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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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一一與他們介紹,“這些都是陛下歷年賞賜之物。” 孟厭看著書房桌案上的紅珊瑚,不可置信地問道:“就幫陛下打了一場仗,便能得這么多賞賜嗎?” “大人,若非老爺他們打贏了那場仗,如今這天下還亂著呢?!惫苁掠H歷了二十年前的蝗災和大戰(zhàn),當年,陳留王朝差點滅國,幸得雍郡堅守了半年之久,才換得一線生機。 此戰(zhàn)之后,陳留王朝國威盡顯,周邊三國再不敢輕言犯境。 知曉了來龍去脈,孟厭再看滿屋的金銀珠寶,已然失了興趣。 今時今日的富貴背后是二十年前的累累白骨,為了天子的顏面引發(fā)的大戰(zhàn),那年奈何橋上的游魂何其無辜。 三人又問了管事幾個問題,基本拼湊出盧其二十年間的人生軌跡。 雍郡之戰(zhàn)后,盧其跟著另外四人去了京州封將領賞,之后回留郡買宅置地。他未娶妻未有子,平日愛去留郡的茶坊與酒樓,喝茶聽書會友。閑來無事,便會吆喝著去找其他四個兄弟喝酒閑聊。 管事:“錢將軍被殺前幾日,小人還瞧見老爺和瞿將軍在一起說話。” 孟厭想起盧其說最后一次見到瞿句余是半月前,可管事卻說錢來死之前,兩人見過。她忙追問道:“具體是哪一日,你還記得嗎?” 管事:“小人不會記錯,是五月十九。因那日小人丟了一塊碎銀,心痛啊?!?/br> 他丟了銀子,去后院找尋時,瞧見盧其正和一提著劍的男子說話,看身形,像是瞿句余。 “盧其撒謊了,另外三人應是他和瞿句余合謀殺死的?!?/br> 孟厭拉走崔子玉與溫僖,跑到一處無人的角落說出她的猜測,“瞿家的管事說瞿句余整日待在家中,怎會知曉另外三人的行蹤?特別是付禺與有夫之婦的瓜葛,是一月前才有的?!?/br> 只有在留郡四處逢源,喜好四方交友的盧其,才可能會知道這些辛秘之事。 “我們得查出他們因何事結(jié)盟?走,去瞿家?!?/br> 前面來查案的月浮玉和顧一歧剛走,瞿家的管事正要關門,溫僖伸手擋住,“我們有事想問問你?!?/br> 管事百思不得其解,“另外兩位大人才問過小人?!?/br> 這五人昨日明明是一起來的,今日剛來兩人問了一堆,又來三人說還有問題。 孟厭擠眉弄眼:“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不一樣?!?/br> 原是為了立功爭權,管事了然,“請三位隨小人入府?!?/br> 管事帶著三人先去了瞿句余的房間,房中陳設簡單,完全不似盧家般夸張。連桌上的裝點之物都是平常的物件,孟厭好奇:“陛下難道沒賞賜好東西給瞿將軍這個主將嗎?” 管事答:“賞賜倒多,可惜老爺全賣了,部分銀錢給了夫人的爹娘。還有一部分銀錢,給了當年雍郡之戰(zhàn)中,那些戰(zhàn)死士兵的親眷?!?/br> 崔子玉感嘆:“瞿將軍確有大將之風,富貴于他如浮云?!?/br> 孟厭問起瞿句余這個人,“瞿將軍平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不吃rou,算嗎?” 管事十年前入府當日,便被告知瞿句余不喜葷食,吃食中萬不可出現(xiàn)rou。他記得有一回,掌廚的廚娘做了一盤豆腐做的素rou,瞿句余看到后,當即發(fā)火將此人趕走。 崔子玉在地府已近百年,天上人間諸事均有耳聞。 一聽管事說瞿句余不吃rou,便知是怎么回事。糧草斷絕時,人也可能會是他人的盤中餐。 “對了,半月前。另外四位將軍來府中做客,小人曾去送酒,一進門便瞧見老爺似乎很生氣。”管事回憶當時的情形,他去送酒,進門時正聽見劉將軍說那碗湯甚是好喝,錢將軍和付將軍樂呵呵附和說好喝。 盧將軍喝著酒未說話,只瞿句余手握得很緊,眼神狠厲盯著說話的三人。 “那碗湯怕是……” 崔子玉沉默良久,“他們吃了白素歸?!?/br> 第40章 未了因(五) 兄弟反目的真相,源自二十年前一個女子的犧牲。 他們食其rou,喝其湯,活了下來。 多年后,舊事重提,言語間卻無半點對那位女子的敬畏,反而食髓知味,洋洋得意。她的夫君憤慨難平,決心殺死他們?nèi)讼蛲銎挹H罪。 孟厭望著孤獨矗立在此的瞿家喟嘆,“不怪瞿句余,若是換成我,怕是當場就會殺了他們?!?/br> 管事說,瞿句余過得悲苦,雖生猶死。 皇帝賞賜的越多,他怕是越愧疚,滔天的榮華富貴全因亡妻的犧牲所得。臨死前,殺了三人為她報仇,才覺不枉此生,含笑九泉。 孟厭想到了一個疑點,“不對啊,若瞿句余是大仇得報后自盡,他為何還未顯魂?” 溫僖托腮思量,“難道問題又出現(xiàn)在盧其身上?” 孟厭提議去白素歸的墳前看看,瞿句余殺完人后千里迢迢跑去墳前自盡,應是在死前發(fā)現(xiàn)了新的疑點,這才有了冤屈。 他們到時,月浮玉與顧一歧也在,還有幾個鬼差,正在挖墳。 孟厭走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第一次來時沒注意,這墳竟被人挖開過,“這地這么偏,難道有盜墓賊?” 顧一歧:“不是盜墓賊。發(fā)現(xiàn)瞿句余尸身的獵戶,見墳被人挖開,好心填了回去。我和月大人猜測是瞿句余死前挖開了墳,想與亡妻合葬?!?/br> 趁鬼差挖墳的功夫,五人交換線索,一致認為問題出在白素歸的墳中。 正說著,有鬼差來報,“顧大人,墳已挖開?!?/br> 他們踱步過去,墳中有一破爛棺材,棺材有一具白骨。裹身的衣衫因長年累月的侵蝕,已破爛不堪。 孟厭壯著膽子上前,片刻后,大呼不對。 “何處不對?” 孟厭指著那副白骨不停重復,“她的骨頭是完整的?!?/br> 崔子玉:“無人知下葬時,她到底是何模樣,他們也許只是吃了她的rou?!?/br> 顧一歧站在墓碑前,淡淡開口,“孟厭是對的,他們并沒有吃她。” 他和月浮玉聽見管事說瞿句余不吃rou之后,便猜到了原因。之后,他們?nèi)チ吮R其和其他三人的府中,幾人的親眷與管事皆說這四人吃rou。 他們又找到了當年雍郡之戰(zhàn),劉樂次的一個部下。 那個部下時至今日仍記得那碗湯,“湯鮮味美,rou嫩得很。我還去火頭軍的營帳看了,是大骨熬的?!?/br> 那時,他們已堅守快三個月,別說清湯,連樹皮都啃的帶勁。 一日,火頭軍忽然通傳有rou湯喝,他高興得不行,整整喝了兩碗才罷休。 當時管理火頭軍的人是付禺。 崔子玉:“既然他們吃的不是白素歸,為何瞿句余會耿耿于懷?甚至不惜殺死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br> 月浮玉:“因為盧其騙了他?!?/br> 他們問過劉樂次的部下,是否知曉那些rou從何而來。 那部下支支吾吾不肯說,追問之下,他才肯道出實情。因當時敵國虎視眈眈,時時在城外架起大鍋,rou香飄遠,以此引誘士兵叛變。 瞿句余恐人心渙散,嚴令任何人出城。付禺和錢來眼見城中出現(xiàn)餓死者,于心不忍,便想去城外獵些野物。 在某日晚間,由劉樂次出面拖住瞿句余,付禺和錢來帶著十個士兵趁著夜色偷偷出城打獵。 那次共獵得三鹿三狼十兔,但被敵軍發(fā)現(xiàn),死了兩人。 瞿句余治兵素來嚴苛,三人怕他追究獵物的來源與死亡的士兵,只好拜托和他最為交好的盧其幫忙遮掩。 不久后,糧草運到,援兵到來。他們出城應戰(zhàn),大獲全勝,也無人再提這件事。 孟厭明白了:“他們讓盧其幫忙遮掩,可盧其卻告訴瞿句余,他們吃了白素歸的rou。” 當年之事,盧其不僅騙了另外三人,還騙了瞿句余。 當瞿句余挖開墳,把匕首插入胸口打算與亡妻合葬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尸骨完整。這才恍然大悟當年喝的那碗湯,吃的那些rou,根本不是亡妻的,他被人騙了。 那人二十年前騙了他,致他愧疚半生; 二十年后,繼續(xù)利用他的愧疚心,挑唆他殺了另外三人。 可悲的是,他臨死之際知曉真相,卻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踉踉蹌蹌爬出墳中,跪倒在亡妻墳前,悲哀地道一聲,“錯了……我錯了?!?/br> 孟厭滿面疑問:“盧其為何要挑撥瞿句余殺死另外三人?” 這五人在當年那般的絕境之下都活了下來,已共苦,為何不能同甘? 顧一歧幽幽說道:“這個問題,也許我們該去問問當今天子。” 他們一路在留郡打聽,和盧其相交之人,說他愛財如命,慣愛吹牛。逢人便說當年雍郡之戰(zhàn)沒有他,根本勝不了。 月影橫斜,將圓未圓的明月升空,光影斑駁落在他們回地府的路上。 若最終的真相真如他們猜測的一般,盧其何止惡毒,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兇手。 回房前,五人約定明日先去京州找陳留勝,再去留郡調(diào)查。 孟厭與溫僖的成親申請單,還有三十九道題。 因明日要早起,兩人今夜只準備填第六十題:“你因何原因?qū)λ?她動心?” 一翻到此頁,孟厭眼神亂飛,鬼鬼祟祟抱著文書跑去角落寫,寫完后又藏著掖著鎖進柜子。 溫僖站在窗外,好笑地看著她拿著文書東躲西藏,“孟厭,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br> “我知道啊,我不是怕你偷看我的答案嘛。”孟厭心虛不已,一口氣說完,趕忙上床蒙著頭,再不敢多看溫僖一眼。 溫僖低頭給彼岸花澆水,再抬頭時無語回她:“不就填了個‘美色’嗎?你也不怕被憋死。” 這傻子,字寫的那般大,他早看見答案了。 聞言,床上的孟厭笑吟吟露出個腦袋,“哈哈哈,阿僖,我不是怕你多想嗎?” 溫僖繞了一圈,回到房中,坐到桌前奮筆疾書。 久不見溫僖上床,孟厭好奇心作祟,輕手輕腳偷摸下床,想看看他的答案。 溫僖聽見聲響,把文書丟到一邊,轉(zhuǎn)身便去抱她。 只是抱著抱著,他起了壞心思,將她的衣裙盡數(shù)除去,“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孟婆,整日貪圖我的美色。不行,我得給你一點教訓嘗嘗?!?/br> 青帳之內(nèi),衣衫半解。 孟厭漸漸語不成調(diào),臉上起了緋紅,雙手無力推著他,“明日要早起呢?!?/br> 暗夜里,唯有殘燭燃著,微光漏了大半,照亮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