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面色平靜地從?正面又回家一次。

    “去哪兒了。”程宴低沉地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在空曠幽長的走廊里，帶著冷冰冰的回響。

    程燈走進主廳，低著頭?：“和朋友有約?！?/br>
    醉紙俱樂部?的消費記錄被扔在桌子上。程燈見狀冷下臉色，扭頭?要走。

    “站住?！?/br>
    程宴一開口?，程燈不得不立刻停下。他保持著一只腳朝向門口?的姿勢，沒有回頭?。壓迫感迫使他站在原地，等待程宴發(fā)話。

    “你和一個叫牧羽的人?是朋友？”這句話是問句，程宴的語氣卻?是篤定的陳述。他不需要答案，只需要程燈承認。

    程燈低著頭?，沒有回答。但默認已?經(jīng)足夠，程宴站起身，點了點桌子。

    “找機會，把他約出來?！背萄绲?。

    沉思片刻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程宴又補充道：“談合作?！?/br>
    程燈抿起嘴唇，終究沒有反抗。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扭頭?離開。

    程燈冷著臉走了，留程宴一人?站在空蕩蕩的主廳，影子被拉得很長。深紫色的窗簾在夜風下沙沙鼓動，制造出主廳里唯一的聲音。

    程宴揉了揉太陽xue，眼中?帶著幾分疲憊，和平日里絕不會被他人?看見的茫然。

    在牧羽印象中?“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貍”的程宴，臉上茫然又疑惑。

    他好像又惹弟弟生氣了。為什么？

    *

    不知?道是沉眠櫻效果太好，還是白薄荷太能提神?，程氏集團最近的工作效率極高，牧羽只在家里等了兩天，就接到了程宴的聯(lián)系。

    不過程宴找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馬甲“方科”。

    程宴并未勞煩牧羽再跑一趟，而?是選擇視頻通話。牧羽在別墅里找了一個看不出什么特征的房間，換上正裝假裝自己?正在工作，然后接通了視頻。

    “我當然是希望能和程氏集團合作?！蹦劣鹉罅四笏?換上的小卷毛，切換到不諳世事科研者的人?設(shè)，眼神?坦率又真誠，“程氏集團是帝國最好的能源公司?！?/br>
    “方先生最近的行蹤，可不是這樣告訴我的?！背萄缡种?把-玩著一支裝飾性的鋼筆，看向牧羽的眼神?隱隱帶著威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他總覺得戴著這支鋼筆時，頭?腦會清醒一些。

    牧羽卻?像根本?沒聽懂程宴的暗示，繼續(xù)貫徹他的人?設(shè)，天真道：“帝國有好多優(yōu)秀的能源公司，他們這幾天都在邀請我去參觀。我去了好幾家公司科研部?，帝國的科研方向的確和聯(lián)邦很不一樣，我受益良多。”

    “方科”明明約好了要和程氏集團談合作，卻?接連接受程氏集團對手公司的邀請。程宴幾乎分不清方科是過于不通人?情，單純好奇帝國的科技發(fā)展程度；還是太過精明，想要在和程氏集團簽約之前抬高身價，待價而?沽。

    偏偏方科這樣的特級人?才太過稀缺，程氏集團又正是需要能源科技人?才的時候，如果能將方科挖到程氏的科研部?，甚至有可能為程氏帶來脫胎換骨的改變。

    在方科和程宴的交涉中?，方科本?就占據(jù)絕對的主導(dǎo)地位。程宴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想辦法讓方科和程氏捆綁得更深入一些。

    “那么方先生在看過這么多家能源公司之后，心中?有所決斷了嗎？”程宴試探道。

    “我一直都想和程氏集團合作，聽業(yè)內(nèi)的前輩說，程氏集團對旗下的科研者最為尊重?！蹦劣鹦χ隙?，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聽說阿羽最近也在做與?能源相?關(guān)的事情，我想先去看看，說不定有機會見到真人?呢?！?/br>
    說到這里，他像是突然意識到在未來老板面前提競品公司不太好，又補充道：“和程氏簽約都的事情只是暫時緩緩，之后肯定會簽的。希望程總您能理解?！?/br>
    牧羽越說越起興，他使用“牧羽”和“方科”這兩個身份演雙簧，讓程宴摸不清底細，這些話肯定能擾亂程宴的計劃，讓程宴感到忌憚。

    他還想說一點干擾程宴視線的話，卻?見視頻中?的程宴突然將鋼筆放在桌上，原本?還算公事公辦的眼神?，瞬間就冷下來，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幾分危險。

    雙方陷入沉默，仿佛出現(xiàn)?網(wǎng)絡(luò)卡頓，視頻的兩邊都沒有動靜。

    十幾秒鐘后，程宴忽然抬頭?，一語點破：“你設(shè)局套我?！?/br>
    牧羽一愣，感到幾分驚悚。不愧是老狐貍，這反應(yīng)速度也太快了。他還沒開始推進計劃，就被對方識破。

    視頻的另一端，程宴點破牧羽的局后，并未繼續(xù)步步緊逼，而?是垂下眼簾，腦中?開始飛速思考。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牧羽，賭局，方科，新?能源……一切反常的破綻都被他聯(lián)系起來。只是不知?道元帥向淵是否在這盤棋局里。

    前幾天程氏集團工業(yè)園區(qū)突然出現(xiàn)?惡性的深淵魔物傷人?事件，隨后元帥向淵出面，幫他解決了那次sao亂。難道深淵魔物的事，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nèi)？

    只思索了一秒，程宴打?消了這個猜測，因為依照他對這位帝國元帥的了解，對方不像是會參與?這種計劃的人?。

    他雖然想通了牧羽和方科的棋局，卻?并未感到憤怒。正如牧羽所說，程氏集團這些年在他手下發(fā)展壯大，在成長的同時，身上也長滿了各種吸血蟲。其中?以第二軍團對程氏的壓榨最重。第二軍團明面上為程氏保駕護航，實則更多的是監(jiān)視和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