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

    “寧錚說，他殺死流浪貓狗是想知道怎么殺人?！饼嬔闵钗豢跉猓f：“雖然寧錚接下來又笑著說自己開玩笑的，但班主任從他那個笑里感覺到毛骨悚然，下意識覺得他就不是在開玩笑……那之后直到寧錚畢業(yè)，班主任一直格外關(guān)注他，他倒是也沒犯什么事，畢業(yè)送走這尊大佛后班主任可算是松了口氣?！?/br>
    許玖蹙起眉，抬眸和葉竹西對視一眼，而后道：“行，我知道了，你再幫我問問那個班主任，當時被寧錚殺死的流浪貓狗都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擊打頭部？有結(jié)果了發(fā)短信告訴我，我現(xiàn)在要去莫古村一趟，你們之后沒事可以休息，或者去找寧錚的下落?！?/br>
    掛掉電話，葉竹西第一句話就是問：“你覺得寧錚那時候殺了誰？或者說，他當時想殺誰？”

    她不認為寧錚當時跟老師說的話是開玩笑，那一定是他的真心話。

    許玖發(fā)動車子快速駛?cè)敫咚俟罚谅曊f：“現(xiàn)在去莫古村確定一下?！?/br>
    很神奇，葉竹西竟然瞬間就和許玖對上了腦電波，理解了她未完全說出口的全意。

    “你認為是他小叔，因為不是學校和社會上的人，也沒人報案，所以班主任才覺得風平浪靜?！?/br>
    許玖看她一眼，輕輕笑了聲，頗有些贊許地說：“不愧是你啊葉大師?！?/br>
    葉竹西本能地得意揚眉，而后又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維持住在討厭鬼面前討厭她的人設(shè)，于是一秒變臉又陰陽怪氣道：“被你夸覺得渾身有螞蟻在爬。”

    許玖心情不錯，吹了個口哨，懟她：“那你應該洗洗澡了?！?/br>
    葉竹西氣得沖她齜牙。

    畢竟案子還沒偵破，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身上，兩人也沒有太多心思開玩笑，很快車廂內(nèi)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許玖播放的舒緩心情的音樂。

    葉竹西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副撲克牌，在手里翻花一樣不停玩耍。中途等紅綠燈的時候，許玖好奇地打量她的動作，發(fā)現(xiàn)她手上切牌的動作更像是肌rou記憶，其實她根本沒在關(guān)注手里的撲克牌，目光盯著窗外一個虛無的點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好像是她沉浸思考的一種方式，許玖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像自己思考的時候會下意識搓手指一樣。

    車子再次啟動，許玖沒打算打擾葉竹西的思緒，下高速之后距離莫古村越來越近，她們很快就到達了村委會。

    葉竹西回過神來，順手收起玩了一路的撲克牌，拉開車門下去伸了個懶腰。

    “你別說，這地方空氣真好啊?！?/br>
    許玖笑道：“剛下過雪，確實空氣好，你把衣服系好別著涼。”

    葉竹西隨手扣好大衣，說：“居然下雪了，明明縣城都沒有……”

    莫古村位于坪縣區(qū)最北邊的山腳下，昨晚山里飄了雪，莫古村自然也有雪花降落，瓦房上積蓄了薄薄一層。

    “看這個天氣，最晚明天坪縣區(qū)就要大規(guī)模降雪，之后應該也會蔓延到市中心去?！痹S玖從車上翻出一條圍巾，趁著葉竹西還沒反應過來搶著圍到她脖子上，“注意保暖吧！”

    葉竹西猛地一怔，雙手都僵住了，根本來不及做出拒絕的動作。許玖見她像死機了一樣老老實實站著，干脆給她把圍巾系上整理好，滿意地打量了兩眼。

    “不錯，挺好看?！?/br>
    反應過來的葉竹西嘖了聲，嘴上嫌棄：“誰要你的破圍巾，鬼知道你洗過沒有在車上放了多久??！”

    可她到底沒動手把圍巾解下來，反而自己又調(diào)整了兩下，就這么帶著了。

    許玖的丹鳳眼彎了彎，上前和她并排走：“全新的，買回來就過水洗過一次，放車上是備用的。”

    葉竹西拿眼瞥她，問：“車上時刻準備著圍巾，是打算隨時勾搭哪兒的小姑娘？”

    這可真是要多冤枉就有多冤枉，許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自己就不能備用？萬一哪天出門查案突然變天特別冷呢？你這人，怎么總把人想得那么猥瑣?！?/br>
    “純粹是高中時你這討厭鬼就專給人留下猥瑣的印象。想想你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謝懷詩的樣子……噫，現(xiàn)在想想還是覺得你狗腿得讓我渾身有螞蟻在爬。”

    許玖：“……那你是真該洗澡了。都說了很多遍了她是我發(fā)小！”

    葉竹西依然嫌棄她：“商舟也是你發(fā)小，怎么不見你去黏她？”

    “……”

    兩人一路互懟進了村委會，在踏入門檻的瞬間切換成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狀態(tài)，許玖亮出證件沒多久，見著了莫古村負責戶籍管理的副主任梁紅。

    “這是寧錚家的檔案……”梁紅副主任遞給許玖一份封存的檔案袋，說：“他們家七八年沒人回來了。我們村這兩年緊跟區(qū)里發(fā)展政策，正在一步步拆遷，說起來今年也打算聯(lián)系他回來處理這些事，開春應該就會有具體政策下來，要拆到他們家了。”

    許玖問：“他母父去世之后小叔撫養(yǎng)他，那他小叔人呢？”

    “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br>
    葉竹西皺起眉，追問：“什么意思？人失蹤了？”

    梁紅點頭，回憶道：“我記得得有八年還是九年了，寧錚小叔叫寧國超，從小不學無術(shù)游手好閑，小時候靠他爹媽養(yǎng)著，大了蹭他哥的吃喝。自己沒什么本事，干什么都干不長久，他們家有一塊地，他哥讓他好好管理，他全都給整荒廢了?！?/br>