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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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顧一歧望向地府一處角落,一女子牽著一男子,結(jié)伴正要出地府,“我們該走了,孟厭和溫僖要去人間查案了?!?/br> 酆都大帝目不轉(zhuǎn)睛守了一夜,現(xiàn)下揉著眉頭,“想來不是他們,你們先去查案吧?!?/br> 月浮玉回身,一再勸阻,“大人,下官與顧大人可以確定,大妖已混入地府。下官恐他遲早會找到酆魂殿……” 酆都大帝揮手催兩人去人間,“本官可保證,這世間無人能找到酆魂殿?!?/br> 他既如此說,月浮玉與顧一歧不好再勸。拱手行禮后,匆忙趕去地府門口。 路上,月浮玉道:“關(guān)有十萬惡魂的酆魂殿近在眼前,他竟不動心?”他琢磨了幾日,才想到這出引君入甕的大計。 誰知,一夜過去,刀山地獄中的假酆魂殿居然毫無動靜。 顧一歧背著手,“要么他已看穿我們的算計,要么他知曉真正的酆魂殿在何處。” 月浮玉回頭看向酆都大殿,“姑且信大人一回吧。千年間,惦記酆魂殿的妖魔鬼怪何其多,不是也無人找到嗎?” 孟厭隔了老遠看見兩人走過去,趕忙縮著身子躲在溫僖身后,生怕月浮玉想起《地府為官手札》抄寫一事。 可惜,月浮玉自小是神童。一目十行,過目成誦,任何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一見到孟厭,他便伸手,“昨日讓你抄的書呢?” 孟厭低著頭,不敢說話。 月浮玉走近,上下打量,“你不會沒抄吧?” “抄了的?!?/br> 回話的是溫僖,雙手遞上一本書。 月浮玉拿過一看,字跡流走暢貫,似飛劍狂舞,瀟灑縱橫。不像出自女子,倒像是男子所寫,“真是你抄的?” 崔子玉來得晚,一來就聽見他又在刁難孟厭,“你怎這么煩人,不是孟厭寫的還能是誰?” 顧一歧適時幫腔,“她的字向來如此?!?/br> 有顧一歧作證,月浮玉不再深究,收下書后轉(zhuǎn)身便走。 從始至終,孟厭不敢多說一句。 因為這書的確不是她抄寫的,昨夜她忙著與阿旁阿防一道,去找那個得賞的鬼卒,起哄讓他請他們吃酒。 回房時,已是半夜。 原打算早起再抄寫,可她一睡便睡到了上衙的時辰。 正火燒屁股時,溫僖丟給她一本抄好的書。 為防月浮玉找茬,她特意找了崔子玉幫她說話。一來二去,總算將月浮玉應付過去。 五人再去留郡,兵分兩路,去了瞿家與盧家打聽。 孟厭帶著溫僖,去了盧家,“今早幸好你反應快,要不然我又得被月浮玉扣分?!?/br> 溫僖注視遠方,“你勤勉些,他便不會為難你?!?/br> 孟厭身子一僵,語氣中微露哀傷,“如今,連你也嫌棄我懶了嗎?” 她喜歡顧一歧時,顧一歧時時讓她上進??伤皠谛膭诹Φ剿?,漫漫二十年,沒舒心過一日。 死后,不過想換個活法而已。 溫僖側(cè)身看她,放在她腰側(cè)的手不自覺用力,“我嫌棄你作甚?我的意思是,你在他面前裝裝樣子,他極好糊弄。” 得了想聽的話,孟厭眉眼舒展,“行行行,聽你的。” 兩人在盧家打聽了一圈,靠著孟厭那套“不為財,便為情”的歪理,倒真打聽出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盧其的管家?guī)е鴥扇巳ケR其常去的妓館,找到一個妓子。 妓子長相溫婉,提起盧其,一臉嫌惡,“他慣喜歡折磨人。歡好時,若不順他的意,便會扯著我的頭發(fā),往墻上撞?!?/br> 盧其權(quán)勢在握,是留郡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妓子不敢得罪他,只能吞聲忍淚。 孟厭:“他有什么怪癖嗎?” 妓子抿唇想了一會,“樓里伺候過他的幾位jiejie,都說他喜歡叫她們素娘??晌覀冎?,無人叫素娘?!?/br> 她們各有不同的名字,也糾正過盧其幾回,但盧其固執(zhí)地叫著她們素娘。 那神情,好似透過她們,在喚另一個人。 孟厭喃喃“素娘”二字,去瞿家的三人找過來。 顧一歧:“瞿句余與盧其,不僅是結(jié)拜兄弟,還是同鄉(xiāng)。兩人十五歲時,鄉(xiāng)里遭了災,這才出村去了軍營。更巧的是,白素歸與他們兩人自小相識?!?/br> 孟厭:“他們?nèi)耸峭l(xiāng)?” 崔子玉:“還是一起長大的同鄉(xiāng)?!?/br> “我知道了,他的冤屈來自他的夫人!” 第42章 未了因(七) 白素歸的尸骨還留在那處孤墳,有鬼差守著。 他們原打算今日找瞿家的管事過來收斂骸骨,將白素歸與瞿句余合葬。 孟厭帶著幾人跑到時,氣喘吁吁。 剛喘上幾口氣,她立馬跳入墳中。果不其然,白素歸的頭骨有一處破損,應是死前撞到什么堅硬物件。 “她并非自盡,而是被人所殺!” 二十年前,盧其錯手殺了白素歸。 正盤算如何處理她的尸身,劉樂次找到他。說他們出城打獵,獵到了不少野物,言語間拜托他幫忙遮掩。 盧其思來想去,想到一條毒計。 他騙瞿句余,白素歸自盡而死,只為他們能吃了她的rou活下來。瞿句余不明真相,悲痛地喝了那碗湯,吃下那片他以為是白素歸的rou,余下的二十年再不肯沾一點葷腥。 半月前,另外三人重提當年之事,瞿句余本就日日活在愧疚中,被盧其三言兩語挑撥著殺了人。 死前,他發(fā)現(xiàn)亡妻尸骨完整,終于明白當年之事。 白素歸并非為了讓他活下來自盡,而是被人殺死的,兇手便是當年誆騙他的盧其。 五月中,林中蟬鳴漸起。 上空萬里無云,樹梢間有偶爾因風起透進來的光。 瞿句余的游魂出現(xiàn)時,他們正忙著幫白素歸收斂骸骨。 “多謝。”有人向他們道謝。孟厭回頭,看見一個飄在墳前的游魂,眼窩深陷,瘦得厲害。 孟厭輕聲問他,“瞿句余?” 瞿句余笑得凄涼又欣慰,“是我,多謝你們,我還以為我白死了。” 將骸骨送到瞿家后,瞿句余說起當年的真相。他們?nèi)俗孕∫黄痖L大,盧其愛慕白素歸。但白素歸與瞿句余早有婚約,彼此更是心意相通。 二十年前的雍郡,城中餓死者漸多。 雪胔白骨無人收,雍郡成了一座絕望的死城。有人仍咬牙堅持,自然便有人輕言放棄,盧其就是其中之一。 許是認定自己會死,盧其決心臨死前得到愛慕之人。誰知白素歸拼死反抗,他錯失殺了她,之后抱著她的尸身告訴瞿句余。白素歸在房中自盡,只是為了他們能活下去。 瞿句余悲痛萬分,沒有細查白素歸的尸身便任由盧其帶走處置,“我與他,自十五歲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從未有一日疑心過他?!?/br> 半月前,五人聚在一起喝酒。 劉樂次喝多了,嫌棄桌上無rou,言語間提及那碗湯。他生氣,覺得他們這三個小人配不上白素歸的犧牲。 因他當時并未讓盧其告知其他人,白素歸因何而死。 宴散,盧其找到他,“大哥,他們?nèi)私袢罩Z,我聽著生氣,真想殺了他們!” 他本就活不下去,趕忙勸阻盧其,“素娘的仇,為兄是她的夫婿,自該由我去報?!?/br> 十日前,盧其托人送來一張紙。里面詳細記下三人每日的行蹤,他依照那張紙上所寫,挨個殺了他們。 事后,他去找盧其,說自己要去向白素歸贖罪。 可等他臨死前看見尸骨,方知自己被盧其騙了。 再一細想當年,白素歸每日跟著城中婦孺四處找野菜,常常鼓勵他一起活下去,怎會突然自盡? 他想起白素歸臨死前幾日,曾說盧其近來常跟著她,終于恍然大悟。 他恨自己識人不清,害妻子枉死二十年。他恨自己被小人蒙蔽,殺了真正的好兄弟。他最恨自己臨死前才知真相,正義無法伸張,小人繼續(xù)作惡。 眾人送他去酆都城接受審判,十殿閻王今日皆在,“瞿句余,你身為主將,挑起兵禍,不察真相致三人枉死。數(shù)罪并罰,即日起,去幽枉獄待滿一年,方可再入輪回?!?/br> “瞿句余知罪,甘心受罰?!?/br> 幽枉獄中,各路幽魂哭哭啼啼,凄凄慘慘。 瞿句余在這里見到三個熟人,分別是錢來、劉樂次、付禺。 他們也曾是大戰(zhàn)的主將,被罰在此待滿半年。 四人見面,劉樂次先道歉,“大哥,我們并不知嫂子死亡真相。那日提及那碗湯,只是覺得絕境下,我們兄弟五人都活過來了。怎么好日子來了,你卻不肯吃rou了?” 瞿句余撲通跪下,“是我對不住你們,我被盧其那個小人欺騙,以為那碗湯是素娘……” 三人憤憤不平,大罵盧其見利忘義,心腸歹毒。 顧一歧聽著聽著,忽然慌忙離開。 “他又怎么了?”崔子玉用手肘碰了碰孟厭,兩人看向顧一歧去的方向,好似是酆都大殿。 孟厭:“幾位鬼帝大人回來了?” 崔子玉:“沒聽說。” 眼見月浮玉要走,孟厭厚著臉皮攔住他,“月大人,下官這回能加多少分?” 她此番不僅查清了自盡案,還查清了兩樁殺人案,少說也得加個十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