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懷疑，程宴是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給?出的那?張名片。

    牧羽以如此隱晦的方式與程宴搭線，實屬無奈之舉。那?晚程宴帶去了?十幾個出自第二軍團的保鏢，實際上?那?也是第二軍團對程宴的一種監(jiān)視。

    第二軍團為程氏集團提供一定程度的武力支持，每年卻要從程氏集團拿走大量錢財，美其名曰活動經(jīng)費。程氏集團受到第二軍團的保護，實際上?也受到第二軍團的鉗制。

    牧羽在與程宴見面之初，曾提到程氏集團受到“吸血蟲”的寄生，就是在暗示此事。

    程宴當時或許沒聽出牧羽的言下?之意，但等他察覺到牧羽給?出的名片，必然會想通牧羽故意招惹程燈的目的。

    可整整三?天過去了?，程宴那?邊竟然一點反應都不給?，實在讓牧羽寢食難安。

    他倒不信程宴沒有起反抗第二軍的小心思，卻沒想到程宴這條老狐貍如此沉得住氣。如果程宴再不給?出反饋，他就只能再給?對方下?點猛料了?。

    牧羽站在穿衣鏡前?，容貌逐漸變化。幾秒種后，一個長著?亞麻色卷發(fā)的年輕人映在鏡中，仿佛他一開始就站在這個房間。

    *

    第二天一早，牧羽穿著?卷發(fā)馬甲離開別墅，前?往程氏集團的總公司。

    公司前?臺的年輕女人接過牧羽給?出的名片，露出驚訝的表情。她驚喜道：“請問?您就是方科先生？”

    牧羽點點頭，似乎有些不適應前?臺小姐的熱情，有些赧然地捏了?捏他的小卷發(fā)。

    “請跟我來，程總說?您到訪的時候不需要預約，他什么?時候都能為您空出時間?！鼻?臺小姐一邊引路，一邊熱情道。

    兩人一路走特殊通道，很快抵達位于十七層的總裁辦公室。辦公室大門緊閉，隔音材料下?，無法偷聽里面的談話聲音。

    前?臺小姐敲了?敲辦公室門，門內(nèi)有人應道：“請進。”

    牧羽推開門，剛進門一步，差點又?后退一步把門關上?。

    他定了?定神，恨不得把程宴的腦子挖出來放到水龍頭下?洗洗。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門背后坐的是向淵？

    第32章 馬甲 1

    牧羽頂著“方科”的容貌進門的時，視線正對向淵。向淵看到“方科”時眼神非常冷，幾乎凍得牧羽一個哆嗦。

    空曠的辦公室內(nèi)，只有程宴和向淵兩人，在牧羽敲門進來之前，兩人似乎在談什么事情?，F(xiàn)在房間內(nèi)多了一個穿了馬甲的牧羽，屋內(nèi)反而出現(xiàn)了幾秒鐘的沉默。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剛才?在說什么，雙方的表情都冷得掉冰碴子。牧羽只能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懷疑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程宴，他仿佛換了一個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對著牧羽露出一個還算友善的微笑?，笑?著起身迎接：“方先生，你來得正好，我們剛剛還在聊到你?！?/br>
    牧羽還沒搞清楚情況。程宴為什么要?和向淵聊到他？或者說，程宴為什么要?和向淵聊到他這個名叫“方科”的馬甲？

    “方科”是他臨時偽造出來的身份，簡歷上的方科，是一個從?聯(lián)邦遠道而來的青年?科學家，專攻能源開發(fā)方向，是各方勢力搶著聘請的稀缺型人才?。

    當然，牧羽并不?懂什么科研，他知道的只有一些關于開發(fā)利用能源石的知識。但?對于目前的帝國來說，任何與能源石相關的知識，都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無價之寶。

    程宴走?到牧羽身邊，回過頭對向淵介紹道：“這位是方科方先生，聯(lián)邦特級研究員，對新能源開發(fā)有獨到的見?解，是帝國和聯(lián)邦在能源開發(fā)方向最前沿的人才??！?/br>
    程宴一只手搭著牧羽的肩膀，一邊引著牧羽走?進辦公室，隨后引導牧羽坐在向淵對面的沙發(fā)上，而他自己則坐在牧羽旁邊，顯得兩人仿佛是熟識的老朋友。

    牧羽被程宴的一通cao作搞得有些糊涂，他原本還在思考該如何包裝自己，才?能讓程宴認為他是個可以合作的人才?，結果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說，程宴怎么已經(jīng)幫他吹上了？

    程宴介紹完“方科”，卻并未向牧羽介紹向淵。牧羽作為客人不?好多問?，他明知向淵的身份，卻只能裝作不?認識向淵，這讓他感覺十分?尷尬。

    好在“方科”是個內(nèi)向靦腆的人，牧羽在沙發(fā)上干坐著，符合他不?善言辭的人設。

    向淵聽完程宴的介紹，抬眼看?向牧羽。牧羽無意間與他對視，忽然感到幾分?不?對勁。

    程宴的辦公室內(nèi)，分?成辦公區(qū)和待客區(qū)兩個區(qū)域，中間以綠植盆栽作為隔斷。他們此時所處的待客區(qū)，有兩張相對放置的沙發(fā)，沙發(fā)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黑水晶茶幾。

    此時牧羽和程宴坐在沙發(fā)同一側，而向淵獨自一人坐在沙發(fā)另一面，雙方中間隔著寬度超過一米的黑水晶茶幾，仿佛他們是談判桌上立場對立的兩方人。

    ——他和程宴是同伴，而向淵是他們的敵人。

    牧羽剛注意到坐位的異常，就聽程宴沉聲?道：“程氏集團有最先進的科研設備和最優(yōu)秀的科研者，關于剛才?談到的事情，我們希望您可以拿出更多的誠意?！?/br>
    程宴話還沒說完，牧羽就心道不?妙。因為他終于明白程宴為什么會怪怪的了。

    從?進門到現(xiàn)在，程宴的所有行為和動作，都在暗示牧羽是他那一方的人。而他在向淵面前刻意強調(diào)“方科”的簡歷，也是想讓向淵對“方科”留下高評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