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明顯被這個稱呼震了一下，慢了半拍才上前扶住某個搖搖晃晃的人，卓清羽靠著他，神志不清的指著衛(wèi)明，點點頭，“等著?！?/br>
    蔣煜:“……”

    衛(wèi)明:“……”

    彭琛:“……”

    彭琛清了清嗓子，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挪開，對準了衛(wèi)明，小聲提醒，“在這呢?！?/br>
    卓清羽配合的點點頭，指了指衛(wèi)明，“你等著?！?/br>
    衛(wèi)明糟心地看著他，朝蔣煜擺了擺手，“……快帶走吧?！?/br>
    他說了頓了頓，又補充道，“看著點，他喝多了不老實?！?/br>
    蔣煜感受到卓清羽不安分的想要掙開他，面不改色的把人按住，朝兩人點點頭，“好，我們先走了。”

    衛(wèi)明趕緊揮揮手，示意趕緊走。

    目送二人離去。

    彭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說他腦子里在想什么？”

    衛(wèi)明翻了個白眼，“鬼知道他想什么，非得喊蔣煜來一趟，以前咱倆往車上一抬就送回去了，今天怎么那么費勁呢？”

    彭琛掃了一眼旁邊的空酒瓶，搖了搖頭，“算了，隨他去吧，能高興點就行?！?/br>
    “……也是?！毙l(wèi)明也嘆息一聲，“他跟卓叔，沒了卓爺爺調(diào)解，真就說不到一塊去了。”

    “順其自然吧，到底是父子?！?/br>
    ·

    車輛緩緩駛?cè)胍粭潉e墅。

    蔣煜來過一次，跟尤湛道過謝后，便輕車熟路地帶著卓清羽進屋。

    卓清羽并沒有睡著，到家了還知道自覺地輸入指紋，省了蔣煜不少力氣。

    把人扔到床上，濃郁的酒氣熏得他頭疼，蔣煜皺著眉回頭，準備去找身干凈的衣服給他換上。

    剛順手打開燈。

    背后的人卻突然吸了吸鼻子。

    蔣煜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去。

    卓清羽呈大字躺在床上，用胳膊肘擋住眼睛，聲音暗啞，“你他媽……開什么燈啊?！?/br>
    他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抬步朝床邊走去，強硬掰開了卓清羽擋住眼睛的手。

    “你有病啊?！弊壳逵疝抢佳?，有氣無力的罵他。

    他的眼睛赤紅，不知道是熬出來的還是喝酒喝的，顯得很疲憊。

    也格外脆弱。

    “沒哭？”蔣煜俯視著他，漆黑的瞳孔專注地打量他，似乎真的在確認他究竟有沒有哭。

    卓清羽即便喝多了，那也是卓清羽，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踹了他一腳。

    “說胡話呢你，趕緊滾！”

    蔣煜躲了一下，順勢去柜子前挑了件真絲睡衣扔給他，“洗不洗澡看你，衣服先換了?！?/br>
    卓清羽把衣服扔到一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蔣煜抱臂在一旁端詳良久，才低聲開口，“你到底喝醉沒有？”

    卓清羽斬釘截鐵:“沒有?！?/br>
    很好，那就是有。

    蔣煜目光掠過他渙散的瞳孔，掃了眼時間，大步走到卓清羽面前，抬手就要解他扣子。

    “你干嘛？”卓清羽皺著眉推他，眼睛都睜不開，聲音含糊道，“別煩我，我要睡覺?！?/br>
    “換衣服?！笔Y煜受不了他身上熏人的酒氣，但現(xiàn)在給他洗澡勢必要雞飛狗跳，只好退而求其次。

    卓清羽煩躁地說了兩句什么，多半不是好話，蔣沒聽清。

    他明明手腳軟綿無力，卻還是倔強得往蔣煜臉上招呼。

    兩人拉扯了半天，蔣煜才費勁地解開他最后一?？圩?。

    “嘖?！?/br>
    他凝視著某個神志不清的人，嘴里發(fā)出稍顯不耐的一聲，旋即將卓清羽翻了個面，揪住領子直接扯下了襯衫。

    “別亂動?！?/br>
    卓清羽胳膊肘撐著床，回頭正想罵兩句，就被人按了回去，蔣煜沒多想，照著他屁股拍了一巴掌示意老實點，旋即彎腰去解他的皮帶。

    “咚——”

    突然，一身悶響自身后傳來。

    蔣煜迅速回過頭。

    只見旋轉(zhuǎn)樓梯處，尤湛滿臉痛苦地捂住膝蓋，抬眼和蔣煜對視上后，又下意識往旁邊瞄了一眼，目光觸及道蔣煜放在卓清羽皮帶上的手，觸電似的收了回來。

    他簡直恨不得自戳雙目。

    尤湛連忙從兜里掏出鑰匙，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干笑兩聲，“我，我想著你有駕照了，來送鑰匙的哈。”

    說著就像是頭頂有把槍對著他似的，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放在地板上往前推了推，忍著疼轉(zhuǎn)身就想走。

    “等會……”蔣煜擰眉喊了聲。

    尤湛一個哆嗦，雙手抱頭往外跑，一遍跑還一邊喊，“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也沒看見，我什么也不知道！”

    “砰——”門被人大力的關上。

    蔣煜:“……”

    他只是想問需不需要醫(yī)藥箱，一樓有。

    屋內(nèi)寂靜良久，蔣煜黑沉的目光掠過卓清羽白皙光滑的背脊，肌rou線條恰到好處。

    他認命的抬手，幫大少爺換上干凈的衣服，提著酒氣沖天的襯衫褲子扔進臟衣簍。

    蔣煜洗完手從洗漱間里出來，輕輕揉了揉眼睛。

    床上的人呼吸勻稱，睡得很香，蔣煜看了兩眼，抖開被子替他蓋上。

    又仗著卓清羽斷片，修長的手指從對方額前的碎發(fā)移至臉頰，忽然用力掐了一把。

    看見睡夢中的人皺起眉，蔣煜勾了勾唇，轉(zhuǎn)身離開。

    第37章 斷片

    松陽巷往里走是一條又窄又黑的小路，光線晦澀，又途徑一個拐角才能看見一盞遍布著蛛網(wǎng)的老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