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周輕語什么意思!說分手就分手,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這玩笑也太大了!沒她這么作的!” 姚遲沒有推開裴煜白,明明被人扯著衣領,他卻依然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你覺得,大小姐在作?” “不是嗎?” 裴煜白至今都無法相信,周輕語真心和他解除婚約。 周輕語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錢,幫他養(yǎng)著偌大的天輝,沉沒成本不可計數(shù),而如今,她居然輕飄飄一句分手? 而且,他們幾天前明明還好好的??! 非要說有什么矛盾……還不就是傍晚時候,他和顏兮吵了一架! “就因為……她覺得我故意傷害顏兮?但明明是顏兮陷害我!” 姚遲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一拳砸向裴煜白面門。 裴煜白踉踉蹌蹌退了兩步,姚遲整了整自己更加sao包的亮片銀領帶,眉梢輕佻,好看的桃花眼里全是嗤笑。 “想知道為什么?自己去問大小姐??!” —— 裴煜白嘴角滲出了血,鐵銹味的、腥膩的血。 他扯了扯暗紅色的領帶,領口扣子也解開幾顆,驅車朝周宅方向開去。 夜色漸濃,街道上的燈光在飛速后退中連成模糊的光影帶。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只有裴煜白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手機響起,連接手機藍牙的法拉利音箱傳來孫啟急迫的聲音。 “裴總!出大事了!” 周輕語都要和他解除婚約了,還有什么比這更大的事情? “你好歹是個總監(jiān),別咋咋呼呼的。什么事?” “周氏那邊表示要結束和我們的合作,之后我們的所有藝人的代言和廣告約,都不再續(xù)約了!” “呲——” 長而尖銳的剎車聲響起,法拉利昂貴的輪胎在地上擦出明顯的痕跡。 裴煜白因為慣性差點撞在方向盤上,好在安全帶迅速拽回他。 他聲音哆嗦,顫抖地拿起手機,“什么意思?周輕語要拿回給我的資源?” 孫啟猶疑著措辭,“好像……是這個意思。” 裴煜白如遭雷劈,臉色鐵青得嚇人。 “就算如此……”他不甘心地說,“也沒有你說得那么嚴重吧?” “裴總,比您想象得嚴重多了!”孫啟神情凝重。 當初周輕語給天輝塞了不少資源,一部分是她花錢搞來的,一部分是周氏旗下產(chǎn)品找宣傳,優(yōu)先考慮天輝。 “花錢那些暫且不論,主要是周氏的產(chǎn)品,周宴辭當初要求我們一季度一簽,代言時間根本不長,如今取消合作,很多代言和廣告都要到期了!” 季度簽約,是短擇。 為的就是能隨時取消合作,又不用付違約金。 以前有周輕語在,想要簽約下季度合作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如今周氏全面取消和天輝的合作,那簽約自然沒了。 積少成多,那是多么大的一筆收入?單單葉落依身上,就有七個周氏產(chǎn)品的代言! 一下子全沒了,天輝的資金流都會斷裂的! 裴煜白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尖銳的喇叭聲響徹在空曠的馬路。 半個小時后,裴煜白到達周氏老宅。 門口的保安把他攔下來。 周父尚不待見他,裴煜白也鮮少來老宅,但之前周輕語生日的時候,他來過一次。 “我是你們大小姐的未婚夫!我來過的,你不記得了?” 保安也認得裴煜白,他見過裴煜白開法拉利來接周輕語,他有印象。 不過—— “抱歉,大小姐說了,今天沒空,不想見人?!?/br> “我是隨便的人嗎?我是她未婚夫!”裴煜白怒喝,唾沫星子噴了保安一臉。 保安嫌棄地抹了把臉,“總之,不行。” 裴煜白氣急敗壞,“那你去告訴周輕語,告訴她我來了!她知道我來了,肯定會來見我的!” 保安不耐煩,“小裴總,你還不明白嗎?大小姐現(xiàn)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 裴煜白臉色慘白,依然不愿意放棄。 一輛蘭博基尼徐徐開來,停在老宅門口的小型停車場。裴函禮拿著份文件,從蘭博基尼上走下來。 “您好,” 面對保安,他的態(tài)度謙恭有禮,“麻煩通傳一下,我叫裴函禮,我找你們家大小姐?!?/br> 保安的態(tài)度十分殷勤,“裴大少呀!姚律剛說了,您今天大概率會過來,大小姐等著呢,您請進!” 裴函禮闊步朝前走去。 裴煜白拉住他,“憑什么他可以進去!” 裴函禮看向裴煜白,笑瞇瞇的眼神里彌漫出冰霜般的鄙夷,“大概是,我替爺爺來送婚書?” 裴煜白臉色更加難看,換回婚書,他和周輕語的婚約就不作數(shù)了。 他喃喃自語,“周輕語……她認真的?” 裴函禮甩開裴煜白的手,“時至如今,你還心存幻想?” 裴煜白覺得自己不算心存幻想,下午周輕語在她家里換禮服的時候,明明還滿是期待,她都暢想著兩人以后結婚的事情,下午到現(xiàn)在也不過幾個小時而已,她怎么就能鐵了心要解除婚約? 保安沒有給裴煜白多思考的時間,送裴函禮進入老宅后,他轉而看向裴煜白。 “小裴總,別再鬧了,大小姐說了,您若還是不愿意離開,我們就該報警了!” —— 書齋里,裴函禮把婚書交給周輕語。 兩份婚書在一起,是周輕語和裴煜白婚約的見證。 周輕語沉默無言,她拿起周父抽雪茄的無硫火柴,點燃了那兩份婚書。 裴函禮眼尾閃過詫異,復又回歸沉靜。 “看來大小姐是認真的?!?/br> 周輕語看著火光跳躍,金色的火焰流竄在紙頁之間,一點點把兩份深紅的婚書燒成灰燼。 她心中還對這兩年感情的不舍,但眉眼是愉悅的。 “當然?!敝茌p語說。 這不知道這話哪里戳中裴函禮,裴函禮竟然也笑了,笑得比周輕語還開心。 院落傳來腳步聲,周宴辭回到老宅。 ——結束壽宴后,他回集團一趟,審核了幾份文件,所以回來得比裴函禮還晚。 周輕語看到周宴辭,眉梢一挑,眼神說不出開心還是不爽。 裴函禮走到周輕語身邊,在她耳畔小聲道,“大小姐,還想和周宴辭競爭嗎?” “想??!” 周輕語一點沒避諱,她做夢都想贏周宴辭呢。 “沒了裴煜白,你還有我,我可以幫你。” 周輕語疑惑地看向裴函禮,“你們不是好兄弟嗎?你逗我的吧?” 裴函禮微笑地看著周輕語,兩人距離靠近,但既不顯得疏離,卻也不讓人覺得冒犯。 “怎么會呢,大小姐?!?/br> “我對你,永遠是認真的?!?/br> —— “余叔,送客!” 周宴辭的眸色暗了幾分,疾步走到周輕語面前,拉開裴函禮。 裴函禮臉上露出幾分惋惜,但還是主動和周輕語打招呼,“那大小姐,下次見了!” “裴大少,請吧!” 余管家送裴函禮出門。 周輕語抱臂,目送裴函禮離開,然后看向周宴辭,語氣嘲諷,“怎么?擔心我和裴函禮聯(lián)手,你贏不過我?” 周宴辭深呼吸,“以為你離開一個火坑,結果又掉進去一個?” 周輕語疑惑,“你這話說的,你對裴函禮印象不好?你們不是很熟嗎?” 正是因為熟悉,所以周宴辭太了解裴函禮了。 裴煜白是明著壞,又蠢又壞。 而裴函禮,看似溫文爾雅,卻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貨。 周宴辭:“你玩不過他,他之前處理裴氏背叛者,把對方全家都逼瘋了?!?/br> 周輕語無所謂地聳聳肩,“那也不會比裴煜白更糟糕了。” 周宴辭無法反駁。真要比,裴函禮還能做兄弟,畢竟坑不到他頭上,那裴煜白,確實渣得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