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哥兒才不兇、明明可以靠臉吃飯、末世作精指南、金絲雀變鳳凰、對瘋狗A始亂終棄后、卷王小獅子的異世界奮斗史、六十年代之糙漢寵妻、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閨蜜是綠茶怎么辦?[穿書]、末世重生,靠養(yǎng)成大佬躺贏了
他隱隱覺得,沈家這五人,沒準全藏在趙家村。 “走吧,我們兄妹五人去趙家村瞧瞧。” 時隔半日,再次路過那處野花叢。 孟厭看著開得正艷的叢叢野花,徒生寒意。 折丹在趙家十幾年,怎會在成親兩年半后突然離開? 她怕是,早已遭遇不測…… 第108章 因果劫(三) 趙家村在巴郡東南方,離永安鎮(zhèn)僅一日的車程。 村子靠山,山下便是趙家村。遠遠望去,三個籬笆小院掛滿枯藤敗葉,一派清貧之景。 孟厭越往村子走越好奇,“倒是奇怪,永安鎮(zhèn)那群人整日游手好閑,全靠沈修榮養(yǎng)。可真正賺錢的沈修榮,卻在這種避世的村子住著?!?/br> 趙家村有三戶人家,除了趙和一家是二十年前遷來此處的外來戶。其他兩家,均是土生土長的趙家村人。 而世代趙家村人,要么靠山做獵戶,要么出村做屠戶。 這樣窮苦的村子,她實在想不通,賺得盆滿缽滿的沈修榮,為何會選擇在此定居? 一行人剛到第一家,院內(nèi)突然沖出來一個發(fā)髻散亂的婦人。 孟厭光顧著和崔子玉說話,一個沒注意,被婦人撞倒在地。那婦人撞到人,看也未看,徑直跑走。 片刻,院中跑出一個拿著繩子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追著婦人跑。 另外兩戶人家聞聲走出。 許是司空見慣,幾人瞧了眼熱鬧,哄笑幾聲,便轉(zhuǎn)身回家。 余光瞟到站在門口的他們,有人走過來,上下打量,遲疑地問道:“幾位瞧著面生,怎會來此偏僻地?” 月浮玉拱手施禮,“在下五人自陳郡來,本想游歷四方,不曾想走錯道。眼看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村中留宿一晚?” 說罷,一旁的崔子玉遞上一兩銀子。 男子樂呵呵收下銀子,招呼他們?nèi)ニ?,“我家有兩間空房。走走走,上我家去?!?/br> 路上,男子說起家中的情況,“我叫趙全根,家里有兩個兒子。我命苦,兒子一個傻一個身子骨不好?!?/br> 趙全根極為健談,二十余步的路程里,全是他在說。 等到了他家,他仍喋喋不休抱怨,“唉,我原先有一個兒媳。自小將她養(yǎng)大,結(jié)果她長大后,仗著有點姿色,跟人跑了?!?/br> 五人互換眼色,猜測他說的兒媳便是生死未卜的折丹。 孟厭借機上前與他攀談,“趙叔,世道亂,沒準你的兒媳是被人拐走了?!?/br> 一聽孟厭質(zhì)疑他,趙全根立馬賭咒發(fā)誓,“她就是跑了?!?/br> 據(jù)趙全根所言,半年前的一個夏夜,他起夜路過院門,看見折丹與一個人相互攙扶著離開。 起初,他以為自己眼花看錯。 直至第二日一早,他去田間種地?;貋砗螅瑓s久不見飯菜端上來。 打開大兒子的房門,才發(fā)現(xiàn)大兒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遂生醒來與我說,折丹昨夜給他喝過一杯茶水,之后他便不省人事?!?/br> “原來趙叔的兒媳叫折丹?!贝拮佑窆首黧@訝,“我們方才路過一座墳,瞧見墓碑上寫的便是折丹?!?/br> 一行人已走進趙家小院,墻上的喜字已斑駁得不成樣。 趙全根嘆氣,“她不要臉,我們趙家還要臉。她跑了之后,我們只能給她立一座墳,假裝她死了……” 屋檐下,坐著一年輕男子,旁有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咿咿呀呀不知在說些什么。 趙全根指著兩人道:“大的是遂生,小的叫榮余。你們?nèi)ヌ梦葑胰プ鲲??!?/br> 堂屋不大,但勝在干凈整潔。桌上的葫蘆瓶中,還插著一束野花,與他們在村外空地見到的野花品種一樣。 孟厭看著趙遂生,有心稱贊,“呀,你家真會過日子?!?/br> 然而,屋檐下的趙遂生一言不發(fā),一雙冷漠至極的眸子,久久盯著院子墻角的水缸。 倒是趙榮余聽見他們圍著野花看,慌忙跑進屋,抱走葫蘆瓶,“哥哥的?!?/br> 崔子玉拿出幾塊飴糖遞給趙榮余,可他卻不接,頭也不回抱著瓶子去了屋里。 孟厭看著他的身影,干巴巴傻笑,“趙叔真會騙我們,他看著不傻呀。” 五人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加上屋外的趙遂生,屋里屋外六個人,無一人說話,氣氛詭異地安靜。 院子外傳來一女子的哭泣聲,孟厭拉著崔子玉出門去看??奁呐?,原是撞倒她的婦人。 眼下,婦人被繩子捆住,前面一男子牽著繩子。 婦人路過看見她倆,急匆匆朝她們奔過來,“我不認識他,你們救救我!” 崔子玉見狀,拉住那截繩子,“大叔,這位大嬸說不認識你?!?/br> 前面的男子回頭,尷尬地笑了笑,“她是個瘋子?!?/br> 挨著趙全根家的一戶人家,有幾人端著飯碗出來湊熱鬧,附和著男子的話,“她整日胡言亂語,你們別聽她亂說?!?/br> 更有甚者,指責婦人曾經(jīng)溺死自己的兒子,“她瘋起來,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了?!?/br> 孟厭與崔子玉面面相覷,只好放手,任由男子拉著婦人離開。 等兩人一走,孟厭牽著崔子玉正欲回去。有一個女子喊住他們,“你們是外鄉(xiāng)人嗎?怎會來趙家村?” 孟厭回頭,見是一個清秀的女子,便將月浮玉的那套說辭講給她聽。 女子俏生生點頭,熱情邀約她們二人,明日去鎮(zhèn)上看熱鬧,“我叫趙翠音,明日鎮(zhèn)上有戲班唱戲,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孟厭應(yīng)好,指著崔子玉道:“我叫孟厭,她是我義姐,叫崔子玉?!?/br> 趙翠音與她們約好去鎮(zhèn)上的時辰后,端著飯碗,歡呼跑走。 “孟厭,進來吃飯?!?/br> “來了?!?/br> 不大的桌子,擺了整整一桌的飯菜。 趙全根抹著頭上的汗水,不停招呼幾人,“你們快吃?!?/br> 席間,孟厭問起被繩子捆住的婦人,“趙叔,為什么要拿繩子捆她呀?” 趙全根淺酌了一口酒,娓娓道來,“她叫季惠娘,是趙和家的。原先挺賢惠一個人,七年前生了個小兒子,不知怎么,就瘋了!逢人便說不認識趙和。有一日,趁趙和不注意,還把小兒子溺死在水缸中。” 聞言,眾人大吃一驚。 孟厭心覺婦人沒準是生了什么怪病,“她家的人,沒有帶她去看過大夫嗎?” 趙全根招呼幾人吃喝,而后幽幽道:“看過。趙寅孝順,為了瘋娘,沒日沒夜在外面干活,請來不少大夫和道士登門,都沒用。為防她跑丟,趙和只能捆住她?!?/br> 趙寅便是疑似沈修榮的男子。 若趙寅真是沈修榮,季惠娘或許不是犯了瘋病。而是察覺到自己的枕邊人,還有親生的大兒子,已經(jīng)被人奪舍。 這夜臨睡前,月浮玉找到醉醺醺的趙全根,又塞了二兩銀子給他。借口看戲為由,打算在趙家村再多留五日。 趙全根收了銀子,滿臉堆笑,“過幾日是臘祭,你們不如看完臘祭的熱鬧再走?!?/br> “好啊?!?/br> 月浮玉回房,與另外四人商議,“趙和與趙寅這對父子,極為可疑?!?/br> 倚在窗邊的姜杌,從窗縫里瞧見對面房中,隱隱綽綽的兩個身影,“沈修吉天生缺魂,身子差,仙人血治標不治本。不巧,這位趙遂生,身子也差?!?/br> 趙全根在伙房忙碌的時候,他曾溜去伙房找他。 一番套話,姜杌發(fā)現(xiàn)如今這個二十二歲的趙遂生,大有問題,“趙遂生十五歲前,身子骨尚好。是十五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怪病,身子自此變差。” “奇怪的是,趙遂生在家休養(yǎng)半年后,身子骨又好了不少。直到折丹走前半年,他的身子再次變差?!?/br> 顧一歧思忖后道:“你是猜測,趙遂生是沈修吉?” 姜杌盯著對面緊閉的軒窗,“我今日在堂屋,偷偷觀察趙遂生。他看似盯著水缸,實則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br> 趙寅、趙和、趙遂生。 這三人身子中的魂魄,也許就是消失的沈炎、沈修榮與沈修吉三父子。 孟厭:“還差沈禹與沈鳶兩父女?!?/br> 崔子玉記起趙翠音,“趙栝的大女兒趙翠音,約我和孟厭明日去鎮(zhèn)上看戲,我們找她套套話。” 五人各自定好明日要做的事,崔子玉與孟厭去到另一間房,據(jù)說此房曾是折丹的房間。 這間房挨著趙遂生,隔音差,依稀能聽見趙榮余大喊大叫的聲音。 孟厭奔波一日,沉沉睡去。 今夜的夢中,她的身子輕得似一陣煙霧,漫無目的飄蕩在半空中。 夢里,她最后躺在一片野花叢中,周身白霧縈繞。 卯時末,崔子玉被孟厭伸過來的手嚇醒。一睜眼,孟厭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往后扯。 崔子玉一把推醒孟厭,“你怎么了?” 孟厭迷糊糊起身,拍拍腦袋,直喊難受,“做了一宿的夢,頭痛?!?/br> 兩人皆心有余悸,索性離榻梳洗。 推門出去,村中晨霧彌漫。 姜杌本在院外,聽見走動聲,過來瞧了瞧。一見是孟厭,心覺稀罕,“難得見你起這么早。” 孟厭瞪了他一眼,“我……一貫勤勉上進,你少污蔑我?!?/br> “走,我們?nèi)ズ笊阶咦摺!?/br> 孟厭回房披了件外袍,路過伙房,順手拿了一個饅頭,再隨姜杌去后山。 時至冬日,山中并無獵物,行走間,全是枯枝落葉被踩斷的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