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規(guī)：“你如何認定是齊疏、趙越殺害楚王?！?/br>
    他：“要不是許會在死前留下信息告知了知府和張知，楚王的行蹤怎么會泄露，如果張知知道，那么齊疏等人自然知道。”

    林規(guī)：“如此推斷太過兒戲，經(jīng)不起推敲?！?/br>
    他確實無法證明齊疏等人是兇手，但他就是要齊疏之類死。他冷笑一聲，道：“怎么不是了？”

    林規(guī)：“齊疏等人并不知曉楚王行蹤。”

    “不知？”他反問，“你如何判定他們不知?！?/br>
    林規(guī)：“從對他們的審訊判定。”

    他：“林規(guī)你欺君啊，齊疏給你了什么好處，你要保他！”

    林規(guī)鎮(zhèn)定道：“你如今也學(xué)會給別人扣帽子了?！?/br>
    他指控道：“陛下！聞既、玉堂兩人作亂科場多年，贓賄狼藉，他們都是刑部的人，林規(guī)作為原刑部尚書，一直未有察覺，你不覺得他有問題嗎？這樣的人憑什么來審我！”

    蕭郁嫌惡地看著他，語氣平穩(wěn)道：“現(xiàn)在是審你，少牽扯其他?！笨此茐鹤×饲榫w，實則快要爆炸。

    “難道尚書大人徇私枉法也是其它嗎！”他又指向柳同和馮初，“他，以公謀私，四處尋求壯陽神藥；他，背地里謀劃將女兒嫁給陛下不成，反污蔑我江氏使用下作卑鄙手段。沒一個好東西！”

    柳同、馮初兩人臉都綠了：“你休得胡說！”

    審他的人每一個都遭他“反噬”，大有玉石俱焚、破罐破摔的意思。

    蕭郁：“你看看你現(xiàn)在跟條瘋狗咬人有什么兩樣！你以為指出別人的不是朕就會降低對你的懲罰？朕警告你，這樣罪加一等！說，參與科場買賣的除了這些簽了契約的人還有誰！”

    他把玉堂告訴他的歷來作弊的人一一指了出來，五成出自李府，便不難解釋為何李顧在朝中的言論總有那么多人支持。但李歷死后，李府就再沒出過新官。

    舞弊人數(shù)之多、情結(jié)之嚴重倒把他襯托得沒那么可惡了。他反問林規(guī)：“齊疏、趙越怎么罰？”

    在百姓的心目中，林規(guī)是“青天老爺”，最是剛正不阿，齊疏等人按律當斬，而林規(guī)卻道：“但憑陛下發(fā)落。”把處置權(quán)交給了蕭郁，好似為了證實自己清清白白、沒有跟齊疏之類同流合污。

    蕭郁怒不可遏：“武德，掌他的嘴！”

    武德弓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扇了他兩個耳光，這兩巴掌雖然響亮，卻不重，武德打完退回一旁，始終不敢抬頭。

    利用貴妃的無知，引導(dǎo)皇帝敲定考題，利用國舅的身份和狀元的頭銜結(jié)黨營私！一樁樁一件件蓋不是被脅迫的模樣。新仇加舊恨，蕭郁再容不下他：“朕怎么處置他們輪得著你過問！”

    他拂開被打亂的劉海，一滴虛假的眼淚當即滑落下來，跪行到蕭郁跟前：“陛下，看在貴妃娘娘的份上，你不能殺我！”

    雖是卑躬屈膝，但言語甚是猖狂。

    “不能？你還敢在用貴妃要挾朕？”蕭郁一腳踹在他心窩上，“拜你所賜，她已經(jīng)不是貴妃了。串通前朝作亂科場，已降為美人，禁足半年?！?/br>
    他本能地站起來，這一瞬沒有君臣，只有大舅哥和妹夫。他怒道：“美人？娘娘可是序兒的生母，陛下怎可下如此重的懲罰……”

    林規(guī)上前將他摁下：“跪好！以你所造的罪，陛下對娘娘的懲罰已是輕的了?！?/br>
    蕭郁要恨死他了：“你還知道自己是娘娘的兄長，一言一行都牽系她的榮辱，就該安分守己！朕若不罰她，如何在前朝立信，朕不是昏君！你給朕記著，是你害了她！”

    他：“娘娘說什么你聽什么，怎么不是你的錯！”

    蕭郁在桌面上左尋右找，先是拿起了玉璽，又放下，最后cao起一個筆筒砸向他：“你知道朕從不對涵兒設(shè)防，你利用了朕的信任，原本就是你蓄意圖謀！我看你還要狡辯到什么時候！”蕭郁深呼一口氣冷靜下來，向門外道，“帶溫煦?！?/br>
    溫煦進來指證他道：“江熙并非受到威脅，而是主動籌謀。我因撞見他與玉堂對話，而被玉堂恐嚇打殺，幸虧沒死，得命來揭發(fā)他倆！是江熙主張讓張知高中狀元。”

    他：“你撒謊！”

    溫煦頭上還纏著藥紗，誰在撒謊顯而易見。

    溫煦：“早在去年，江熙就來找我借閱玉堂的科文及歷屆考文，那時江熙就發(fā)現(xiàn)了科場端倪，考生齊廂及國丈都可作證。但江熙并未揭發(fā)，反而主動與玉堂走近。這種情況下，受威脅的應(yīng)是玉堂。江熙與國丈斷絕父子關(guān)系，是因為私生雙子，還是密謀作亂被國丈覺察而被逐出家門，望陛下明鑒！”

    他：“才不是……”

    蕭郁敲著桌面：“江宴已經(jīng)供認不諱，你確實知情！”

    他啞口無言。

    蕭郁：“你當初是不是拿著玉堂的科文來向朕引薦他?！?/br>
    “不是……”這一點他在蕭郁面前猶可辯，但是在林規(guī)面前辯不了。

    他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林規(guī)，因為林規(guī)警示過他“奉行玉堂的考文將會面臨不幸”，如今不幸降臨，林規(guī)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是“意外”的掌控者。但林規(guī)也說過，祝他好運。

    “是玉堂逼我的！”彎彎繞繞又扯了回來，他真的辯無可辯，呈困獸猶斗之態(tài)。

    林規(guī)：“怎么逼你？是告訴你，科場做成一例能賺百金、加入山莊能占地為王、成為jian黨可侵吞稅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