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變萌妹后,被腹黑鳳傲天女主堵門、掌控喪尸、娃娃親(先婚后愛,1v1)、欲望角斗場
賀蘭定心道,自己作為外孫子能厚顏上門打秋風(fēng),老郎主作為女婿卻萬萬做不來這種事情的。 可是,這回禮也太過貴重了。這做大將軍的外祖父對自己到底是個什么看法呢?或許是段氏提前透露出自己要送上黃豆泡發(fā)之法,外祖父才會送上厚禮的? 諸多疑惑之中,壽誕之日終于到了。 第十四章 四月十五這日,懷朔鎮(zhèn)西城區(qū)車水馬龍、客似云來。今日是懷朔鎮(zhèn)將段將軍的壽辰,北地豪族、六鎮(zhèn)將領(lǐng)、草原部族均有人來賀。 “冀州刺史遣使來賀!”將軍府門吏高聲唱名,滿臉通紅,用足了力氣。 大魏實行鎮(zhèn)戍制,鎮(zhèn)設(shè)鎮(zhèn)將,戍設(shè)戍主。鎮(zhèn)將相當(dāng)于州刺史,戍主則常有郡太守兼任。 賀蘭定的外祖父為懷朔鎮(zhèn)鎮(zhèn)將,在級別上而言與冀州刺史相同??墒菓阉锋?zhèn)早已為朝廷所棄,淪落為了“垃圾處理廠”——罪犯流放之地。這樣的懷朔鎮(zhèn)與身為九州之首的冀州自然無法相提并論。 因此,冀州刺史的使者抵達的瞬間立時成了全場的焦點。身著文士長袍的漢人官員,戴著披副帽的鮮卑將士,眼中閃著精明光芒的商人,他們一擁而上,滿臉堆笑,搜腸刮肚地找著話題,想要和這位冀州來使說上幾句話。 將軍府內(nèi),一個中年男子焦急地來回踱步。男子幅巾束首,一副南方士人的打扮。只是他皮膚黝黑,膀大腰圓,一身絳綾袍沒能襯得他風(fēng)流俊逸,反顯得他膚色黑紫,像顆熟透了的李子。 這人正是賀蘭定的小舅舅,段氏的弟弟,段寧。 聽到外頭的唱名聲,段寧頓時喜笑顏開,沖小榻上端坐之人歡呼,“阿爹,冀州來人了?!?/br> “嗯?!毙¢缴献睦蠈④姳闶琴R蘭定的外祖父,懷朔鎮(zhèn)將段長。 這是一位精瘦干練的老者,他的眼睛如蒼鷹一般銳利,像是能看穿一切;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yán),令人不敢在其面前放肆。 作為今日的壽星,段長一身簇新的寬袍長裙,據(jù)說如今洛陽城里的官員們都是這樣穿著。這是先帝制定推行的冠服,依漢制、仿南朝而定,端是雍容雅瞻。 段家是漢人,無論是段長,還是兒子段寧,他們都不覺得自己的歸宿應(yīng)當(dāng)在這苦寒的北方軍鎮(zhèn)。洛陽,或者平城,哪怕是去信都、渤海做個郡守也是好的。因此,荊州刺史的傾向尤為重要。 “兒去前頭迎迎?”段寧請示。 段長點頭允許。 看著兒子歡喜離開的背影,段長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息,為了段家的未來,更為了段家長女。 段家倘若放下身段,丟掉臉皮,尚且還有一搏之力脫離這灘死水??墒亲约耗窍燃拶R蘭,再嫁斛律的大女兒卻再也離不開這苦寒的北地了。 想起為家族犧牲的大女兒,段長不免想起了大外孫賀蘭定。段長對那孩子段長記憶模糊,只記得是個胡人長相、腦子不甚聰明的孩子。 沒想到那孩子喪父之后竟然腦子靈活不少,還弄出了個什么豆芽菜泡發(fā)之法,說是能夠改善草原牧民的冬日伙食。 “此法大善,可為父親聚攏人心。”段氏寄回的書信中這般提到。 “可惜.....”段長微微蹙眉,嘆息道,“可惜此法對于段家已無甚用了。”就如同段氏一般。 段家已經(jīng)不需要用女兒去拉攏鮮卑貴族了,也不需要用什么豆芽菜去聚攏草原上的民心了。 段家準(zhǔn)備走了。此時推行豆芽菜泡發(fā)之法只會讓段家無法離開懷朔。 賀蘭定不知道段家父子的計劃打算,更不知道被族人們,甚至是段氏視如珍寶的豆芽菜泡發(fā)之法在段家父子眼中已然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賀蘭定懷著忐忑的心情入了城。今日的他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阿塔娜給他梳了好看的辮子,辮子上綴了錦羽。衣袍也是整潔干凈的,不帶一絲羊膻味——阿塔娜甚至給衣袍熏了香! 他的胸前還掛了一條粗大的項鏈,叫不上名字的黃色、綠色寶石組成了一條粗獷豪放的民族風(fēng)項鏈,戴上去綴得脖子累。 全族上下卯足了勁兒打扮賀蘭定,務(wù)必不讓自家郎主被人小瞧了去——將軍府送來的絲綢回禮深深震撼到了族人們,他們頭一回清晰認(rèn)知到:前主母的娘家似乎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賀蘭定也不清楚段家的底細(xì),但等同換算到現(xiàn)代,約莫等于自己的外公是省長?! 去給省長賀壽,賀禮是一袋豆芽菜,這換誰不心慌慌啊!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今日這一關(guān)是躲不開了,賀蘭定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翻身下馬,立有仆人上前牽馬。賀蘭定清了清嗓子,定定神,帶著阿史那虎頭抬步上前。 “賀蘭部落,賀蘭定來賀!”門吏高聲唱名。另有兩仆人,一人接過阿史那虎頭手中提溜著的包袋,一人提筆記冊,“賀禮,豆芽菜一包?!?/br> 仆人使足了力氣,腰胯一頂,誰知那鼓囊囊的一大包入手竟然輕飄飄的!裝得個什么東西?!豆芽菜是個什么? 宴會場上人頭攢動,漢人胡人都有,他們?nèi)逡蝗赫f著話,各有各的圈子。 “那個獨孤家的,那個是宇文家的.....”阿史那虎頭為賀蘭定介紹著場上諸人——郎主腦子壞了,誰也不認(rèn)識。 “那個是.....”阿史那虎頭的目光飄香宴會最熱鬧的一處,在那中心是個穿著絳色衣袍將自己裹得緊繃的黑壯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