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希突然陷入沉默，片刻后，他迎上穆無倦的目光，眼睛里隱有淚花閃爍：“穆無倦，我很高興。即便你恢復(fù)記憶后推翻剛才的言論，我也不會忘記此刻的開心。”

    他吸了吸鼻子，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有件事一直想要告訴你，其實——”

    “我都知道了?！蹦聼o倦打斷了他。

    凌希有一瞬的錯愕，穆無倦握緊了他的手：“你剛剛喝醉告訴我了?！悄銡⒘宋??！?/br>
    “那你……”凌希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咬著下唇，紅著眼尾，不解問，“你就沒什么想問我的？就不想殺了我為自己報仇？”

    穆無倦搖了搖頭：“沒有必要。雖然我不記得前世的細(xì)節(jié)，但我猜一定是我自己想要讓你殺死我?！?/br>
    凌希的眼中閃過驚詫。

    穆無倦挽起二人十指相握的手掌，俯身在纖細(xì)的指節(jié)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雖然記憶沒有恢復(fù)，但愛意并不會因為遺忘而消失，我的身體告訴我，——我愛你?！?/br>
    他的嗓音低沉繾綣，如悠揚(yáng)的大提琴奏鳴。

    凌希顫抖著眼睫，眼眶中濕意涌動：“……你愛我？”

    “是的，我愛你?！?/br>
    “為了你，我愿意去死?！?/br>
    告白的聲音與腦海中的記憶無限重疊，已全然忘卻過往的穆無倦分毫不差地傾訴著相同的愛意。

    淚水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凌希別過身去，手指抹拭著濕潤的臉頰，聲音沙啞哽咽：“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傻瓜?！?/br>
    “那你可得——”對我負(fù)責(zé)呀。

    話語未盡，一切都被湮沒在唇齒相交間。

    明明這是穆無倦記憶中的第一次接吻，卻又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仿佛他們曾這樣擁吻過無數(shù)次。

    柔軟的唇瓣緊貼著他，隱隱有股咸咸的味道，穆無倦不禁伸出手扣在凌希的后腦，按壓著他不斷加深這個吻。

    淚水被舔舐吞吃入腹，剩下的，便只有唇瓣原本的清甜。

    穆無倦食髓知味，大掌探上纖細(xì)緊致的腰腹，唇瓣上卻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腥甜蔓延開來。

    不是很疼，但卻破了皮。

    凌希抽身而出，黝黑的眼睛中倒映著他的面容，神情復(fù)雜。

    “穆無倦，你曾經(jīng)為了我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換我把一切都還給你?！?/br>
    幾乎是話音剛落，穆無倦的腦海里便回蕩起繁雜的系統(tǒng)提示聲：

    【師夷長技】生效中，恭喜獲得異能【空氣cao縱】；

    【師夷長技】生效中，恭喜獲得異能【百毒不侵】；

    【師夷長技】生效中，恭喜獲得異能【鷹眼】；

    【師夷長技】生效中，恭喜獲得異能【移花接木】；

    【師夷長技】生效中，恭喜……

    …………

    …………

    …………

    系統(tǒng)消息如刷屏般連續(xù)不斷，穆無倦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在不斷膨大。

    與此同時，有什么東西綻開裂紋，星星點點的光芒從中逸散而出。

    無數(shù)的畫面蜂擁而至，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直到那把美人刺刺入他的心窩，他恍然抬起頭。

    凌希在笑，卻帶著義無反顧的悲涼，像是在等待審判的虔誠信徒，只看命運(yùn)的鍘刀是無情落下，還是化成漫天花海。

    “穆無倦，我愛你?！?/br>
    他說道。

    “現(xiàn)在，到你重新說出你的答案?！?/br>
    第72章 鑰匙

    穆無倦坐在床邊。

    記憶紛至沓來。

    他的職責(zé), 他的堅守，他的掙扎，全部蜂擁入腦。

    凌希忐忑地看著他, 即便知道二人可能因他記憶的恢復(fù)而再次走向終局, 仍義無反顧。

    凌希想要的, 是完完整整全然無悔的穆無倦，他不想有朝一日, 穆無倦自己恢復(fù)記憶后，因為今日不明過往做下的選擇而后悔。

    穆無倦眸色變得幽深，似無奈，又似寵溺, 搖頭喟嘆：“你真會給我出難題……”

    凌希不想他有太大壓力：“你選擇離開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知道你……”

    話語戛然而止, 穆無倦站起身, 手掌捧起他的臉頰，在唇畔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我愛你。”

    凌希瞳孔震顫。

    溫?zé)岬挠|感從皮膚肌理蔓延開來, 凌希仰望著那雙無限放大的冷綠色眼眸，如翡翠般透亮, 如貓眼石般耀眼, 吸引著他的目光，久久不能離開。

    穆無倦開了口。

    “你還記得那天逃離葡萄酒莊，我追上去同你說的話嗎？”

    凌希眨眨眼，那一天其實他沒有聽真切，但此時穆無倦提起, 他卻從口型依稀辨認(rèn)出——

    “我們的未來, 我來創(chuàng)造。”

    二人異口同聲。

    凌希不解：“什么意思？”

    穆無倦撫摸著他的臉頰：“你還記得戀愛系統(tǒng)嗎？”

    那是在二人于[荒蕪戈壁]初遇便被強(qiáng)制綁定到穆無倦身上的戀愛系統(tǒng)，“談戀愛, 否則死”，穆無倦被迫要攻略凌希至好感值100，否則當(dāng)凌希死亡時他必定同死。

    雖然到后來保護(hù)凌希已經(jīng)變成穆無倦的本能，但戀愛系統(tǒng)0512號一直都在。

    甚至就在剛剛，它還同穆無倦在腦海里通話。那是它在穆無倦重生后說出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后一句話。

    然后，它消失了。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