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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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詭異的情形,直到月浮玉與顧一歧到來,才算結(jié)束。 顧一歧也懷疑她被妖怪附身,又是畫符,又是動用法力幫她驅(qū)趕。 鬧了許久,妖怪沒見到一個,反倒是姜杌的臉越來越冷。 月浮玉看著一旁淡定飲茶的姜杌,心中了然,“查案司孟厭,詆毀上司,扣兩分。” “我何時詆毀上司了?”孟厭回神,“我今日直到現(xiàn)在,還未說過一句話呢。” “你在笑什么?” “我天性愛笑,不行嗎?” 第67章 浮生變(四) 任孟厭狡辯了半個時辰,月浮玉依然未松口收回扣分。 這日出府時,孟厭走到姜杌身邊,抱怨道:“都怪你,沒事跟我說月浮玉的秘密作甚!” 她哪管得住這張嘴,從昨日得知月浮玉的心上人便是崔子玉后。她在夢中,早已迫不及待想找崔子玉商量。 若崔子玉點頭同意,她立馬將秘密中的女子改名換姓,再編個故事賣給城隍。 這等秘密,起碼能賣個一百兩。 她與崔子玉五五分成,能賺個五十兩。 “好好好,都怪我?!苯蛔笥铱戳艘谎?,悄悄去勾她的手,“今夜你再來,我跟你說說月浮玉因何而死?!?/br> “他不是病死的嗎?” “不是,他其實是被人害死的?!?/br> 孟厭任他牽著,“你怎會知道此事?” “我認識一個艷鬼,她從前是月封陽的妃子。上回我找她幫忙,順嘴問了幾句。”姜杌生怕孟厭又懷疑艷鬼與他有情,趕忙補上一句,“我跟艷鬼只見過三面,每回山刀葉都在場?!?/br> 身側(cè)之人沉默不語,姜杌只好繼續(xù)解釋,“我抽了她兩根艷骨煉劍,她恨死我了,絕不會喜歡我?!?/br> 一口氣說完,他焦急不安地等待孟厭的回應。 片刻后,耳邊響起一句滿含算計的話語,“姜杌,你說。我要不提提價,賣二百兩?” 酆都大帝中書令的秘密,只賣一百兩,算來算去,她虧慘了。 姜杌白眼一翻,“你拿他的秘密換銀子,不怕他把你趕出地府嗎?” 孟厭回得理直氣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與城隍合作多年,他不會出賣我。” 二百兩已在向她招手,她大笑著跑向崔子玉,“江……子玉,等等我。” 今日要去的地方,是皇宮。 自月弗之十歲后,秦延時常日夜不離守護他,再找不出比月弗之更了解秦延之人。 近處重重宮闕,遠處連綿青山。 月弗之站在一處高閣等待幾人,透過半掩的軒窗,他看見越走越近的月浮玉,“夫子,他真像月相?;蛟S你說的對,月相并未死,而是成了天上仙?!?/br> 月浮玉開門見山,“陛下,煩請你將秦相死前的所有異常之處,悉數(shù)告知?!?/br> 月弗之拍拍手,有太監(jiān)上前,放下一堆紙。 “這是何意?”月浮玉隨手拿起一張紙瞧,是一個人寫的折子,其中內(nèi)容大多與國事有關(guān),“秦相寫的?” 月弗之點點頭,“你們上次走后,朕苦思冥想了一整夜,發(fā)覺夫子死前,或許曾無法握筆不能視物?!?/br> 隨即,他將那堆紙一一擺開。 其中有幾張紙,上面的字歪歪斜斜。與旁邊幾張紙上的字一對比,其筆跡其力道,判若兩人。但月弗之可以發(fā)誓,桌上所有的紙,全是秦延所寫,“朕問過幾個太監(jiān)。這幾張紙,是夫子半年前,在夜里所寫?!?/br> 那時,太后收買了他身邊的一位太監(jiān),欲毒殺他。 結(jié)果下毒之事敗露,太監(jiān)被滅口,死無對證。秦延得知此事,特意搬來宮中,與他同吃同住。 有幾晚,秦延頭痛欲裂。為防擾他安寧,便等他睡著后,去了偏殿。 他聽伺候的太監(jiān)說,秦延常在偏殿寫折子。有一回,太監(jiān)與他提過一件小事,“陛下,秦相夜里總犯雀蒙眼。蠟燭明明在他面前,他卻說看不到?!?/br> 之后,秦延搬回宰相府。 他曾旁敲側(cè)擊問過,秦延說是勞神癥,不礙事。 “半年前?” “對?!?/br> 月浮玉似想通了什么,拱手道謝后,急匆匆離開。 幾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孟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月大人,秦延和你,沒準是被人毒死的……” 一樣的頭痛,一樣的不能視物,一樣的無法握筆。 這世上,哪有什么勞神癥?他與秦延,都死于一場陰險的毒殺。 月浮玉越走越快,直至消失在無盡的宮道中。 顧一歧嘆息一聲,“我們先回去,他想清楚后,自會來找我們?!?/br> “月大人為月氏殫精竭慮,到底何人會害他?”孟厭幽幽嘆氣。話鋒一轉(zhuǎn),她看向姜杌,“你知道是不是?” “真相殘忍又令人作嘔,讓月浮玉自己面對吧。” 月浮玉是何等聰明人,一猜便知當年自己死亡的真相。他慌忙離開,不過是一時無法面對。不信自己輔佐的君王,不信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竟是殺害他的兇手。 四人慢騰騰回到宰相府,不曾想,消失在宮中的月浮玉也在。面色無異,此刻正好好坐在前廳等他們。 孟厭小心翼翼上前,“月大人,你若實在傷心難受,不必強撐。此案有我們在查,定能找到兇手?!?/br> 月浮玉目露鄙睨,冷哼一聲,“你們查?本官已在此等了一個時辰,你們出宮后去了何處?” 聞言,幾人面面相看,在一聲聲敲桌聲中,孟厭推姜杌上前解釋。 “顧一歧路過書畫齋,看上了一幅畫。崔子玉見碧陽城的春宮圖平平無奇,連跑三家書畫齋,自薦做畫師?!痹赂∮癯聊徽Z,姜杌頓了頓,面不改色接著道:“孟厭肚子餓,我?guī)ゾ茦浅院??!?/br> 在月浮玉發(fā)火之前,顧一歧趕緊開口:“也不算一事無成,我們查到一件事。” “何事?” 月浮玉與孟厭等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經(jīng)意的眼神交錯間,孟厭改口,“哈哈哈,你瞧我們。一路著急回來,還忘了查到的線索。顧一歧,你快說說我們查到了什么!” 廳中氣氛緩和,顧一歧沉聲道:“我生前對硯臺頗有興致?!?/br> 他家富貴,各種硯臺買了滿柜。他自小最愛做之事,便是在書房研墨揮毫。 方寸之間,自有乾坤。 硯與硯,墨與墨。在細微處,各有不同。 顧一歧今日細看過秦延所寫的奏折,“呵之即澤,研如磨玉。秦延用的是歙硯,而且是一方極品歙硯,至少價值千金?!?/br> 月浮玉不解,“歙硯雖貴,但秦延是宰相,應不會用不起?!?/br> 顧一歧搖搖頭,“我今日去了五家書畫齋詢問。自三十年前起,月氏已無人用歙硯,讀書人多用的是發(fā)墨更快的端硯。走,你們隨我去書房,一看便知?!?/br> 書房內(nèi),秦延多年來所寫所畫,擺了滿地。 顧一歧帶著他們一張張紙看過去,“我可以斷定,秦延的硯臺,從七個月前開始,由常用的端硯換成了歙硯。” 端硯所寫的最后一張紙,紙上是幾句吟春之詩。 “難道問題出在硯臺上?”孟厭環(huán)顧房中四處,卻未見到一個硯臺,“不對啊,這里沒有硯臺?!?/br> 崔子玉去叫秦家的管事,等他一來,聽說他們在找硯臺,忙不迭上前翻找,“怪了,小人前些日子還看見那半塊硯臺放在桌上?!?/br> 管事說的日子,是秦延死后第三日。他帶小廝進房,打算尋一些秦延素日愛看的書,放進壽棺隨葬。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日有一個小廝還曾問過他,是否要將硯臺帶走,“磨到只剩半塊,大人應很喜歡這塊硯臺吧?!?/br> “留著吧,權(quán)當給公子留個念想?!惫苁聦斎罩捲颈局v出,“小人生怕小廝們不長眼,一個不留神把硯臺丟了。還特意在硯臺下墊了一張紙,寫著‘勿動’二字。” 月浮玉在聽到半塊硯臺時,已覺不對勁。管事一說完,他急著追問,“那半塊硯臺的硯側(cè),是否有一塊半月形的缺口?缺口旁有刻字?” 管事吶吶點頭,“對,有一個缺口,還刻了字?!?/br> 因硯臺已斷成兩截,管家依稀辨出其中一個是“浮”。一語落定,月浮玉無力揮手,讓管事先出去。 等人一走,孟厭訝然道:“月大人,你怎會知道這些細節(jié)?” 月浮玉的眸中,有難言的哀色,“那方硯臺應是我的,月封陽所送。我那時尚能視物,閑來無事,便往上刻了兩個字。后來有一回,我在書房頭暈目眩,不小心將硯臺掃落,自此斷成兩截。之后,我命人將硯臺丟了。” 秦延對他人之食他人之禮,小心又小心。 可他不會對一方硯臺起疑,遑論那方硯臺,是他最崇敬之人的遺物。 那方硯臺,或許曾在百年前毒害了月浮玉,又在百年后殺死了秦延。 “當務之急,是找出硯臺,還有到底是誰送的硯臺?”月浮玉平靜之后,當即開始吩咐幾人,“崔大人,你與孟厭、姜杌一塊去查何人送的硯臺,本官與顧大人去找硯臺。” 找人問幾句而已的小事,何需三個人一起去?崔子玉小心提議:“找人這事簡單,不如我陪你們?nèi)フ页幣_?” 月浮玉面無表情,“不行,你去找人?!?/br> 崔子玉還想再勸,被擠眉弄眼的孟厭一把拉走,“他不讓我們?nèi)フ页幣_,沒準那塊硯臺藏著什么秘密。你說對不對,姜杌?” 姜杌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小聲些,月浮玉就在我們后面。” “是嗎?”孟厭猛地一回頭,果然看見月浮玉正一臉無語地盯著她,“月大人,我們馬上去問人?!?/br> 三人在宰相府問了一圈,無人知曉硯臺是何人所送。 只知七個月前的某日,秦延抱著一塊木盒回府,面上帶笑去了書房。 自那日開始,他慣常用的一方硯臺被鎖進柜子,取而代之的是那半塊硯臺。 宰相府沒線索,三人又去了宮里問月弗之。然而他也不知道,“夫子很愛惜那半塊硯臺,進宮照顧朕時,特意拿木盒裝著。一再囑咐打掃的太監(jiān),不要動木盒?!?/br> 他奇怪秦延的舉動,有一日臨睡前甚至纏著問過,“夫子,朕送了多少硯臺給你,你從來不用。獨獨那半塊硯臺,你卻當個寶?!?/br> 秦延滿面紅光,眼中躍動著異樣的神采,“陛下,此物并非俗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臣相信月相在天有靈,定會護佑月氏江山穩(wěn)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