是越做越大的好,做太大了容易招人眼,也要給上面上供,一堆麻煩事等著。況且,現(xiàn)下不知銷路如何,還是先將東西做出來,我拿去城里叫賣試試。若是賣得好,再去縣城租個鋪子,讓丫鬟去守著鋪子,也不必我們親自盯著了。” 扶螢略思索一番:“你說得也有理?!?/br> 她其實也不太喜歡卷入到那些事中,可實屬無奈,她也是怕往后的日子不好過,可見李硯禧這樣鎮(zhèn)定,心中也稍安一些。 “就在前面,是要折幾支回去嗎?” “折幾支,再挖個小樹苗回去?!?/br> “行?!崩畛庫炝送煨渥?,彎身挖了棵小樹,又折了幾支開滿的桂花,一并帶回去。 罐子還沒干,扶螢擺弄花插進瓶子里,李硯禧陪她擺弄一會兒,看罐子晾得差不多了,拿了來熬油。 院子里飄蕩著豬油的香味,扶螢坐在小竹床邊逗飛飛玩,李硯禧忙完也過來,和她腦袋挨著腦袋,一起和飛飛大眼瞪小眼。 豬油熬好,用托盤盛著放凝固,將花鋪在豬油上,反復(fù)三回,等待花香沁入油中,便成功了一半。 這便需要一段時日了,趁此間隙,李硯禧將竹節(jié)小罐打磨出來了。沒了外面那層綠,竹罐看著白凈透亮,還真不輸小瓷罐。 扶螢將沁好的油化開,再加上果香混合在一塊兒,倒入竹罐中冷卻。 天冷,香膏放在外面,一會兒就凝固了,瞧著清清透透的,挖出一坨在手腕上抹開,溫潤的香氣立即飄散開來。 扶螢舉起手放在李硯禧鼻尖下面:“如何?” “不錯。”李硯禧輕嗅,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其實他聞不出好壞,他只覺得扶螢身上的氣味都好聞。 “那趁天還未太冷,我跟你一塊兒去縣城里賣吧。” “我一個人去就成,你在家里陪孩子就好。” “為何?我也想去?!?/br> 李硯禧有些猶豫:“做生意沒那樣容易的,我怕你去受了委屈?!?/br> 扶螢瞥他一眼:“我知曉,但我不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這樣說好了,等個晴天,我和你一同去,我就不信賣個香膏能被吃了不成?” 他沒話說了,只能應(yīng)下。 扶螢轉(zhuǎn)頭去收拾小罐子去了,她將小罐外系上一根編好的草繩,再掛上兩朵紙花,瞧著沒那樣單調(diào)了。 天晴的一日,她帶好十多個小竹罐,和李硯禧乘車一起到了縣城里。 “看,那邊有個空地,我們?nèi)ツ抢??!彼赶蛞慌判傂∝溨虚g空出的地方,抱著布走了過去。 李硯禧跟在她身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跟上去,又道:“你要不去對面的茶樓里歇一會兒吧?我在這兒守著就行。” 她瞅他一眼,邊將竹桌支上邊不滿道:“你老是支開我做什么?” “我沒?!崩畛庫怪^,默默將小竹罐一個個擺放出來。他就是覺著,這里太亂太臟了,不是扶螢該來的地方。 “沒有就好,你別讓我知曉你還有什么別的心思?!狈鑫炗值伤谎?,“別站在那兒杵著了,旁人路過都瞧不見我們擺放的東西?!?/br> 他低著頭挪開,眼紅了一圈。 扶螢沒瞧見,坐在竹凳上,正抻著脖子張望:“怎么沒人來我們這兒?是不是要吆喝?要怎么吆喝?我不會呀,你會嗎?” 李硯禧鼻尖一酸,眼淚滾落,別開臉去。 扶螢這才發(fā)覺不對,扭著身子瞧他:“你哭什么?你哪兒不舒服了?” “你別坐在這兒了,去茶樓里吧。”他仍舊別著臉,低聲催促。 “我坐這兒怎么著你了?難不成我坐在這兒,你便哪兒不舒服不成?”扶螢撇著嘴,沒好氣道。 “嗯?!崩畛庫鸢l(fā)紅的眸,“你是小姐,不該做這個。” 扶螢一怔,頓了頓,挪開眼小聲道:“你別想騙我,你就是想我待在家里,最好是沒了手腳,這輩子只能依附你,你就能想欺負我就欺負我了?!?/br> 李硯禧沒說話,認真看著她。 她沒敢回視,搡了他一把:“你知不知道怎么吆喝?不會就快些找人去學(xué),我們晚上還得回去呢,你別在這兒耽擱時辰。” “就吆喝香膏就成?!崩畛庫洳亮税蜒蹨I,“我來吆喝就成……” “香膏!賣香膏——”扶螢打斷他,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沒想到真有人看來,尷尬地閉了嘴,又在心底罵自己一句,不就是被人看了幾眼,有什么的?罵完,她又朝看來的人問,“你要看看嗎?” 看來的是裝扮不錯的女子,女子走近兩步,看一眼:“這紙花配上小罐挺好看的,但我們小姐不用外面的東西?!?/br> 不待扶螢說話,李硯禧上前一步,道:“您若是喜歡,不如買一瓶回去試試,這里頭沒加什么旁的東西,直接吃了都沒問題。若實在不成,將香膏倒了,留小罐做個擺件也成。” 女子看他一眼,拿起罐子輕輕聞了聞:“真能吃?” 他拿起一個竹罐,用竹簽舀了一坨喂進口中。 女子臉上露出些笑意,伸出手背:“你給我舀一些,我試試,若是好了,就買一罐試試?!?/br> 李硯禧正要換一根竹簽,扶螢突然推他一下:“你讓。” 他看出她不高興,但不知她不高興什么,又不好現(xiàn)下問,默默退讓到一旁。 扶螢奪了他的竹簽,挖了一團,輕輕放在女子手背上:“這香膏潤膚留香,每日只需在手腕耳后抹一坨,便能留香一日?!?/br> 女子看她一眼,見她皮膚細膩,容貌不一般,立即信了:“好,多少錢一罐,我買一罐試試,若是用得好,以后再來?!?/br> “十文?!狈鑫灥?。 “喏?!迸訌暮砂锏钩鍪慕o她,挑了罐新的拿走了。 人走遠,扶螢將錢往袋子一塞,屁股往凳子上一坐,瞅李硯禧一眼,抱臂不滿:“哼!” 李硯禧抿了抿唇,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了?” “你少給別人獻媚!”她氣道。 李硯禧覺得好笑:“我哪兒跟旁人獻媚了?人家來買東西的,要試一試,我難不成還要給人家臉色看?” 扶螢推開他的臉:“李硯禧,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奴才,這輩子只能對我低眉順眼?!?/br> “我除了對你這樣卑躬屈膝過,還對誰這樣過?不是說了嗎?就是正常做買賣,旁人也是這樣的,不信你去別的攤上看看。” “我不看?!狈鑫瀯e開臉,“你回家?guī)Ш⒆尤ィ院笪易约撼鰜砭托小!?/br> “那怎么能行?你一個人要是遇到什么危險怎么辦?” “我不管,你就是不許對別人那樣!” “哪樣?我也沒哪樣?!崩畛庫麪孔∷氖郑澳阕约憾歼@樣小心眼兒,平日還嫌我管得多?” 她甩開他:“你不喜歡就離我遠點兒。” “我沒不喜歡。只是我們不都說好了嗎?到這兒來擺攤是看看銷路如何,若是好了,租個鋪子,就不需我們守著了?!?/br> 扶螢垂了垂眼,沉默好一會兒,催促:“來人了,你去招呼?!?/br> 李硯禧笑著看她一眼,起身又去給人介紹香膏。 她自個兒消化一會兒,也起了身,站去他身旁,和他一塊兒。 不得不說,李硯禧的確比她適合擺攤。他不急不躁的,無論來人說出什么話,拋出什么問題,他都能輕松接下,雖不像旁的攤主那樣熱情,但一看就很可靠。 扶螢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默默不插話了,只是在客人需要試用時,攬過這個活兒。 日暮,他們帶來的十余罐香膏,除卻拿出來給人試的那罐,全賣完了。 吹著晚風(fēng)乘著車,扶螢靠在李硯禧肩上:“早知賣得這樣快,應(yīng)當多帶一些的?!?/br> “明天再走一趟就成,你就別來了,在家里休息吧?!?/br> 扶螢不服氣:“憑什么?我也要來。” 李硯禧揚了揚眉:“路上過個母蚊子你都要吃醋,還是在家里待著好,免得醋壞了。” 扶螢左右看一眼,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少胡說八道!再說我把你嘴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