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直到露出一個腦袋的小雄蟲癟了下嘴,金眸沒什么威力地瞪著他:“看,看什么看?我要吃零食,要吃甜點,要喝牛奶,要……要洗澡。你去放洗澡水!” 西澤的要求那么多,幾乎把他能撒的潑都撒了,怎會是真心想吃這些東西呢?分明是故意折騰蟲——除了最后一個洗澡可能是發(fā)自內(nèi)心。 艾克賽爾慎之又慎地點頭:“……好,我去,辦。” 雌蟲的喉嚨仿佛不適合說話,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往外冒,比方才更難聽了。 不過小雄蟲沒有嫌棄,他在被子里點頭,不安道:“你快點啊……別,消失太久了。” 第11章 小雄蟲從未用過軟綿綿的音調(diào)朝他撒嬌,采用更多的撒嬌方式是下巴一抬、眼一瞪,趾高氣昂喊他去拿這個搬那個。 哪怕做.愛途中弄痛了或者累了不想動了都會故作兇狠地用膝蓋輕踢他兩下,見他面露隱忍才紆尊降貴地哼一聲,指指點點找一堆理由讓他換個姿勢。 艾克賽爾愛極了他的小雄子抬頭時有光映進去璀璨奪目的模樣,他不止一次地希望巴倫星所有光都聚在小雄子眼底,盡管代價是掠奪其他蟲的光明。 “……好?!卑速悹栂矚g回應小雄子的每一句話。 看見黑發(fā)雌蟲轉(zhuǎn)身,西澤蹭了蹭軟乎乎的枕頭,剛要自憐自愛一會,突然目光下移—— 頓時,什么害怕呀什么心理陰影都沒了,他焉下去的金毛都要氣得豎起來:“你的尾巴怎么又冒出來了!” 地毯都被尾巴壓成一條一條,像是黃土地上一堆一堆的小土坡,毫無美感可言。 最要命的是尾巴捅破西裝褲,破洞被布滿鱗片的尾巴塞得滿滿當當……倒不至于露出臀部,雖然挺翹的弧度比不露更性.感。 一想到雌蟲以這種姿態(tài)在老爸和軍雌面前晃悠,西澤就跟自己丟了好大一個丑似的,面上青一陣紅一陣,揪緊床單的手顫抖著。 “我……。” 笨嘴笨舌的黑發(fā)雌蟲轉(zhuǎn)回來,那條粗尾巴又壓倒一片軟毛。他才開口一個字,又發(fā)覺自己說比不說還可恨,沉默著閉上嘴,往前幾步想讓小雄子懲罰。 兩世加起來的交流經(jīng)驗都從小雄子身上獲取,艾克賽爾永遠是負責悶頭辦事的那個,小雄子也從來不要求他多擅言辭。 西澤本想問‘你知道這條褲子/這張地毯多少錢嘛?’,問完再補上一句‘你知道我是整個哈爾家最貧窮的蟲嘛?’——僅僅兩句話,一定能讓雌蟲羞憤欲死。 但這只雌蟲剛把他從難堪境地救出,他若計較褲子和地毯的錢,豈不在說他的臉面還比不上這兩個死物? 不行,他不說。 西澤悶悶地倒回去,大半張臉埋進枕頭,露出一只轉(zhuǎn)個不停的金色眸子。 眼珠不可避免又停在被雌蟲尾巴撐破的地方,他紅著耳尖往被子里縮了縮:“你控制不好尾巴嗎?” “……能?!卑速悹柎怪?,“偶爾,不能。” “那你想過不小心露出尾巴之后怎么辦嘛?在家里就算了,在外面你……你多尷尬?!?/br> 在巴倫星嚇到雄蟲可是重罪,沒名沒分的艾克賽爾絕不會有諾頓·阿克曼今日的待遇。 想到那個討厭鬼,西澤不甘地咬住唇——如果老爸肯放權(quán)給他讓他成為堂堂正正的繼承者,如果他擁有哈爾家所有的資源,如果…… 如果他前世能奪權(quán)成功,如果他賬戶能再多幾倍、幾百上千倍的財產(chǎn)。 越是沿著這個‘如果’想下去,他想要的東西就越多,而下場呢?他前世已經(jīng)嘗到失敗滋味了,他這一世不想再輸?shù)媚敲措y看。 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嘛?西澤恨恨想,等我把前世雌君安頓好了,我就一個蟲去找顆更加落后的星球居住——錢都交給機器人管理,他不看錢就不會暈了。 西澤必須逼自己將‘賺錢’和‘失敗’劃上等號,否則他老心有僥幸,總覺得前世是前世、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我,不出去。” 雌蟲低啞艱澀的聲音將西澤思緒拉回。 他怔了怔。 ——不出去啥意思?一直跟在他這個不喜歡出門的雄蟲后邊兒晃悠? “不會讓您,丟臉?!贝葡x一字一頓補充。 西澤瞳孔微縮。雌蟲面上的認真毫不作假,他平靜且坦然接受了要跟在小雄蟲身后一輩子的事實,哪怕他深知這個坑踩進去萬劫不復。 這不是丟不丟臉的事兒呀。西澤一股氣猛地竄上臉,好不容易褪下去的顏色又漲了回來,他非常憤怒地掀開被子,在雌蟲詫異的目光下赤腳跳下床,一把攥住雌蟲領(lǐng)口……下方第三個扣子。 沒辦法,雌蟲有天然的身高優(yōu)勢,這是喝多少瓶牛奶、灌多少營養(yǎng)劑都比不上的。 “你在說什么屁話??!” 小雄蟲氣得眼淚都在眼眶里晃:“你憑什么決定要跟著我!我允許了嗎!” “……”雌蟲低下眼,溫順又偏執(zhí)。 “我不管,你腦子里成天都在琢磨什么,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小雄蟲呼吸不穩(wěn),“我不會收留你很久,等你傷好了,你就給我滾蛋!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考慮到某蟲曾有自.殘前科,小雄蟲立馬補充說:“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故意加重傷勢,我不僅不會治療你,還要把你交給那群討厭的專家!” 放完一堆狠話,本該瀟灑離場的西澤一抬腿便眼前一黑,單薄身板搖搖晃晃險些撞到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