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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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樓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又掃向他手里的那個(gè)塑料盒:“什么東西?!?/br> 謝明遠(yuǎn)把塑料盒塞進(jìn)謝樓掌心:“有些話,不好當(dāng)面說,我和你媽,都開不了口,你把東西給他,他會(huì)明白的?!?/br> 謝樓猛地定住,五官在剎那間失真:“什么意思?” 謝明遠(yuǎn)撐著膝蓋,坐到了他的對面:“溫魚的爸媽,早就死了?!?/br> 一語驚雷。 謝樓惶然地看著他,仿佛聽不明白他的意思,黑白分明的眼瞳在一瞬間失了神采,顯出幾分死寂,有些困惑地瞧著謝明遠(yuǎn)。謝明遠(yuǎn)嘆了口氣:“之前就想和你說的,但那會(huì)兒看你的態(tài)度,我和你媽都以為小魚已經(jīng)不在了。我知道這種話讓你去說也不好,但我們更開不了口,你和他關(guān)系好,你也能勸他想開點(diǎn)?!?/br> 謝樓眼前的世界在怪誕地旋轉(zhuǎn),他不受控制地閉眼,纖長的睫毛在劇烈顫抖:“我要怎么和他說……” “砰!”地一聲,客廳里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開門動(dòng)靜嚇得抬起頭,溫魚騰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臉上的餅干碎都還沒來得及擦,就被謝樓扣住手腕往屋外帶。 “樓哥?我還沒有和叔叔阿姨道別,樓哥,樓??”溫魚踉踉蹌蹌地被他拖著出門下樓,手被他死死扣著,幾乎快要無法回血:“樓哥,你是和謝叔叔吵架了嗎?” 謝樓一言不發(fā),掌心冰涼,溫魚看他臉色發(fā)白,實(shí)在是很擔(dān)心他:“你和我說說……” 手腕忽地被松開,謝樓停住腳步,溫魚上前一步想要去看他到底怎么了,卻被人猛地轉(zhuǎn)身抱進(jìn)了懷里。 這樣面對面地緊緊抱著,溫魚看不見謝樓的表情,他只能趴靠在謝樓的肩膀上,感受胸口處,那和自己緊緊相撞的心臟跳動(dòng)。 紊亂得離奇。 到底怎么了。 謝樓的呼吸聲放得很輕,他摩挲溫魚的后背,摸到那一段一段的脊骨,摸到那單薄脆弱的脖頸,他覺得自己正在腐爛。 他想要給他的一切,他想要彌補(bǔ)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成為了天方夜譚。他的小魚回不去了。 溫魚輕輕拍了拍謝樓的后背,腦袋在謝樓頸窩里蹭了蹭:“樓哥是不是和叔叔吵架了???因?yàn)槭裁词虑??你和我說說嘛?!?/br> 謝樓總算有了一些反應(yīng),他稍稍抽開身體,不再把他箍得那么緊,沙啞得不像話的嗓音落在溫魚耳邊:“沒有吵架。只是傷口有點(diǎn)難受?!?/br> 溫魚很快被他帶偏了注意力,伸手去輕輕地摸他的腰腹:“這里?” 謝樓眸光晦暗,微微點(diǎn)頭:“現(xiàn)在好一點(diǎn)了。我們回去,我想睡覺了小魚?!?/br> 他的聲音沙啞到有一絲像哽咽,溫魚看著他明顯蒼白的臉色,心疼地點(diǎn)頭,扶著謝樓回家,謝樓仿佛累到了極點(diǎn),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溫魚去給他燒水的功夫,他就靠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溫魚輕手輕腳地坐到謝樓旁邊,摸了摸謝樓微微發(fā)涼的臉和手,心頭難受得發(fā)酸。 這得多嚴(yán)重的傷才會(huì)變成這樣。 溫魚對‘方舟’這兩個(gè)字產(chǎn)生了莫大的怨念,他找好可能用得上的藥,撩起謝樓的衣擺,沒有在腰腹上看見什么新的傷口,只看見了一些縱橫密閉的陳年疤痕,傷口難道不在這兒?溫魚伸手去脫謝樓身上的衣服,剛一拽開,有什么東西丁零當(dāng)啷地落到了地上。 溫魚呼吸一停,他緊張地抬起眼,謝樓的眉眼依然緊閉,還好,沒有把樓哥吵醒。 溫魚撫拍胸口,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他把那個(gè)塑料盒撿起放到一旁,那摔出裂縫的塑料盒里,卻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 溫魚伸手一撈,沒有讓它們掉到地上,于是那兩枚戒指,就落在了溫魚的掌心。 其中的一枚已經(jīng)變形,扭曲成了人類無法穿戴的形狀,溫魚僵硬地看著那兩枚對戒,眉心倏忽擰起,視線驀地轉(zhuǎn)開,看向謝樓。 謝樓還沒有醒過來,唇色淺淡得仿佛沒有一點(diǎn)血色。溫魚看向他,又轉(zhuǎn)而去看自己手心上的東西,他水潤剔透的眼睛像是在一瞬間被揚(yáng)起的塵土埋得徹徹底底,眼球成了渾濁的一片。 長久的怔愣過后,溫魚緩慢地收攏掌心,眼眶干澀地看著謝樓,突然開始大口喘氣。 四下里靜得令人恐懼,空氣里的氧氣在逐漸稀缺,溫魚抓著沙發(fā),腦袋垂下,脊背深深地彎了下去,胸口幾乎和雙腿貼成了一個(gè)平面。 他在這一刻里,渾身發(fā)冷。 仿佛血都在發(fā)冷,冷到了骨子里。 他知道那是誰的戒指。 他知道那代表著什么。 他知道謝樓受了什么刺激了。 他知道了。 溫魚靠近謝樓,死死地攥住了謝樓的衣擺,攥得青筋暴起,喉嚨里溢出嘶啞的嗚喚,聲音低得如同夢囈。他躺在謝樓旁邊,躺了許久,呼吸微弱到幾近于無,眼球脹痛到快要從眼眶里跳出來時(shí),他終于舒展開血液不通的手指,看向那窩在手心里的兩枚對戒,把戒指送到了唇邊。 干澀開裂的唇瓣吻了吻那兩枚變形的對戒,溫魚雙手抖如篩糠,重新把戒指裝進(jìn)塑料盒里。 放回了謝樓的衣服里。 雙手撐著沙發(fā)起身,把謝樓扶回了房間,樓哥的身體很沉,溫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把他扶到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他只知道做完這一切,他就像被抽干了空氣的氣球,變得干癟,變得腳步虛浮,他躺到謝樓懷里,眼前一陣一陣地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